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陈耀川 1931总制作人陈耀川讲述三代造星经历
陈耀川是谁?你一定听过《女人花》、《忘情水》、《中国人》、《单身情歌》……这个在诸多天王天后歌单词曲上常常出现的名字,在台湾的飞碟唱片时代,和陈志远、陈大力、陈秀男、陈乐融并称“五陈”。
他经手的大牌歌手不计其数,之后转战唱片公司作为高级经理人,为新出道的F4、咸鱼翻生的蔡依林、一鸣惊人的阿杜等歌手成功营销。后来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大陆,从陆毅到张杰,虽然有过耀眼的成绩,也有不小的争议,但作为和李宗盛、周治平等同一拨进入到大陆的资深音乐人,他也见证了大陆唱片业的跌宕和综艺选秀时代的纷繁复杂。
离开上腾娱乐之后,陈耀川曾经在第二季《中国达人秀》暂代评委,近期这位乐坛“大神”悄然来到广州,颇有些让人意外地推出了“养成式”偶像女团1931。
从早年的唱片公司造星,到综艺选秀造星,再到现在新潮的“养成式”造星,陈耀川一直没有缺席,并且深度参与其中。日前,他接受《信息时报》记者专访,谈起当年的造星经历,非常明晰地划分出三个阶段,讲述造星因为时代差异所体现出的偶像与粉丝之间的关系转变。作为创作人,陈耀川也从最早的作品主导,到艺人主导,再到粉丝与偶像的关联来应对世代变化。
第一代造星
歌手透过作品累积明星亮度
毕业于台大会计系的陈耀川,在学生时代就和赵传一起玩过乐队,司职键盘手,因缘际会为叶欢创作《人生如梦》一曲,受到当时飞碟唱片老板陈大力的赏识,进而到飞碟担任专属制作人。当时和滚石唱片双峰并立的飞碟唱片有“小虎队”等人气明星,但是当时的“小虎队”和现在的偶像团体不一样,“小虎队”是有歌的。
陈耀川就为“小虎队”创作过《不要难过》、《为梦想找一个家》、《青春狂想曲》等金曲。他认为那个时候的明星跟粉丝有距离,明星和粉丝之间的介质就是作品,所以那个时代是制作先行,作品为上,明星和粉丝之间都是依靠作品去维系。
回想起那个时代,陈耀川说早前要说到一个明星的时候,很担心他身上不完美的东西,所以就要强调他身上独特的完美处,就像“小虎队”三子被打造成霹雳虎、小帅虎和乖乖虎,三个凑成整体都是完美的,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行。
第一代造星产生的明星都是站在高处,甚至是遥不可及,粉丝都是仰望,然后明星唱什么歌都是一点点喂给粉丝,但是有距离不可逾越。陈耀川说在第一代造星是艺人和作品两个支柱,后来作品变得萎缩不被重视,就等于失去了一个支柱。尤其是到当前的时代,偶像那个完美的幻觉,大家好像已经明白是经过一个过程的包装去制造出来的,反倒是一些不完美的偶像更能吸引人,这个就是时代的交替。
第二代造星
素人透过选秀平台一夜成名
陈耀川离开飞碟之后,辗转加入新索音乐,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单单是一个词曲作者,还是唱片公司高层。后来逐渐把工作中心转移到大陆,也赶上了《我型我秀》、《超级女声》等第一拨疯狂的选秀阶段。
包括近两年的“中国好声音”,陈耀川一直在关注,并且在上腾娱乐时期与张杰等诸多选秀明星打交道。他认为第二代造星是通过电视选秀给素人提供平台,明星一夜速成,但紧接着就会出现大批的选秀明星昙花一现,除了几个受到力捧,其余大多迅速没落。
陈耀川分析说速成的偶像回到现实很难满足粉丝在当初平台上的印象期待,开始要做自己东西的时候,常常是有接棒落差。速成的明星在选秀平台用别人的作品或许自己背后的故事营造形象,这个形象其实是制作公司设计出来的,所以不会有一个惯性的过程在里面,一旦分隔开就会露出马脚。
陈耀川总结说道,第一代造星至少是通过较长时间的作品累积,然后有唱片公司自上而下对艺人的保护;第二代速成的明星,在舞台下私生活是什么样子,甚至连参与造星的人都不明白,所以接棒过程就会有一个明显的落差,也不会维系很坚定的情感关系。
陈耀川说看回第二代选秀的明星,只有少数个性鲜明的人一直保持进步,很多已经泯然众人。在第二代造星时期,艺人已意识到粉丝的重要,因为这些速成的偶像也是得益于粉丝的投票和人气簇拥,像李宇春现在跟粉丝的关系都很好,能够有长线发展,因为她是有经营的。
第三代造星
偶像通过粉丝生成关系对等
因为在上腾时代遇到张杰解约纠纷,陈耀川一度备受争议,他说这个事件已经和解,两年前张杰在上海开演唱会,也有邀请他前往观看。后来陈耀川加盟欢聚时代,作为总制作人开始打造“养成式”偶像女团1931。
他认为第三代造星也是透过一个产品介质,但不是一个单纯的音乐作品,可能是跟粉丝互动出来的任何一种、触动设计的互动产品,包括音乐,也包括App程式,更重要的是一种互动的模式。偶像的定义也不再是歌手或者演员,可能只是生活达人,或者网络红人,不是最早粉丝崇拜的那种身怀绝技的明星,“绝技”在互联网平台有了重新定义。
