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迈可是华人吗 抗战无国界:林迈可夫妇的延安情

【2015年是伟大的中国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在纪念活动中中国人民没有忘记国际友人在抗战中作出的独特而极其重要的贡献。李效黎女士及其英国丈夫林迈可先生于1941年离开燕京大学投奔八路军,投身抗战,亲身经历了那段艰苦而珍贵的岁月。】

【美】李效黎著,肃宜译:《延安情》,上海远东出版社2015年版。

书中很长的篇幅是李效黎女士与丈夫林迈可在延安遇见的人物、从事的工作。林迈可夫妇曾相识于燕京大学,外语水平很好,所以都曾在延安的一些外事活动中担任翻译、接待工作;另,林迈可先生是无线电专家,帮助中共安装了很多无线电装置,所以夫妇俩曾接待了重庆国民政府派去延安的记者团,美国军事观察团等。文中对这两段事实都有所描述。

“重庆的国民政府将要批准一个由中外记者组成的记者团到延安访问,这事已传说好久了。6月初,记者团要来的消息已经正式确定。上一次来访时在1938年,由一批抗日文艺界人士和其他知识分子组成访问团。自1939年以来,国民政府就决定孤立共产党地区,对延安实行封锁政策。

由于记者团将要来临,延安的所有组织机构都活跃起来,无论你走到哪里,大家都在谈论记者团快要来访的事情。

交际处显得更加忙碌,因为重庆的中外来客都要住在这里,交际处增加不少工作人员,金处长也增加了更多的助手。许多招待员正在接受训练,以改进他们的服务质量。工人们正在重新装饰客人住的房间,会客室里增放了许多沙发,墙上挂出新的孙中山和蒋介石的肖像,还张贴了一些孙中山先生有关联合共产党的语句。

交际处和老城区之间的商业街,几乎一夜之间整个改观了。商店把各种布匹放到柜台前,而不像以往那样放在柜台后面。还有一些商店,甚至把古玩、铜器、锡器、银器和瓷器等也摆出来出售。平常延安的部队和政府工作人员是没有钱买这些东西的。

记者团逗留了3个星期。这段时间里,我们也跟着他们到处参观,还参加了许多为他们而设的宴会。迈可主要陪一组对军事形势有兴趣的记者,而我则陪另一组去鲁迅艺术学校的记者。

所有的记者对延安都要深刻的印象。国民政府搞的反共宣传手法也确实太笨拙了。来延安之前,有关当局曾对记者说,你们到延安后可以看到许多人在种植鸦片,还说共产党自1939年以后就没有认真地和日本人作战,还公布了一份已被共产党处死的人的名单。事实恰恰相反,他们没有看到一个人种植鸦片,他们了解到共产党同日本人打了许多仗,他们会见了那些据说已被处死的人(名单上有一人我们认识,他叫张镇,是晋察冀边区的军械局长)。

1944年7月25日这一天美国军事观察组到来了。我们乘坐交际处的卡车同翻译和交际处的干部一起去机场。公路已整修过,路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周恩来、朱德、叶剑英等高级官员都到了机场。中午时刻飞机来了,先低飞一阵然后降落。

可是飞机滑行到跑道尽头时,突然停了下来,并向一边倾斜。飞机的一直轮子陷了下去,螺旋桨碰到地面,碎片飞进驾驶员的座舱,落在离飞行员只有几英寸远的地方。后来听说那跑道下面原来是一座古墓,表面上看来很坚实,下面却是个空洞,当飞机的重量压上去时地面就塌陷下去。好在没有伤人,只有飞行员的手腕被擦伤了一点。机舱里的美国人很快就全部跳了下来,全都是笑嘻嘻的。”

“八月底,迈可已经完成了那架大型的收发报机安装工作。收发报机开始工作后,迈可变得更加忙碌了,他要帮助新华社的英语部门工作,选择送往国外的新闻材料,有的还有翻译成英文。陈杰和沈建图同他一起工作。每天早上先看延安的报纸,选择需要的部分翻译成英文,下午4点把英文稿送到三局发送出去。遇到问题,就去和新华社社长博古磋商。

几个星期后,我们从美国人那里知道,拍发出去的这些新闻美国已接收到。重庆国民党当局埋怨美国人将这些电台设备送给共产党,使他们能把新闻送到国外。事实上迈可设计安装的这架收发报机早在美国人来延安之前就进行了。

迈可很喜欢这工作。他常觉得新华社有些人不太懂得如何选择合适的新闻材料,播送到国外去。

美国人刚到延安时,中国共产党希望能跟他们合作。中国共产党很有自信,他们坚信在没有任何外来帮助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抵抗日本人的进攻。他们也相信如果能得到美国人的一些帮助,就可以更快地打败日本人。

叶剑英将军和聂荣臻将军告诉我们,一旦中美合作计划开始,希望能得到迈可更多的帮助,不管是技术方面,还是政治方面,都希望能听到迈可的意见。

不幸的是,这种合作计划始终没有实现。有几次在延安的美国人对某些计划很感兴趣,可是当他们将计划请示重庆后就给取消了。迈可花了不少时间设计了一个通信联络网,以便发送美国人需要的气象等方面的情报资料。美国人要求中国已经超负荷工作的电台暂时负责这项工作,他们答应尽快供应新的电台设备。

后来他们送来的几套设备,迈可检查后发现没有一套是真正适用的。迈可发现由美国战略情报局设计,供欧洲被占领区地下工作者使用的电台比较好,但这些电台也不能用手摇发电机供电,得使用由吉普车载运的发电机供电。

这在前线,特别是敌后游击队是无法使用的。迈可把美国人送来的设备拆开,改装成一个小型发报机。只有几磅重,性能和美国大型发报机一样,电力很强,能稳定地发出讯号。

这种设备一个人就能随身携带。迈可对美国人说,只要他们供应延安不能制造的真空管和其他一些零部件,那中国人就可以自己安装整套的收发报机。事实上,美国人从未实现自己的诺言,什么设备也未送来,反而一直要求中国人将他们要的各方面的情报送给他们。1

在延安的美国人常常表现出很慷慨的样子,把各种奢侈品送给中国人,做出想帮助中国人办事的样子。事实上,美国的任何合作计划一送到重庆或更高级的领导机构,就被束之高阁,再也没有反应了。”

林迈可在晋察冀军区担任无线电通信顾问

1.林迈可著《八路军抗日根据地见闻录》第106页:“美军观察组的人告诉我(后来在美国国务院的白皮书中也证实了)美国政府不讲信誉的其他一些事情。例如,美国曾拟定了和中共联合抗日的计划,其中有为共产党提供大量稀缺物资的承诺。还有在前线基地修建了几个飞机场供美军登陆,以及打败日军后帮助中共解除日军武装等等。但是后来美国对该计划的承诺都未付诸实施。”——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