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野萍丈夫是谁 李野萍 做简单的人 演极致的戏
热播剧《中国式关系》中,李野萍饰演的毒舌泼辣、蛮不讲理,但又本性善良的丈母娘阎桂英,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从开篇时刁蛮泼辣招人恨,到结局时幽默可爱惹人疼,阎桂英的转变像是一次“破茧”,过程曲折,但结局尽如人意。
编剧张蕾谈到李野萍对角色的诠释时直言完美:“李老师以自己对角色的深刻理解与深厚的表演功力,将每场戏都处理得精准、细腻、层次分明,可恨、可恶、可怜,包括最后的可爱、可敬,呈现得很完美。”
李野萍这个名字大家可能并不熟悉,但看到照片后,很多人会不约而同有一个反应:啊,原来是她!她是资深话剧演员,1979年进入中国国家话剧院,参演过的话剧包括《灰色王国的黎明》《和氏璧》《惑》《老顽固》《坏话一条街》《怀疑》《伐子都》,等等。她塑造了许多可圈可点、耐人寻味的人物形象,且角色性格重复率极小。
李野萍早期曾客串出演经典喜剧《我爱我家》,在第六集里,有一个从小立志嫁高干子弟,拖到38岁仍然未婚的小史姑娘,李野萍把这个出场没有几分钟的角色演得相当细致,呼之欲出。退休后,她成了荧屏上的“妈妈专业户”,每个角色都被她赋予了不一样的魅力。
李野萍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她是著名演员李幼斌的姐姐。有网友在看《中国式关系》时说:“听人介绍她是李幼斌的姐姐,再看这部剧,发现两人说话的表情,骂人时嘴角的弧度都一样,不愧是亲生的!”姐弟俩都进了演艺圈,可从来没合作过。李幼斌总是男一号,李野萍虽常演千变万化的配角,可总能烘托主角来“抬戏”。姐弟俩感情非常好,也有一份共同的信任和默契,极少谈到彼此,更不会以此炒作。
在荧屏上,李野萍骂起人来,眼睛一瞪,眼珠子一转,神形兼备。而生活中,她是一位和善的长者,采访期间,外孙女总想找她玩儿被她耐心劝阻,场面甚是温馨。
李野萍那一代话剧演员,在走上演艺道路前大多从事过其他工作,经历过基层生活的磨砺,所以更加懂得珍惜和热爱舞台,在表演时也会融入自身对生活的领悟。他们不急于成名,踏实揣摩角色,默默养深积厚,经历漫长的等待,反而延长了自己的艺术生命。
实际上,作为演员,当美貌和人气都已不再,还能演出立得住的角色,拿出优秀的作品,才能令人信服。因为掌声或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人物的成功得益于剧本
演出角色的生命体验
记者:《中国式关系》近日热播,您在剧中饰演的丈母娘阎桂英被网友称为“史上最狠丈母娘”,还给她定了“四宗最”:嗓门最大、嘴巴最毒、气势最强、胡搅蛮缠最没底线。您对这个角色的处理和您以往出演的母亲、丈母娘有哪些不同?
李野萍:人物的成功首先得益于剧本写得好。我习惯一切按剧本来,因为我自认才华有限。如果剧本基础好,照着剧本合理真实地表现出来就可以。演员不要演得“不到”,要演得饱满,演出人物活灵活现的生命体验和内心逻辑,这是我应该做的。
最初接到剧本时我吓了一跳。这个角色实在太招人讨厌了,但我觉得我能演。不管她做得多过分,善良的本质还是有的,并没有坏得出圈儿。其实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人挺多的。可能有观众觉得这个角色有点儿“过”,但是人物极致的地方,正是编剧写得最出彩的地方,如果遮遮掩掩、不咸不淡地演,会有损这个角色,是演员的失职和失败。
不同的母亲,演起来有不同的难度。我在《正阳门下》演过一个母亲,那是典型的慈母形象。这个角色从头至尾都没有激烈的情感爆发,似乎能用“人淡如菊”来形容。为了使这个角色更加立体,我在表演时尽量还原了角色“老小孩儿”的一面。比如买到便宜的老年保健品时,像孩子般手舞足蹈,得知上当受骗后又自责流泪;与小孙女比赛吃儿子首次做的比萨,获胜时幸福的笑容等。
记者:经常有观众会把对于角色的印象投射到演员身上。有过这方面顾虑吗?
