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亿欧元现金沉睡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

6年来,来历不明的200亿欧元现金,一直在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某个戒备森严的仓库里沉睡。有人说,这是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侯赛因搜刮的不义之财。

萨达姆到底有多少财产?这些财产如今在什么地方?

每块存放货物的木板上堆放着1亿欧元现金,捆扎得整整齐齐。总共有200块这样的木板。这里存放的现金总额为200亿欧元(约合1661亿元人民币)。

这些现金并非存放在某个国家的央行金库中,而是在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某个戒备森严的仓库里。2007年8月7日由德国法兰克福被送到谢列梅捷沃机场后,它们就再也没挪过窝儿。

谁把这笔钱运到了这里?它属于谁?

9月29日,英国《每日邮报》报道称,这笔钱是德国德意志银行集团运出的。记录显示,发货人是45岁的伊朗金融家法尔津·莫特拉赫。另有报道称,莫特拉赫曾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工作。2010年,他试图利用虚假票据套取阿联酋央行100亿欧元,失败后一直在伊朗首都德黑兰过着半隐居生活。

熟悉海关事务的俄罗斯律师瓦蒂姆·利亚林透露,莫特拉赫与世界上多个投资项目有关,主要在毛里求斯(著名的避税天堂之一),但有关他的资料“少得可怜”。

俄罗斯媒体报道称,这笔巨款被运到机场时,并没有说明收货人是谁。

“200亿欧元相当于俄罗斯全国财政预算的6%。如果收归国有,我们可以用它来解决整整一代人的住房问题。”俄罗斯经济学家尼基塔·克里切夫斯基教授在接受网站“焦点新闻外的俄罗斯”采访时说。不过,“俄罗斯政府没有正当理由没收这笔钱,因为现金是通过正规渠道进入俄罗斯的,而且寄件人的姓名白纸黑字地写在运货单上”。

6年来,有不少人来到机场,声称自己是这笔钱的收货人。这些人中有犯罪分子、车臣武装分子,还有乌克兰黑帮成员。他们都拿不出让俄罗斯海关信服的证据。

最近一个声称这笔钱归自己所有的,是乌克兰慈善基金会“世界好人”的老板亚历山大·西佩洛夫。

53岁的西佩洛夫称,这笔钱是莫特拉赫捐赠给他的基金会的。他曾到机场申领,但俄罗斯海关不相信他的话,他不得不考虑维权。如果有律师帮他打赢这场官司,他愿意支付20亿欧元的律师费。

然而,重赏之下,并没有“勇夫”站出来。因为在律师们看来,这不是重赏,而是烫手的山芋。正如律师利亚林所说:“发货人没有标注收货人,这让人不得不怀疑这笔巨款是赃款。”

俄罗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安全人士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莫特拉赫可能与某个独裁者、腐败的高官或黑手党的头面人物有来往,为他或他们看管这笔钱,把这笔钱运到俄罗斯“漂白”,不料被截在俄罗斯海关,滞留至今。

“这可能是卡扎菲多年来搜刮的财富,或是俄罗斯黑手党的钱,或是俄罗斯某个官员的钱,但现在去认领这笔钱无异于自投罗网。”这位安全人士还有另一个出人意料的推测——“这可能是萨达姆的私房钱”。

2003年春,萨达姆政权被美英联军推翻;2006年12月30日,萨达姆被执行绞刑。如果这笔巨款属于萨达姆,那么,巨额“私房钱”在萨达姆被处死半年之后运到了莫斯科。

笼罩在这笔钱上的迷雾一重接一重,传说中它与萨达姆之间的联系使得人们继续关注“萨达姆财富”。

关于萨达姆倒台前身家的说法有多个版本。

1991年海湾战争爆发前,伊拉克政府一位叛逃高官透露,萨达姆的财富估计有100亿美元。2003年3月,美英联军对伊拉克开战之际,美国《福布斯》杂志推出了全球元首财富榜,萨达姆以20亿美元的身家进入前10名。

