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名句 著名女诗人余秀华放怀谈生活:诗歌是我一辈子的事
5月12日,余秀华在秭归余秀华为本报题词本报记者冯汉斌 黄今 文/图“我只要一平米的孤独,一盏灯,一本书,一个疾病,这无人能涉足的一平米,这阳光照不进来的一平米,有井那么深,那么幽暗,绝望……”被誉为“中国的艾米莉·狄金森”的余秀华是一位纯粹的诗人,走近她,倾听她,才知道她那质朴却极具神采的文字,有非凡的思想和丰厚的文化打底。
5月11日中午12点半,记者在火车东站接到了专程从武汉赶到宜昌的著名女诗人余秀华,一路上,她直呼宜昌干净整洁,心情特好。下午3时,记者在其下榻的白龙岗丽橙酒店对余秀华进行了专访,看着她偏着头,咬着下嘴唇,认真地听人讲话,让人觉得她不仅仅是一个诗人,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风情女人。出名也许带给她金钱,但最大的改变,或许是由内而外的自信。
由于疾病的原因,余秀华说起话来有些吃力,每每听她发言,总有让人落泪之感。那种想要强烈表达,却被失衡肢体所制约,思想与肉体搏斗后所迸发出来的情感的激烈奔涌,本身就是一个励志故事。
采访结束后,她欣然为本报读者题词:“我们爱过不能忘”,字里行间,还是那样率性、直接,而她左手写字的艰难,一笔一划中,又透出一股余秀华式的坚毅。
谈新书:我更喜欢这本书叫《你欠我一个良辰》
记者:您的第三本诗集《我们爱过又忘记》马上由新星出版社出版了,为什么定这个书名?
余秀华:很巧,我的前两本诗集是《月光照在左手上》、《摇摇晃晃的人间》,这次即将问世的新书名字是《我们爱过又忘记》,都是七个字。这本新书的编辑是我的朋友杨晓燕,我的《月光照在左手上》就是她在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期间任责任编辑出的,我很满意。
杨晓燕现在加入了新经典,所以就把我的新书放在新星出版社出版。其实,书的名字原来叫《你欠我一个良辰》,应编辑要求,改成了《我们爱过又忘记》,参加完你们的分享会后,我就要去北京出席这本新书的首发式。
记者:前两本书的发行量是多少?
余秀华:《月光照在左手上》已经多次印刷,发行了近十五万册。《摇摇晃晃的人间》也印刷了八九次了,大概销售了七万多册。两本书已经妥妥地卖了超过二十万册。
记者:除了诗歌,您还写散文,有写小说的打算吗?
余秀华:诗歌是我目前最拿手的活儿,我算得上是个勤奋的诗歌写作者。最近我写了不少散文,写完后就发到微信上,供朋友和粉丝们吐槽。说到小说,我其实有一部十多万字小说的初稿,一直放在那儿。
谈幸福:你找十个男朋友也不一定感到幸福
记者:我发现,您前两本诗集的第一首诗都是《我爱你》,可见您对爱和被爱的渴望。去年底,您结束了二十年的婚姻生活,与前夫离婚了,我想问,您现在幸福吗?是否已经过上了自己意愿中的生活?
余秀华:幸福是一种感觉,与心境有关,比如,你找十个男朋友也不一定感到幸福。但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很幸福,比去年、前年的这个时候都要幸福。
记者:您的诗歌中,经常会出现有关爱情的题材,这也是您创作的灵感之一吗?
余秀华: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对它还是一知半解的(笑)。许多年以来,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爱过,我爱过什么人,我的爱有没有改变他内心的次序和他对世界的看法。如果爱情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我们有没有必要清醒地活着,或者清醒地活一阵子。我了解自己的性格,我以为自己到100岁也能疯狂去爱,不管爱多少人,或者就那一个人。而到了现在的岁数,我突然期待尘埃落定,但我还没有找到爱情里最根本的东西。
记者:您觉得生活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诗歌吗?
余秀华:亲人、自己还有诗歌都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但亲人和自己肯定排在诗歌之前,因为诗歌是精神层面的东西,如果人都没有了,还要诗歌干嘛?没有任何一种外力可以让我不写诗,即便因为生活的某些原因而无法写诗,我也始终会保持一颗诗心。只要这一段时间熬过去,我还会再写,这是很自然的过程,如果有一天真的写不了了,那就去他的,不写了!
谈诗歌:诗歌是要让自己抵达自己,海子对她的影响最大
记者:如果让您从诗歌和爱情中选一样,您会选什么?
余秀华:诗歌和爱情相比较,我会选择诗歌,因为诗歌是我一辈子的事。而爱情打开的应该是生命的情绪,或冷或暖。因为它和诗歌是完全不相同的东西。诗歌是要让自己抵达自己,爱情是让世界抵达自己。
记者:您在创作过程中会感到痛苦吗?您觉得自己写诗有天赋吗?
余秀华:写作比较纠结的时候就会痛苦,但那样的时候很少,即便没有灵感我也能下笔,一个烟头、一个茶杯或者一片炊烟都可能引起我对诗歌的联想。诗歌写作是需要天赋的,但我觉得写诗的天赋是练出来的,如果对诗歌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一定坚持不下来。名利也从来不是求来的,是上天对你辛苦付出的回报。你埋头认真地写,有一天上帝睁开眼,看到了,奖赏就给你了。
记者:您认为诗歌有故乡吗?
余秀华:我不主张诗歌有故乡,那样显得很狭隘。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横店村,但诗歌是一种艺术表达,应该四海为家。当然,写诗的人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作品可能自然而然地带有这里的地域色彩和印记,这个是脱离不了的。
记者:您平时喜欢读什么书?哪位诗人对您的影响比较大?
余秀华:我读的书不多,很惭愧,很多人问我平时读多少书,我能说出来的寥寥无几,但我读书很专注,有些好书我会反复阅读,如《红楼梦》、《悲惨世界》、《白鹿原》等等,我每读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受。阅读对我的诗歌创作是很有帮助的,我从中获得了真挚的快乐。任何诗人都会有一部分好诗,有的多有的不多,对我来说,影响最大的是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