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平百家讲坛 中大教授彭玉平"百家讲坛"讲诗走红 教课全校最高分 学生给他写推荐信
2月14日,彭玉平以李清照的“闻说双溪春尚好”上线百家讲坛之旅后,在朋友圈勇于“自黑”:“涂脂抹粉,看着陌生,甚至骇人,慎入。”结果引得中大学生兴奋莫名,转发范围远涉毕业多年的校友群。
“诗歌里的春天”选在春节长假后播出,看起来既切景又入时——春令正行,“诗词热”又因一档综艺正红。只是鲜有人知道,这其实是编导临时加塞的插曲,彭玉平在另一个棚里被拉过来——他正在讲自己苦心研究了十年的王国维《人间词话》。
“临时让我讲,我就想,诗歌也是我的本行啊。”诗歌讲完六集,彭玉平又回头续录《人间词话》,“主角未上场配角已上场”。但这“配角”一炮而红。
“功力很好,转型很快。”因为收到推荐,央视编导李锋几年前就找到了彭玉平,只不过没找准他的兴奋点,一直未能成行。
“历史我就不讲了,作为一个学者不能越位,传播文化需要学者的责任感,但更需要学术底蕴的支撑。”彭玉平坦言自己不算太热衷也不会拒绝:“学术研究才是我的本分,但我也认为,一个学者有向社会普及文化的使命。因为对经典的理解更深刻,解读可以避免许多误解和曲折。”
(彭玉平在“百家讲坛”录制“诗歌里的春天”图片自南方网)
之所以不拒绝,彭玉平私下还有小心思——远在江苏溧阳老家的父亲90岁了,卧床的时间比较多,“我去录百家讲坛,他就能在电视上看到我,这也是我们见面的方式。”
节目一播,彭玉平第一个电话就打给父亲,“您觉得怎么样啊?”
“他说可以的。”彭玉平不甘心,追问“您能打多少分啊,满分一百”。老父亲说,“那就一百吧。”
他便备感满足。“我知道这肯定有感情分,我能讲到70分就不错了,但父亲的分数无比珍贵,他满意是我感到成功的标志之一。”
据说最早给百家讲坛编导写推荐信的,是他的学生。彭玉平主讲的《中国文学批评史》,曾在全校2400多门本科课程中名列第一。作为“学术味”挺重的课目,这是个不仅校内瞩目,连他自己都被“惊到”的排名。
“我一定是碰到了特别善良的一届学生。”他说没啥秘诀,“我主张文学的课堂应该是鲜活的、灵动的、有温度的。所以我上课,不一定做过多结构、章法、技巧上的分析,更多的是以我心去感受作者之心。”“此外,这个评分更重要的是体现了学生对学科的认同,放大一些说也就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认同。我也可能沾了学科的光。”
一次学术座谈会上,彭玉平说做一个有温度的中大人很幸福。一位物理教授会后挑战:“根据我们物理的理解,所有的物体都是有温度的,比如说这个沙发,现在是5度,一杯水是100度。你说你做一个有温度的中大人那是做5度还是100度?”
“文学只考虑一个感觉,我只能说想做一个25度的人,让自己舒服也让别人舒服。”在彭玉平看来,文学课重要的是培养学生的感受力和鉴赏力。他的课从不点名,但他欣慰地发现“人还挺满,现在的学生可聪明了,老师不要侥幸,要认真对待教学。”
与教学目标随性对比鲜明的,是彭玉平在手段上的恭敬。1995年来到中大以来,他自称一直“敬畏教学”——上午9时上课,7时到办公室温**讲稿和PPT,把字词读音再细查一遍,确保自己不会因方言等原因说错。PPT则一张张找连接语,“你讲连贯了,学生就不容易走神。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教学艺术,但需要老师特别用心去做。”
(彭玉平认为每一个人都有诗心。)
彭玉平认为,民间因为一档综艺节目被激发的广泛“诗心”,引发了平时只研究“阳春白雪”学界的反思。“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诗人,但是每一个人都有诗心。”
当今社会的高频率快节奏之下,真的人人能有诗心?“就像你开车经过美好的风景,不能停下来,但你对风景的关注和留恋在心中,你还是想去的。诗词大会让我们有了这个‘想去’的心态。只是平常大家忙忙碌碌,可能会忽略内心本能对于优雅、高贵、从容的追求。”
正如那束求婚的花可能没啥实用,彭玉平也被问过——在这个看手机多于看书、网络语言比诗句盛行、智能机器人代行功能的时代,研究古典文学还有什么用?
“文学到底有什么用?”如今面对这个问题,彭玉平会先反问对方学了多少——“你如果本身没学多少,你这是伪问题;你如果学了不少还在问,说明你白学了。文学是无用之用,是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