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其中案例分析 澎湃评再审牟其中案:是对民营企业的立木取信
12年前的张文中案,13年前的顾雏军案,而这一次是整整21年前的牟其中案。
继前两个案子被最高人民法院启动再审程序之后,几乎已成为前尘往事、被封印在中国改革开放历史当中的牟其中案,迎来了转折点。目前,最高法院就牟其中案已经裁定,本案由本院提审;再审期间,中止原判决的执行。
的确,对现在的90后们来说,很难用一两句话讲清楚牟其中是谁,他当年被定的信用证诈骗罪是怎么回事,毕竟那是20多年前的事,毕竟那是中国改革初期、草莽英雄辈出的阶段。1990年初期,他就成功演绎用罐头换俄罗斯飞机、发射卫星的商业传奇,还曾试图把满洲里打造成北方香港、梦想炸开喜马拉雅山……正当牟其中的南德集团如日中天时,却在1998年因为信用证垫款及担保纠纷,被卷入了司法漩涡,案件很快从民事纠纷上升为刑事案件,最终牟其中因犯有信用证诈骗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民企纷纷戴上红帽子,牟其中却在大开大阖地进行商业扩张;彼时的中国金融领域,尚是国资主导铁板一块,牟其中却在那时尝试控制信用社,在信用证上打擦边球,这显然是在挑战当时的金融、外汇管理制度。案件的法律上的细节,还有待最高人民法院的再审进行重新厘新,但这已经是20多年之后的审视眼光,这已经是中国民营经济成为国家重要支柱时代的司法标准。
牟其中本人的罪与罚,还有待法院重新作出评定,所谓“民企历史原罪” 确实是时代的伤疤,也时时隐隐作痛,甚至偶尔会发作,成为很多民营企业家头上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比如,前阵子所谓“民营经济退出论”一度甚嚣尘上。
其实,中国的改革经历一个个阵痛的过程,其中有着太多的坎坎坷坷,改革的征途中,不少改革的闯将掉入司法漩涡中。中国改革的历史正义实现,有赖于个案正义的突破,这也是全面推进改革、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不可或缺的内容之一。
2016年中央公布了《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的意见》,其中明确:“坚持有错必纠,抓紧甄别纠正一批社会反映强烈的产权纠纷申诉案件,对确属事实不清、证据不足、适用法律错误的错案冤案,要依法予以纠正并赔偿当事人的损失”。
之前张文中案被平反时,最高人民法院明确表态:“张文中案件的改判,充分体现了党中央依法平等保护各类所有制经济产权、保护民营企业产权的政策精神”。另一起同样具有标杆意义的案件——顾雏军案,也正在再审程序当中。
不论结果怎么样,21年前的牟其中案被最高人民法院提审,本身就体现了中国保护产权、保护企业家精神的司法态度,中国司法机关正视、纠正错案疑案的力度和勇气前所未有,这也是对中国民营企业家的一次立木取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