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3张志成 张志成:“芬兰化”是解决朝鲜半岛问题的唯一选择

学者云,朝鲜是中国的"核心利益",而且还是"一级"核心利益。足见朝鲜问题对中国的重要程度。但是,朝鲜毕竟不是中国的一部分,因此,把朝鲜作为"中国的一级核心利益"无论如何都显得勉强。我们最多把朝鲜界定为与中国的核心利益关系最密切的国家。简单讲,朝鲜出问题,中国利益必然受损失,而且要受大损失。 

这些损失包括:中国的国家安全。朝鲜政权失败,最大的可能性是为韩国所替代,而韩国是美国的盟友,美国的盟友和中国成为邻国,显然会威胁到中国的国家安全。从战术上讲,中国丧失了安全的战略纵深,从战略上讲,中国对美外交就不得不考虑美国近在眼前的军事基地。

因此,朝鲜失败带来的朝鲜半岛的统一并不符合中国的长远发展利益。中国的稳定。朝鲜政权失败会导致相当数量的难民及非法移民。这会给中国东北的发展和社会稳定乃至半个中国的发展和稳定带来较高风险。

中国的道义损失。处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必然以本国的利益为主要考虑,在中国还不具备足够高能力兼顾各方利益的情况下,处理朝鲜失败的后续问题,会导致在利己主义下的道义损失。当然,也有人会考虑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例如,朝鲜在朝鲜半岛取得某种程度的支配地位?从目前的形势来判断,这种可能性不大。 

从美国角度来看,朝鲜政权的失败也不符合其全球利益。在美国反恐尚未停歇,仍未能走出金融危机,全球影响力有所下降的情况下,冒着与中国直接冲突的危险,在东北亚与朝鲜发生战争,恐怕并非美国的最佳选择。表明其站在日本、韩国盟友一边,表明自己仍然具有保护盟友的实力,而不是真正发生战争,才是其真正的外交政策底线。

在这点上,中美有着公共利益。但是,美国借朝鲜韩国冲突之机,借日本韩国的恐惧,将影响进一步扩大到鸭绿江边乃至渤海、黄海,扼住中国的喉咙更是其乐见的"大好"形势。

因此,尽管美国也不愿朝鲜再起战火,但美国并不乐见朝鲜半岛局面的真正缓和,走战争边缘路线是其必然的选择。航母进入黄海就是明证。这是中美两国的利益冲突所在。 

从朝鲜角度看,由于其经济发展陷入困境,政权仍然存在稳定性问题,借助外力实现内部团结和提升全社会的凝聚力符合其利益。这就使得朝鲜也不乐见朝鲜半岛实现真正的缓和。和美国类似,朝鲜更愿意选择在战争边缘游走。这种路线会让朝鲜在享受和平的同时,增强政权的稳定性和社会的凝聚力。出人意料的是,在这点上,美国和朝鲜的利益或者说路线是共同的、一致的。 

从韩国角度看,尽管民族统一当然是朝鲜族的梦想,但在经济发展的现实面前,韩国有其现实的考虑。统一的负担巨大,统一之后成为美国和中国对抗的前线,压力显然比和朝鲜对抗要大得多。因此,统一必然会被推到未来,维持现状才是最佳选择。 

既然如此,中国、美国、韩国都当然地首选避免朝鲜的失败。多年以来,中国也好,美国也好乃至日本韩国也好,都采取了各种以援助为主的手段来避免朝鲜政权的崩溃,缓解朝鲜人民的生活困难,避免了朝鲜出现大规模的动乱,应该说,这些政策有一定成效,避免了现实的危险和冲突。

但是,这种政策选择具有天然的缺陷:以维护朝鲜政权来维护朝鲜稳定,导致了外交主导权交由朝鲜政权掌控。朝鲜想稳定,半岛就稳定,朝鲜不想稳定,半岛就不太平。因此才出现了所谓朝核问题,枪击乃至炮击问题。东北亚的死结就此形成。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提出了新的外交思路:通过推动朝鲜政权转型来实现其外交路线选择的改变。从中央领导层面,乃至到经济交流层面,中国一直试图推动朝鲜政权从专注国家和政权安全的军事政权转型为专注经济发展的和平政权。

但是,显而易见,成效不大。原因在于,朝鲜政权存在结构性的稳定问题,任何外来因素都可能导致对其稳定性造成重大损害。而任何对其稳定性造成损害的事件都会导致其政权更加强化自身的集权结构,朝鲜政权已经围绕稳定性和世代更替而形成了死循环。 

从这个角度讲,只要朝鲜政权仍然存在,中国也好,美国也好,就无法改变朝鲜外交走边缘化路线的现状。多年来的实践已经证明,透过朝鲜政权本身推进其自主进行渐进式改良的道路根本走不通。而且,由于朝鲜政权需要借助外在冲突实现内在的稳定,因此,朝鲜制造了大量的外部冲突事件,导致中国不得不为其制造冲突的行为背书和买单,日本和韩国不得不为其付出大家。

从这个角度上讲,朝鲜现政权的存在和稳定是对中国乃至东北亚地区长远利益的伤害。 

因此,从总体上看,朝鲜半岛稳定、和平符合中国乃至美国和世界各国的利益,唯一的破坏性因素恰恰是稳定的朝鲜政权。实现东北亚和平稳定,就必须要消除这个破坏性因素。实现这个目标,可能之一是发生战争,可能之二是朝鲜政权自我崩溃,可能之三是对朝鲜政权进行改造。显然,战争和崩溃都不符合各国利益,唯一的选择是对朝鲜政权进行改造。 

当前,实现这种改造需要几个外部条件。第一,中国不再对朝鲜奉行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对朝鲜的援助必须附带条件。以附带条件的方式来对朝鲜的外交和军事选择进行干预。第二,中国改变不向外派驻一兵一卒的军事外交政策。

以保证朝鲜的安全为代价,采取各种手段,逐步解除朝鲜的武装。第三,改变对朝单一官方外交的模式,从朝鲜政权内部扶植支持和平外交、支持发展民生和经济的代言人,并最终推动朝鲜政权实现转型。第四,和美国达成共识,共管朝鲜半岛,实现中美共治下的东北亚和平。

实际上,这也就是使朝鲜政权乃至韩国政权"芬兰化"。这一前景看似"帝国主义"、"霸权主义",但实际上有利于朝鲜半岛的和平,也有利益朝鲜民族的未来发展。因为,中国的和平和发展的长远利益与朝鲜半岛的和平和发展的长期利益是紧密相连的,也是一致的。 

要想实现对朝鲜政权的改造,中国拥有很多有效手段。第一,经济援助和贸易手段;第二,难民政策手段;第三,军事手段;第四,政治手段;第五,国家安全手段;第六,外交手段。只要思路转变了,充分发挥这些手段的作用,相信朝鲜的芬兰化是指日可待的现实。 

在朝鲜半岛局面日益复杂化的时刻,在朝鲜正在实现政权交接的时机,中国必须改变对朝鲜问题的外交思想,打破维护朝鲜政权稳定第一的思路,从推动朝鲜政权转型、变革入手,推动朝鲜通过经济发展而实现真正的稳定,进而实现半岛问题的永久性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