陈耀川说“养成式”偶像和前两代的不同在于缘分的起点,不再是偶像出现才有粉丝,而是经过互动的关系同时产生,透过跟对方有关联,就像在互联网的@,在YY娱乐的直播间,透过这样的一个主动去创造互动的介质。不像第一代造星的完美形象,第三代偶像从一开始就是不完美,后来变化的过程逆转、逆袭再给粉丝留下更为深刻的印象。
陈耀川说到第三代造星,粉丝和偶像是逐渐建立的崇拜,偶像不再是完美的“神”,甚至是需要粉丝帮助的对象。早前1931女团首次露面,18个女生表现生涩,在发布会现场甚至出现提前离台的场面,陈耀川说这就是“养成式”的真实,偶像成长的记录都是可观的,每一个失误都是最后养成的里程碑,粉丝的吐槽都是参与的一部分。相对照第二代造星的电视平台,第三代造星的网络平台是一直存在并且实时更新。
陈耀川分享创作经验——
走对了,就擅长了
1931女团推出之后,除了5亿打造的“有钱任性”,也有一些批评指责,尤其作为偶像女团不可避免要和AKB48、少女时代等日韩团体比较,新推出的歌曲也备受争议,MV也有被吐槽。陈耀川看得很开,说可能和大家预期有差距,他以自己多年的创作经验为例子,觉得出现问题不可怕,只要一个一个解决;走对了,就擅长了,这些都需要时间去酝酿。同时,他也谈到当年写《女人花》、《忘情水》也不是一开始就所有人都叫好。
起步不怕面对争议
《女人花》、《忘情水》都曾遭疑
陈耀川现在做偶像女团,所创作的歌曲也不是能够洗脑的“神曲”,还是他擅长的带有古典韵味的情歌路线。
他说肯定有人怀疑,你写过那么多经典的东西,到现在是不是跟不上时代,但当时写《女人花》也是有着各种不同的意见,差点就不是专辑主打歌了。
陈耀川回忆说好在当时梅艳芳很喜欢这首歌,但她旁边的人就不喜欢,说她已经是一个不年轻的艺人,再唱一首曲风这么旧的歌曲,怎么能够刺激歌迷。但是后来去找关锦鹏拍MV,关锦鹏很喜欢,因为一听到这首歌,画面就出来了,后来这首歌就成了经典。
很多国产明星都被骂老土,被批评山寨,陈耀川说《忘情水》刚写好的时候,也是被人骂太土。刘德华那时候已经是巨星,开会时边听Demo(试听带),边玩着手上的沙包,看不出喜欢不喜欢。
好在这首歌的监制是杜自持,听完之后决定他来编曲,因为杜自持来了,刘德华也更有信心对待这首歌,所以气氛才变了,然后这首歌也火了,再有了之后和刘德华的多次合作。陈耀川说在音乐创作上,很多时候就要看你那一步迈得坚不坚定。
进步必须找对特色
唱技巧不行那就多唱一些共鸣
陈耀川说自己的个性很难写出一首惊世骇俗的神曲。作为一个写歌的人,他的终极目标和一直不变的方向,就是为歌曲去写作,为要唱歌曲的艺人写作,为更多的人能够听到能够唱到去创作。
创作了那么多流行金曲,陈耀川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要写一首领先时代的歌,或者呈现自己在音乐上的造诣有多么高深。当遇到的艺人是刘德华的时候,他的嗓音没有那么独特,唯一的方式就是写成每个人都会唱的歌,这样在某种意义上就不输给张学友了。你是技巧派的,我是共鸣派的,词曲作者就是要为去服务的歌手去设计歌曲。
说起自己的创作,陈耀川说还有一个有意思的例子,是给吕方写了《老情歌》。吕方的好哥们是擅长唱R&B的杜德伟,他一直称唱R&B杜德伟是唱不过自己的,然后就请求陈耀川帮他写一首R&B歌曲。看着吕方的样子,陈耀川说自己纠结了很久,因为无法想象以他的形象,怎么唱R&B才有说服力。
陈耀川说那个时候自己还小,只是安心写好歌,然后交给飞碟的老板陈大力去制作,然后这首歌就成为吕方的代表作。作为创作者,陈耀川说在当时也许觉得时间不对,但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就是一个创作者,不是显摆者,惊世骇俗的东西不归自己。
心态必须坚定
不断地提醒自己时代变了
陈耀川说自己最早在飞碟的时候,一个月要发表6到10首歌曲,像给“小虎队”都写了很多歌,包括很多没有唱红的。后来有了一套很熟练的音乐话语方式,写一首《单身情歌》给林志炫来唱,这些都是很娴熟的操作。
后来飞碟解散,当时他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做行政,像陈大力一样当老板坐在办公室,另一个是像小室哲哉一样成立自己的工作室。陈耀川说滚石系统的人很多都做了小室哲哉,但是飞碟系统的人很多还是留在办公室,自己开始做行政,后来到新索,到大陆,因为互联网时代,经历了很多起伏。
现在做1931女团,陈耀川说即便有一些争议,自己也不去太关注,早前被称作“大坏蛋”也没有太多辩解,没有太在意就没有落差,一直提醒自己时代变了,如果真的走这条路,就要坚定下去不要沮丧。
回顾创作脉络,陈耀川强调自己和创作的歌曲、培养的艺人其实是“相互养成”,就像现在的1931女团,等她们有了很成熟很具规模的粉丝,有了更多剧场内外的表演,再回顾刚出道的时候平凡的起点,很多东西变得不再重要,因为目标已经达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