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荣军：从跨界艺术说到“新马戏”
近几年来，艺术家们纷纷将自己特有的艺术风格渗透到设计、音乐、戏剧等不同领域，使观众们对艺术家的创新有了新的期待。跨界的价值，在于让原本毫不相干甚至矛盾、对立的元素擦除灵感火花和奇妙创意。
在演艺领域， 跨界艺术也在悄然风行。无论是时下流行的“沉浸式”戏剧体验，还是以“实操木偶”为主角的《战马》，跨界艺术表演也正慢慢地走入中国观众的视野。今年夏天，又一部跨界舞台佳作——加拿大新马戏时尚秀《大都会》将于7月初登陆上海大剧院，为观众们带来颠覆认知的舞台新体验。
在一场由中国剧作家喻荣军和加拿大炫光马戏工场的创始人、《大都会》的联合导演让诺·潘洽德共同参加的论坛里，喻荣军对演出界的跨界艺术进行了自己的解读。
社会的发展促进跨界的形成
喻荣军表示“跨界”是一个很大的范畴，具有诡辩属性。“有时我们说跨界就是转型，首先跨界是和社会的发展有关。大家印象比较深刻的文艺复兴时期，在那个时期里出现了很多跨界艺术家，产生很多跨界艺术种类。比较熟悉的有米开朗基罗，他是雕塑家也是画家。意大利百花盛开的教堂的设计师是他，所以他也是出色的建筑师。再有达芬奇，那就更不用说了，在方方面面都是一个跨界大师。目前大家比较了解的，最近在上海正在举行的贾科梅蒂的雕塑展，贾科梅蒂也是一个跨界艺术家。他不光是一个画家、雕塑家，之前他做什么，现在他做什么，各种可能性融合一体，产生一个新的东西，这就是跨界。”
喻荣军认为现在跨界越来越多，影星施瓦辛格既做演员又做州长，那肯定是跨界，但有时候跨界和转型之间很难划分。“说到我们现在戏剧的领域，跨界的东西就越来越多，我对新马戏就很多感触，尤其是魁北克，蒙特利尔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城市，加拿大那么多城市中我最喜欢的，就像我最喜欢美国的波士顿。跨界给我们带来很多活力，很多新的东西，包括电影等，都是从跨界的雏形中慢慢发展成熟并产生的。”
城市、传统、个性，跨界艺术的源头
“有时跨界也不是刻意的，和你个人特点是息息相关的。其实不管你是做哪个行业，都会存在跨界，跨界和地方、传统、城市有关。”在喻荣军心目中，他认为蒙特利尔和巴黎、上海、伦敦，都是很有创意的地方，这些地方和移民、城市的发展、历史都有关系，尤其是对艺术来说，有了更多的可能性。“现在对于戏剧来说，我们总想做一些探讨的、实验的、未来的，到底怎么样的一些东西，对于固有的、传统的，成为我们固有模式的这些东西我们可以继承，但我们一直在打破。有时候不要在自己的领域里找，要在别的领域里找。比如一个人从事一种职业，不管是从事哪方面的职业，只要这个人有这方面的特质，就有更多可能性。爱因斯坦小提琴拉的这么好，那么在他的相对论和小提琴感觉里，肯定有某些东西的特质是相似的。在我们做戏剧这方面，我们对跨界并不是刻意的，而是慢慢成为一种习惯，成为工作一部分，这对你的收益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到的，用其他领域的思维方式在这个领域尝试，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与加拿大炫光马戏工场的创始人、《大都会》的联合导演让诺·潘洽德对谈中，让诺表示蒙特利尔是加拿大的法语区，所以那里既讲英语也讲法语，这是跨界的一个雏形，小时候他在体育相关学校学习。19岁时，让诺去加拿大蒙特利尔国家马戏学校求学，但在这个马戏学校学习的东西充分体现了跨界的元素——学习表演、体操，所以并不是一般认为的马戏本身那么简单。让诺强调，因为在魁北克只有800万人口，也有很多不同国家的人会来，优秀的国际化人才会融入团队中，《大都会》的成员中有来自7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演员，这对他来说是一次创造跨界艺术的机会。
新马戏时尚秀，改变市场的跨界风向标
新马戏其实是一种潮流，在过去的几年里，从法国、澳大利亚到中国来演出的新马戏剧目很多，更多的是从加拿大蒙特利尔来的。新马戏更多的是把杂技、马戏，与其他门类的艺术结合。喻荣军说：“我们说为什么中国杂技技术很高，但并不好看。我们会说它非常惊险，但不具有赏心悦目的感觉，更多的是‘啊，怎么会这样’，可能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我们会惊叹。我们在看太阳马戏的时候，或者更多来演出的作品，技术不一定很高，但有很多不同的门类，包括舞蹈、音乐、戏剧、多媒体、舞台技术等综合性演出，以太阳马戏为首，更多的让观众有看秀的感觉。”
回到新马戏的概念上，让诺对于“大都会”花了很大的功夫，请到了在这个艺术门类里面最顶尖的人物。让诺在作品中融入了很多舞蹈元素，请到了加拿大最顶尖的编舞，这部新马戏作品也是一种全新的尝试和最高境界的跨界表演。
喻荣军觉得，“看秀是一种生活态度”这句话很好，未来在舞台剧方面，除了艺术、思想交流之外，“秀”的成分越来越多。“现在在中国看‘秀’越来越方便，比如去武汉、澳门看‘秀’。新马戏是潮流的一部分，不光是新马戏，很多艺术门类都有跨界的合作产生。在让诺解说创作‘大都会’的过程中，我发觉其实在新马戏的创作方面，跟戏剧的结合非常紧密，把电影、杂技都放在一起。中国杂技现在可能想不到，在哲学层面或思想高度去做一个马戏。新马戏和传统马戏的区别是什么？主要还是我们熟悉的纯技巧之上加入了故事情节，同时创作构思是非常开放性的，融入了很多艺术形式，比如舞蹈、电影等。”
新马戏的观众更喜爱当代艺术
喻荣军认为马戏和新马戏的区别在于观众群体。“在很多艺术领域里都有当代形式，更多的是和观众发生联系，跟观众的情感发生联系。现在我们的观众大多是二三十岁，那么再过十年可能是‘00后’成为我们的观众，我们要做出来给他们看，要和他们有关联，要做当代的东西，新马戏和当代审美有关系。对于卡夫卡的作品，文学爱好者可能很熟悉，但对戏剧观众来说了解的就很少，即使卡夫卡的作品改编成舞台剧，对于大部分观众来说都还是不清楚的。所以，怎么准确的把意思传达给观众就很重要，大部分观众都不会因为这两个符号来看戏，所以怎样让观众觉得更炫，更‘太阳马戏’，这样很重要。”
“在观看《大都会》这场新马戏秀的时候，我认为中国观众会有两个挑战：中国观众对杂技和马戏有固定的认知模式，比如高难度技巧，这方面是他们的期待；还有这种形式对观众来说是一种普及，跨界艺术对观众来说理解起来可能比较难。让诺先生表示为了让中国观众更理解，他们准备做一些中文画外音，这样可能更好理解。总的来说，上海最大的特点就是‘海纳百川’，能在这样艺术宽容度如此高的大都会观赏到引领演出市场的跨界时尚新马戏，这件事儿本身就非常有意思。希望大家能够在这场跨界时尚新马戏秀中，享受到艺术不一样的愉悦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