很多人认为《福布斯》的这一排名低估了萨达姆的财富。《商业周刊》(现《彭博商业周刊》)引述业内人士的评估称,萨达姆及其家族控制的资产在70亿至100亿美元之间。时任美国副国务卿理查德·李·阿米蒂奇也表示,萨达姆的财富约为70亿美元。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称,萨达姆控制的资产约100亿至200亿美元。

2003年12月30日,伊拉克执***商会议成员阿里·艾拉维,在约旦首都安曼接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采访时表示,萨达姆被捕后承认,他将多年来搜刮的巨额财富存放在瑞士、日本、德国等国的银行里。萨达姆窃取的财富约为400亿美元。

约翰·福西特是纽约律师事务所Kreindler & Kreindler的律师,曾对萨达姆资助“基地”组织的传闻进行调查。2003年上半年,福西特对《纽约每日新闻》报表示,400亿美元是萨达姆及其家族的资产总值,萨达姆本人的资产“应该不超过100亿美元”。

福西特说,他搜集到的许多文件显示,在统治伊拉克的20多年间,“萨达姆对进出伊拉克的所有商品收取5%的回扣”。英国外交部官员彼得·海恩提供的数据显示,2000年伊拉克每月进口3亿支香烟、3.8万瓶威士忌、23万罐啤酒、12万瓶伏特加和1.9万瓶葡萄酒……

朝圣者也是萨达姆的“摇钱树”。朝圣者的交通和食宿费用,都流向萨达姆的儿子乌代和库赛控制的公司。

不过,比起石油走私来,这些只能算“小钱”。

上世纪90年代初入侵科威特后,伊拉克受到联合国制裁。为了减轻伊拉克人民因制裁而遭受的痛苦,联合国推出了“石油换食品”计划,允许伊拉克在国际市场上销售石油,换取食品、药品,满足伊拉克民众的其他人道需求,但不允许伊拉克用销售石油所得发展军力。

萨达姆从石油贸易中捞取私利。《纽约每日新闻》报道称,在垮台之前的5年里,萨达姆政权“成功躲过联合国的制裁,经由约旦、叙利亚、土耳其等国出口原油,换取用于挥霍和发展军力的大量金钱”。

美国审计署的数据显示,仅2002年3月,每天从伊拉克走私出去的原油就有32.5万桶至48万桶。

而在遭受制裁前,伊拉克每天出口的原油约为320万桶。

萨达姆的巨额财富也吸引了美国人的注意。2003年2月,在对伊拉克开战前,时任美国国防部副部长保罗·沃尔福维兹表示,萨达姆的财富可以用来弥补战争开销。

然而,萨达姆被推翻后,美国人却没有找到传说中的“萨达姆财富”。

萨达姆知道自己的钱来得并非光明正大,所以早就建立了秘密的国际洗钱网络,为财产“漂白”。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巴尔赞被认为具体负责洗钱网络的运转。

巴尔赞在1979年至1983年间担任伊拉克情报部门负责人,此后出任伊拉克驻联合国大使,在此期间成为萨达姆海外资产的“大管家”。副总理塔里克·阿齐兹是“二管家”。

据西方媒体报道,除了上述两人,为萨达姆打理财产的人还有很多。

法国《世界报》称,德国情报部门发现,去年9月5日在法国阿尔卑斯山景区遭遇灭门案的伊拉克裔工程师萨阿德·希里,其父卡蒂姆于上世纪70年代以同萨达姆闹翻为由移居英国,暗中替萨达姆运作资金。后来萨阿德遭遇灭门,是由于他“知道得太多”。

《今日美国》报报道称,萨达姆的这些“管家”将不义之财存入在欧洲、中东和加勒比地区开设的“影子公司”的账户。贵金属、艺术品、房产、贸易公司、出版公司……都是“萨达姆财富”钟爱的投资目标。

攻入巴格达后,美军从多个隐蔽地点找到了萨达姆隐藏的至少5.5亿美元现金,但决意将“萨达姆财富”一锅端的美国人并不甘心,他们成立了由海关和情报机构人员组成的调查部门,追查萨达姆隐藏在世界各地的资产。无奈各国银行对客户的资料高度保密,调查人员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