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君梅采访 邬君梅:我不希望做一个被执念绑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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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邬君梅",除耀目的影视成就外——诸如奥斯卡金像奖终身评委、20岁出演《末代皇帝》的"文绣"成为首位获意大利电影金像奖最佳女配角提名的亚洲演员,大家同样好奇她长久的二人世界。毕竟,她曾憧憬"生 11 个孩子",与美籍导演奥斯卡结婚20年,感情甚笃。
她并不掩饰对孩子的渴求,但并没有被这点执念绑架。她用心过日子,乐此不疲地和丈夫玩"情绪游戏";能在北加州一个安静小镇过两年无人知晓的生活,也会为了痛快演戏接下突破性角色,把事业重心转回国内。
谈到感情经历,她说早年浪荡江湖,恋爱比天大。25岁那次失恋打击最重,颓到几天不洗澡,对着陈冲的镜头大谈感悟。多年后陈冲翻出这段视频,笑问她还要不要。她头一昂,说,"不要。我的生活是往前的。"谈丈夫奥斯卡,她一脸认真:他很作的,比我还过分。
譬如吵架后,奥斯卡会假意离家出走,拎上箱子, 把门摔得很大声。她不理,就等他几分钟后再走进来问:你为什么不追我?而她自己,会在工作满档的结婚纪念日准备好礼物,也会在愚人节告诉奥斯卡"今天工作临时取消,要跟剧组小鲜肉出游",待视频追过来,边大笑边用摄像头360度扫视房间以证乌龙。过后上节目说起这段,乐不可支,带着天真未泯的俏皮。
她在几次失败的感情中学会与自己相处,并以此为基石,应对生活中其他关系。她是一个可堪称卓越的女演员,但她给自己的定义中,好女儿、好妻子、好朋友、好伙伴要远优先于好演员。正是在完成这些社会角色的过程中,她成了一个有趣而完整的女人——而这,并不会因为没有孩子而损伤分毫。
我想让人生的框架更大一些
M.C.:在你们之前20年婚姻里是没有孩子的。这是你们的共识吗?
邬君梅:应该说我们是刻意要过孩子的。我37岁开始尝试试管婴儿,一共做了九次,身体很吃不消。奥斯卡有一次给我打针,针都快弹出来了,他吓死了。没有经历过的女人不会理解那种身体和情绪的战争。后来四十一岁又做了一次,还是不行,就放弃了。我30岁结婚,觉得时间是用不完的,就想再拍几年戏。但生育孩子是一件很奇妙、很精密的事情,是有生物钟的,这道理我做了几次试管婴儿之后才懂得。
M.C.:在这个过程里,和丈夫的关系有变化吗?
邬君梅:我们始终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有争吵,但知道这不影响根本。女人要经历生理和心理的变化,男人也有,但同时要照顾、陪伴女人,双方的关系会很微妙,很多夫妻因此分开。其实男女之情会非常脆弱。但我和奥斯卡一起拍电影,一起经历这件事。他尊重我的情感经历,也相信我的自律。他懂我,甚至比我自己更了然。
M.C.:从没有因此产生过分开的念头?
邬君梅:没有。为什么要分开?结婚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但我当时连他经济状况都没过问,直觉和本能驱使我在名字之前冠上他的姓。我们结婚,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那一刻做出了"永远在一起"的承诺,而不是为了生孩子。这是两个概念。有孩子当然是最圆满的结局,但我们也承认,人的选择拗不过命运的安排。
M.C.:有一种说法是,不打算要孩子就根本没必要结婚。
邬君梅:不结婚就没有机会穿上最美的婚纱啊?(好吧,第一反应居然是要美!)我身边有很多人处于同居状态,或者离了婚。但她们内心深处,是渴望婚姻的。婚姻意味着男人对她的认可,至少在某种形式上,我很清楚"对方是肯定我、包容我的,他不会伤害我、抛弃我"。婚姻里的女人会埋怨生活的鸡毛蒜皮,但这种埋怨是踏实的。做一个不算恰当的比喻,你是希望自己长期打零工,还是跟公司签正式合同?
M.C.:"女人必须有自己的孩子才是完整的",你觉得这是世俗的裹挟,还是朴实的真理?
邬君梅:朴实的真理。我所有的朋友和妹妹有了孩子之后,状态升了不止七八个台阶。她们可能一辈子湿手沾面粉,抱怨孩子带来的麻烦,但同时她们也在一层一层剥洋葱,像孔雀开屏般地施展。当她们意识到自身的变化,自己都很惊喜。就算不说"完整" ,至少是女人在这个身份里不断地发掘自我。
M.C.:即使没有孩子,你的人生也是有起有落、有喜有悲。靠自我修正来发掘自我,不也挺好吗?
邬君梅:在限定的情境下,把日子过到最好、最顺,这是我的能力 ,但我还是想让人生的框架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