李野萍:确实常常有人问我,在现实生活里是不是也和我塑造过的某个角色一样。我说,这个问题不用讨论,一个演员会塑造不同的角色,每个演员内心深处都有角色的一部分,但不会是全部。演员就是按照剧本设定、导演要求来塑造人物。
《中国式关系》的导演沈严是一个儒雅的、谦谦君子式的导演,对演员非常信任,要求也非常高。正因为信任,演员就更有责任把角色演好。一个演员不应该有什么顾虑,如果想得太多,杂念太多,不容易演得纯粹。我进组的第一场戏就是拍第一集女儿出轨在先却“反咬”前姑爷马国梁的戏份,拍完那场戏,现场根本没人理我,都不敢跟我说话,估计肯定招人讨厌到一定程度了,就导演说了句“演得真流畅”。
记者:您在剧中和陈建斌饰演的马国梁、赵立新饰演的沈运前后两任女婿的对手戏很多,陈建斌和赵立新都是非常优秀的演员,合作中感受如何?
李野萍:赵立新是资深的话剧演员,和他对戏基本都是现场发挥,不用多想,瞬间有种演话剧的感觉,你推我送,你来我挡,很多都是即兴的。跟陈建斌对戏时,能感觉出他是好演员,我特别喜欢他在《结婚十年》里的表演,我对真正的好演员心存敬意。这次合作感受到他演戏的那种分寸感,看似波澜不惊,胸中自有风云。但在片场与陈建斌交流不多,因为我们这个戏拍得飞快,导演心里特别有准儿,演员根本没有闲聊天的工夫,上厕所都得组团。
磨炼和不如意是演员的财富
演话剧的乐趣大于演影视剧
记者:说说您从艺之前的经历,对您人生以及对您日后的表演有什么影响?
李野萍:我15岁下乡,在农村干了半个月农活儿,赶上文工团招演员,大队书记心疼我小,让我去报名,说选不上也无所谓,去那儿歇几天。没想到,到文工团参加面试,当时就把我留下了。我所在的文工团是县级文工团,那是一个非常贫困的县。
我们演出时住在老百姓(603883,股吧)家里,帮老百姓干活儿,条件依然很苦。我在文工团呆了十年,对我影响特别大,因为吃过苦,面对的人员复杂,重新塑造了一个年轻人的世界观。十年后我考到北京,一下子感觉心情舒畅了很多。有个细节我印象很深,我进话剧院时,几乎所有人都对我嗤之以鼻,室友在我行李前面绕着走,因为当时在农村是需要烧炭的,衣服上有煤炭味儿。
曾经觉得不堪回首的岁月,现在回头再看,我心里却充满感谢,因为那十年造就了我的人生观、世界观,对于人、事、物的分析判断。在塑造角色时,我又发现曾经的磨炼和不如意对于演员这个行当是一笔财富,带给我丰富的体验和内涵。
比如在《正阳门下》我演会过穷日子的北京妈妈韩老太太,住的是平房、做饭用蜂窝煤炉子、洗衣服用搓衣板、穿的鞋袜也是自家纳的底子和缝补的。我能找到感觉,就是因为我过过苦日子。那会儿在农村,村里的妇女们都特会干家务活儿。我见过,也学过。要不像纳鞋底子、补袜子的那些专门的家什,放手里你都不知道怎么用。现在我内心充满感激,很想和我的朋友到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故地重游,重温我的青春。
记者:您1979年考进了中央实验话剧院(国家话剧院前身)学员班,当时是什么契机来的北京?
李野萍:我当时的男朋友也就是现在的爱人是北京人,他决定回北京。他看见话剧院招生,花了5毛钱给我报名。我还不情愿参加考试,考完之后根本没当回事,心想北京的话剧院怎么会招农村的孩子。没想到过几天就接到复试通知书了。
初试时考官是雷恪生老师,他是让我铭记一辈子的老师。那年的进京名额满了,雷老师和其他考官说,这孩子肯定会演戏,不招她是话剧院的损失。当时师生关系非常单纯,我和雷老师素不相识,他没什么可图的。后来,我第一次出演话剧女一号,在后台碰见雷老师,他说,野萍演得很好,没给我丢人。我听完特别开心。
记者:您在文工团已经积累了一定的表演经验,到学员班学表演对您还有难度吗?
