司马衷读音 读史笔记——白痴皇帝司马衷(二)
现在我们又回到文章开篇时提出的问题,除了司马衷这个白痴外,难道司马家族就没人可以继承王位了吗?
答案当然是:有!又问:“谁呢?”。那就是司马炎的胞弟,明德至亲、清和平允、亲贤好施、声明良好、才望出众、爱经籍、能属文、善尺牍的晋朝杰出青年没有之一的司马攸。不论血统还是能力绝对有资格继承皇位。司马炎儿子是个白痴,弟弟那么杰出,为啥不传位给弟弟呢?按照“兄终弟及,父死子继”传统理论来讲,司马攸比司马衷更有资格继承皇位。
司马攸和司马炎两人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当年小哥俩儿的老爹司马昭见自己的哥哥司马师没有儿子,就把司马攸过继给了司马师做儿子。后来司马师死了,司马昭成为晋王(那时候还没有窃取曹魏的政权),曾多次想立司马攸为晋王世子。司马昭每次见到司马攸,都会拍着自己的座位亲昵的用乳名招呼司马攸说:“桃符,这个座位是你的啊。”史书记载司马攸“几为太子者数矣”。
到了司马昭快要嗝屁的时候,一度想把最高权力转移给哥哥司马师一支,也就是传给司马攸。说白了,司马昭还是传位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司马昭的帐算的精啊,对于他来说传位给司马攸是名利双收的好事。日后到了阴曹地府司马昭见到司马师,抱着哥哥痛哭流涕。
司马昭说:“哥啊,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啊!我把政权传给你儿子了。”司马师说:“弟啊,你的就是你的,我的还是你的。”阎王爷在一旁感动的老泪纵横说:“好一对基情四射的亲兄弟!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但是到了最后司马昭为何没有传位给司马攸呢?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亲信的反对。司马昭左右亲信,何曾、贾充等人拼了老命反对传位给司马攸。他们对司马昭说:“中抚军(即司马炎)聪明神武,有超世之才。他发委地,手过膝,此非人臣之相也。”古人比较迷信,看一个人能力如何,首先就是要“相”一下面。
如果你长的普普通通没啥特点,那就对不起了,面试第一眼印象分就不及格;但是你如果长的比较有特点,那第一眼印象分就是满分。所以,如果穿越回古代写自荐书的话,不要写什么研究生学位、英语八级这类的话。就直接写:本人长发拖地,双手过膝,双耳垂肩就好了。司马昭的亲信以司马炎长相有特点为理由,坚决的站在了反对司马攸的一边。
第二:司马炎是长子。司马炎和司马攸是亲兄弟,都是司马昭的嫡子。但是,司马炎是长子,也就是传说中的嫡长子,按照立长不立贤的规矩,又加上司马炎本身能力也不差,使得司马昭最终打消了传位给司马攸的想法。
但是,在司马昭临死的时候,他还拼了最后一口气给司马炎、司马攸兄弟二人讲解了一下汉朝、魏朝皇室内斗的故事,其用意也是希望司马炎、司马攸兄弟二人吸取前朝教训,兄弟之间应该相互有爱、支持,不要搞分裂,不要搞内斗,更不要骨肉相残。
无独有偶,司马兄弟的生母王太后临死之前,也是用尽最后一口气对司马炎说:“桃符性急,你又不慈爱。我死后,恐怕你们兄弟相残。希望你这个做哥哥的多多让着点弟弟,不要伤害他。勿忘我言!”
