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常求石奇遇记 张五常书序:求学奇遇记

2018-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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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佃农理论>的原著再版,最成功的地方还是那两万多中文字的<前因后果>.因此,这本英文结集也要来一个滔滔不绝的中文长序.我就以<求学奇遇记>为题,发挥一下张五常(新制度经济学和现代产权经济学的创始人之一,1997年当选美国西部经济学会会长,这一职位是第一次授予美国本土之外的经济学家)张五常求石奇遇记 张五常书序:求学奇遇记自己的英语论文结集的编辑与校对工作做得七七八八了.消息传来,高斯 (R. H. Coase)已为这结集写好了"前言"的初稿.本来是要

《佃农理论》的原著再版,最成功的地方还是那两万多中文字的《前因后果》。因此,这本英文结集也要来一个滔滔不绝的中文长序。我就以《求学奇遇记》为题,发挥一下

张五常(新制度经济学和现代产权经济学的创始人之一,1997年当选美国西部经济学会会长,这一职位是第一次授予美国本土之外的经济学家)

张五常求石奇遇记 张五常书序:求学奇遇记

自己的英语论文结集的编辑与校对工作做得七七八八了。消息传来,高斯 (R. H. Coase)已为这结集写好了“前言”的初稿。本来是要写“导言”的,但他对助手说我的好些文章不容易一下子消化,改为写“前言”。

我搞不清楚导言、前言、序言与序词有什么分别——这种古怪学问友侪中可能只有张滔才知道。高斯是我认识的最传统的英国绅士,当然知道,但我不便提问。我的意识是导言长一点,前言短一点,只此而已。94岁的高斯还在细读我昔日的文章,几番与助手研讨,对我来说,无论他为我写什么都是一字千金,感激无限,予愿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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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结集的正文长达600多页。少写英语文章被朋友骂了数十年,竟然那样洋洋大观,应该气煞巴赛尔(Yoram Barzel)!是《佃农理论》一书之外的可以拿出来表演一下的英语论著。有两篇太短,高斯建议拿开。有两篇发表过的因为包括在一篇没有发表过的长文之内,取后一者而弃前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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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篇题材一样,长短不同,都发表过,舍短留长。除此之外,一篇内文重复前文的一部分,删除一节。这样处理,不同文章的思维还有不少重复的地方,不精简删改,因为看似重复,其实每次重复都加了一点变化,读者按脚注说明的日期分先后,可以跟踪作者的思维发展。

除了这些,原文一律保留,就是今天认为应该修改的也保留不改。一篇写于1988年,介绍佛利民(Milton Friedman)学说的,找不到文稿,成为漏网之鱼,沧海遗珠也。

最可惜是20多年前替石油公司做顾问时写下的两英寸厚的研究报告,艾智仁(Armen A. Alchian)认为是我的平生代表作,是雇主之物,不能发表。

学问这回事,一个人穷毕生之力,所得甚少。但少少的新意,只要有重量,大可勒碑志之。是的,思想可以比万里长城有更顽固的存在性。我是个讲究说明影响我的思想来源的人,有些朋友说我“感谢”得太过分了。但我总是觉得有少许关联还是大方一点为上。可惜47岁后,文章写好我懒得自己引经据典,只请同事或助手替我填补有关的文章脚注,到后来索性天马行空,连脚注也懒得下了。

这本文章结集的英文名目是《Economic Explanation: Selected Writings of Steven N. S. Cheung》。中文附题不敢再用“经济解释”,只是《张五常英语论文选》。有个中文附题是因为举世选修经济的中国同学多,赚不赚钱也希望多卖几本。目前的计划,是先在香港出本地版,继而出大陆简体版,以后有机会才杀到西方去。

2000年6月我在香港重印《佃农理论》的英语原作时,在《壹周刊》一连了写了10期(两万多字)的一个题为《佃农理论的前因后果》的中文长序,回顾该论著创作时的前前后后的思维。据说这篇长序在网上转载无数次。英文中序无疑是个新发明,但反应实在好。

后来华中的张培刚大哥重印他的获奖博士论文,也仿效了我,以中文写一个“来龙去脉”的长序。是的,学术思想的回顾,总有好些夸夸其谈的话要说。高斯、史德拉(G. J. Stigler)、巴赛尔等朋友也如此这般地写下他们的回顾文字。这可见搞思想创作的人珍惜自己的思想,不在珍惜自己的亲生子女之下。

因为《佃农理论的前因后果》已经回顾过了,虽是片段,但是自己最有活力的思想时期,今天的结集是没有什么值得再回顾的了。然而,几位同学一致认为,《佃农理论》的原著再版,最成功的地方还是那两万多中文字的《前因后果》。

他们认为可读,对他们有启发性。我跟《花千树》的老编叶海旋商讨,他也认为这本英文结集也要来一个滔滔不绝的中文长序。然而,自己经济思想发展的主要部分,已经在《前因后果》发表过,又再在三卷本的《经济解释》作了补充,说来说去都是那一套,岂不是老态毕露了?

与叶海旋数番倾谈后,大家同意我以《求学奇遇记》为题,发挥一下。20多年来要求我写求学往事的读者无数。我想,平生所遇无奇不有,可读的文字不难写,只是与这本结集的文章一般没有直接的关联。另一方面,说到求学——不限于学经济——不容易想象会有其他学子碰上我那种神奇际遇,就是金庸笔下的神奇小子也比我不过,何况我要说的是事实,不是虚构。

要写这“奇遇”还有另一些原因。其一是我不认为把孩子管教得严或强迫孩子做功课是明智的教导。我认为只要孩子不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即可”,父母要让孩子自由发展。不良癖好要管,呆坐终日不成,但任何有创造性的玩意,只要孩子有兴趣,都要鼓励。

其二是求学读书失败事小,被老师或朋友看不起事大。我认为一个青年如果看不起自己,万事皆休。想当年,读书考试屡战屡败,但失望中总是有老师或朋友看得起我。这使我在极端的失败中尊重自己,对自己有信心,一旦遇上机会,翻身易如反掌。

这样的经历在《奇遇》中会细说。其三最重要。这就是多年的思想发展,我欠师友实在多。趁这个机会以一篇长文感谢教过或影响过我的人,虽然这样做不可能每一个提到,但还是要做的。

我要从我记得的懂事的第一天说起。那是1938年的春天,地点是香港筲箕湾邻近的西湾河的后来被称为澳背龙村的山上,今天不复存在了。当时大约2岁4个月,今天想来历历若前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