李野萍:虽然我在表演方面有点儿天赋,但缺乏方法和理论。进了话剧院,对我是个飞跃,知道了怎么分析角色,知道了什么是章法和表演分寸。当时我们话剧院的资深演员都在四十多岁,正是演艺事业的黄金年龄,他们排戏特别谨慎,我们作为群众演员近距离观摩老师们演戏收获很大。
老师也很负责任,手把手地教学生。我表演时遇到的困难并不多,因为累积了十年的表演经验,那时候在田间、村头演出,一天演三场。对我来说,难度在于克服之前形成的表演习惯。
我虽然看上去性格开朗,但骨子里有拘谨的一面,必须化了妆,都装扮上了,灯都打上,才能进入表演状态。而剧院讲究排戏必须真枪实弹地排,我在排练场放不开,在老师们面前演戏特别不好意思。过了很长时间才能适应。
记者:上世纪90年代有很多话剧演员投身影视圈,您一直留在舞台上,当时是出于怎样的考虑?您觉得话剧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李野萍:话剧演员演影视剧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适应不了舞台,另一种是形象特别好,早早就被挑走了。我形象也一般,在话剧舞台上又游刃有余,没想过主动去演影视剧,只是有时会在影视剧中客串一下。演话剧多有意思、多过瘾啊。
如果一个演员能在舞台上获得认可,那么她会收获很多演影视剧时无法体会到的乐趣。我至今在影视剧中没找到过在舞台上的那种状态。后来,不演话剧是因为演不动了,毕竟五十多岁,身体不允许了。就算是有特别感兴趣的角色,但是在气力、体力上都没那么得心应手了,我又不想应付。正好电影《过年回家》请我去演电影。我是这么着才开始演影视剧的。
角色被认可是对演员最大的褒奖
穿简单的衣服,过简单的日子
记者:您在上世纪80年代末获得了首届话剧金狮奖,还记得当时得奖的心情吗?
李野萍:我对得奖没什么期待,因为曾经入围过多次梅花奖,也没得奖。记得首届金狮奖获奖名单是突然公布的,得奖的还有表演艺术家林连昆老师,我心想我居然能和林连昆老师一起得奖,我差得还很远呢。得奖对我来说是一种肯定,但是,我更在意不同的表演体验和一些业内专家的评价、看法。对我来说这就够了。得奖就说明你是个好演员?不见得吧。我觉得演员得到的最大的奖赏,就是塑造出一个个不同的熠熠生辉的角色,这比什么都重要。
记者:您被观众熟知,就是演母亲的形象,就是老太太,您内心是否因为没能在年轻时被观众熟知而感到遗憾?
李野萍:我正式进入影视圈时已经不年轻了,有些角色自己认为演得特别好,但收视率不行,或者播放渠道不行,根本就没怎么播。演员永远会有遗憾。我希望顺其自然,可能有的年轻时成名的演员,到老了还没戏可演呢。
记者:您很少接受媒体采访,您的性格一直这么低调吗?
李野萍:我不爱提从前的事儿,不爱炒话题。戏播出了,我也不发朋友圈,也不告诉别人,播了、有人看,就行了。我更喜欢现在的状态,照看外孙女,像个保姆也挺好。我是一个接地气儿的人,吃最简单的食物,穿最简单的衣服,过最简单的生活,觉得这是最自然、最幸福的状态。
李野萍口述
弟弟李幼斌演戏比我更认真
关于李幼斌,其实是我最不爱说的一个话题。我父母都是长春当地钟表厂的工人,我家有四个孩子,我老大,李幼斌是老二。因为我和李幼斌都是从平民家庭,从底层一步一步,自己奋斗出来的演员。他之前在长春电影制片厂,凭自己的努力演到今天。我是从农村自己考到国家话剧院,从一个个小角色到主演,这么摸爬滚打磨炼演技,最后才站稳脚跟。李幼斌成名也比较晚,我们都不急于成名,人生这么长,你着急什么?
我们常在一起聊戏。对于热爱表演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戏,俩人在一起可以随心所欲地聊戏、聊表演,无所顾忌地谈剧本。这比生活有意思,能提起我俩的兴趣。我们有特别相似的地方,但是作为演员,他可能比我更纯粹一些,比我更认真,这是我不如他的地方。
有人曾经邀请我们俩一起演戏。我拒绝过。首先,一个好演员演戏不用走这个路子,我对自己和弟弟都有信心,没必要把俩人拴在一起。我们又都是正直的人,不会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去求别人。他肯定也相信我的实力和人品。他从来没跟剧组提过要求带着姐姐,从来没有过,可能他认为这么说也是贬低我。
还有,如果你爱着你的弟弟,你为什么要给他增添困扰呢?我跟他的个性有太多相同之处,他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人生无论有好爸爸、好哥哥还是好弟弟,归根到底,还是要靠自己。我不会给这么挚爱的人徒增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