司马炎在做了皇帝后,开始的时候对司马攸还不错,封司马攸为齐王并“总统军士,抚宁内外”。司马攸也在政治实践中立了许多功劳,在朝野中的威望越来越高。所以到了司马炎晚年,各位王子还年弱无力,而太子司马衷又明显是个弱智,朝野内外许多大臣开始属意于司马攸继位。
司马炎果然像他父母所担心的那样,心眼确实小,对人不够宽容,对亲弟弟也一样。当司马攸开始“功高震主”的时候,司马炎开始为自己的皇位当心。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是要开始迫害司马攸,不要让他威胁自己的统治,至于传位给司马攸,他压根就没想过。尽管他迫害弟弟的想法在表面隐藏的很好,但是还是被一小撮反对司马攸的大臣给看了出来。这些大臣马上开始了迫害司马攸的活动。
其实做人就是这样,有人喜欢你就有人讨厌你,有人支持你就有人反对你。喜欢你的人不分亲疏贵贱,反正他们就是喜欢你;讨厌你的人也不分亲疏贵贱,因为讨厌一个人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司马攸的命还是苦了一点,我有时想如果当时过继给司马师的是司马炎而不是司马攸,历史又会是怎样呢。司马炎本来就对弟弟日益提高的声望不满,又加上旁边一群小人进谗言,他们对司马炎说:“陛下百年之后,太子不得立也。
”司马炎听后大惊,马上问:“为什么?”答曰:“朝野内外都归心于齐王(司马攸),太子又怎能得立呢?陛下如若不信,可以下诏让齐王归藩,到时肯定是举朝上下一片反对!”此时又有人进一步说:“让诸侯归藩,是国家的制度。
齐王是陛下的至亲就更应该带头遵守。”司马炎正愁没有理由把这个风头盖过自己的弟弟弄到一边去凉快,这些的人的话,为他找到了最好的理由。于是马上下诏,先是把济南郡划入弟弟的封地之内,增加了弟弟的封地面积,接着又下一道诏书,封侄儿、也就是司马攸的儿子司马寔[李渊1]为北海王,又赠六樇之舞、黄绒朝车等仪物,命司马攸回封地就藩。
果然,诏书下达之后,马上掀起是了轩然大波。朝中大臣纷纷劝谏。大家一致认为,齐王(司马攸)是皇上的至亲,应该留京辅政,还抬出了司马昭的遗命,力劝司马炎收回成命。这样做的结果使得司马炎越发怀疑司马攸,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司马攸离开最高权力核心。最后面对大臣们的劝谏,理屈词穷的司马炎只好耍起了无赖,他对劝谏的大臣们说:“司马攸是朕之至亲,朕爱让他上哪儿他就得上哪儿,这是朕的家事,你们管不着。”
司马攸看到了诏书,也看到了哥哥对于自己赤裸裸的怀疑,可谓是五内俱焚、伤心欲绝。本来就在生病的他,病情更加严重。于是他就上书给司马炎,希望哥哥能让他去为生母王太后守陵。
权力是世界上毒性最大的毒药没有之一。一旦中毒,人马上就会变得丧心病狂、六亲不认。此刻的司马炎已经深深的中了“权力”的毒。他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权力,不想让任何人分走那怕只是芝麻那么大的一丁点儿权力,那怕这个人是他的同母亲弟,那怕这个人已经表示出不想跟他争权的行为,那怕这人已经得了重病。
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在得知司马攸病重后,司马炎还是几次三番的派遣御医去为司马攸诊病。“权力”毒药还会使人变的阴险,此刻的司马炎是极度阴险的。他派御医的潜台词是想看一看司马攸是不是真病了,而跟在御医屁股后面的是他催促司马攸就藩的一道道诏书。
这一道道诏书犹如一支支利箭,每一箭都深深插进了司马攸的心。司马攸对对司马炎心灰意冷,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亲哥哥会这样对他,性格刚烈的他,强撑着病体,穿好了朝服,进宫向司马炎辞行。虽然司马攸此时已经病的连路的走不动,但是见到了司马炎却还强挺着,举止如常。
司马攸的举止让司马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他从一开始就认为弟弟是在装病,“权力”使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他根本没有想过弟弟是真的病了。司马攸在辞行后没几天就在归藩的路上吐血而亡,年仅36岁。
司马炎在得到了司马攸的死讯后,才知道弟弟是真病了。他幡然醒悟(暂时的),恸哭不已。毕竟司马攸是自己的亲弟弟啊!这时,有大臣来劝司马炎说:“齐王(司马攸)矫揉造作,聚拢天下人心。现在他暴病身亡,是社稷之福。陛下不必如此悲哀。”这就是“权力”的魔力,无论你犯再多、再大的错,你都不必难过,因为有人会为你粉饰一切;你也不需要负责,因为有人会为你负责。
在司马攸的追悼会上,司马攸的儿子质问司马炎,当时派去的御医为何没有看出司马攸有病。司马炎整好需要找台阶下,也需要有人为此负责,所以马上把当时为司马攸看病的御医问罪杀头。御医是冤枉的,因为他们是按照司马炎的想法去为司马攸诊病的,司马炎希望司马攸没病,御医们自然说司马攸没病。
当然,最冤枉的还是司马攸,本来的有为青年,本来的皇位继承人,现在竟然被自己的亲哥哥气的吐血而亡。至此,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司马炎的皇位,也更加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司马衷的太子之位了。
[李渊1] 司马寔,字景深,齐献王司马攸子。初为长乐亭侯。攸以赞薨,又以寔继广汉殇王后,改封北海王。永宁初为平东将军、假节,加散骑常侍,代齐王司马冏镇许昌。寻进安南将军,都督豫州军事,增邑满二万户。未发,留为侍中、上军将军,给千兵百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