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航卖易到赚了多少钱 周航:我是一位赚过钱但不开心的商人
财经作家吴晓波曾说,“在我接触过的中国富豪里面,大多是不快乐的。”一语道破了财富与快乐难以成正比的悖论。
易到的周航,由于性格使然,显然最终只能使自己成为不快乐富豪大军中的一员。原本,从易到离职后,周航加盟了雷军旗下顺为资本,出任投资合伙人。按理说,易到已经跟他没多大关系了,大可以撒手不管。
但是,面对乐视的步步紧逼,他最后还是以自己当初嗤之以鼻的方式,亲手将自己、易到与乐视的恩怨撕裂给公众看。他将这次决裂称为“本来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了,现在遇到家暴我不能坐视不管了。”
有趣的是,回望自己的前半生,他也不忘调侃道,“我是一位赚过钱但不开心的商人。”
至今,回忆起2015年,他仍心有余悸,“2015年,这是我近二十几年里最痛苦的一年。”因为,易到失败的迹象是从此时开始的,这也使周航个人第二次创业失败初现端倪。
其实,如果不是创办易到这一次栽得有点狠,周航应该是快乐的,毕竟一路顺风顺水。但是,前面的路走得越是太顺,后面的磕磕绊绊就越能冲破防线。
从小热衷做生意,30岁前实现财务自由
1973年的春天,周航出生于北京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工程师,母亲是医生。他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哥哥名叫周洲。他出生没多久,父母因为工作从北京迁到四川内江,于是,他们兄弟俩就跟随父母在内江的石油大院里生活,从小就没过过苦日子。
回想起童年生活,周航表示:“那时候,我的童年是金色的。大院的环境跟王小帅的电影里很像,大院里甚至是夜不闭户的,非常安全。”
而且,他的家里有很多书,一半是他父亲石油的书,一半是母亲的医学的书。由于父母工作忙,家里经常没大人,周航就自己坐在屋子里看书。他的文学功底就是这时候打下的。
在石油大院的子弟学校度过了平静的小学生涯后,他中学开始到县城住校了。那是一个跟石油大院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个环境就跟一个小社会一样。全校几百个男生住在一个大礼堂里,今天这个人的箱子被撬了,明天那个人被打了,充满了一种江湖感。
尽管小时候的安全感没有了,但这让周航感到既新鲜又刺激,很快,他就混得如鱼得水。而且,中学住校的日子培养了他做生意的兴趣。那时候,他因为不喜欢学校食堂,只好开始倒卖粮票,开始做生意。
最重要的是,父母对他们兄弟俩的教育比较宽松,基本尊重他们的意愿。所以,1994年,21岁的周航拿着从亲戚手里借来的五万块钱,与哥哥周洲一起跑到广东佛山创立天创数码集团,专门经营专业音响。凭借出色的商业嗅觉,不到三十岁,周航和哥哥就拿到第一桶金。
实现财务自由后,周航陷入迷茫了,他带着太太和孩子移民加拿大,打算休息一段时间,于是每天打高尔夫球打发时间,而哥哥周洲则留在国内继续经营着兄弟俩第一家公司。
可是,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周航充满了对成功的焦虑和恐惧。有一天,他坐在温哥华别墅的院子里,想到以后每天过着打打高尔夫的生活,忽然觉得恐怖,这不是他想要的。
不甘闲适,回国二次创业
“那时候急于证明自己,我不能再休息了,我37岁了,要赶紧再去做一件新的事情。”于是,他决定回国继续创业。
2010年5月,他找来杨芸和汤鹏,三人一起创立北京东方车云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易到)。此时,距离Uber推出第一版APP早5个月,距离程维创立滴滴早两年,易到的“专车服务”可以说是前无行人,后无来者。市场需求真实存在,商业模式明晰,收入闭环,易到所有的特征都指向“完美”。
所以,易到早期的发展顺风顺水,面临的是一片广阔的蓝海,融资融到手软。以至于后来,他为了不稀释自己的股权(他持有易到90%的股权),拒绝了巨额融资。对此,周航不无骄傲地说:“在2014年前,整个中国叫车领域都是我们的,其他人都是跟在我们后面才做起来的。”
然而,好景不长,进入2014年,易到的苦日子来临了。这一年的3月,Uber进入中国,滴滴和快的也相继推出专车服务。尔后,滴滴和快的补贴大战更是打得凶狠,此时的周航还是不为所动,一心一意认为自己对市场的把握最准,只想提供一个高品质、差异化的小而美服务。
随之而来的2015年,周航彻底奔溃了。当时滴滴和快的两家公司合并,一举占领中国80%以上的出行市场,杀得周航毫无还手之力。他说,“易到是我第二次创业,我也经历过很多不同时期的困难,但是感觉最难受是2015年。”
这样近乎弹尽粮绝的溃败感深深困扰着他,甚至已经依稀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但是他还是不甘心。情绪如同过山车,一会儿觉得有希望,一会儿又觉得跌入谷底,很难平静。
整一个2015年的夜晚,周航都睡不着。“你一点钟睡,四点钟也起了。两个小时都是浅睡,很焦虑,极其焦虑。”
更惨的是,他找了很多家投资公司,都没有人愿意投资,就连多年老友梁建章也不愿意当这个“接盘侠”。毕竟投资人也不傻,向来都是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碳难。
无奈“牵手”乐视,自此恩怨交叠
这时,处于势头上的乐视找上门了。周航第一次见贾跃亭,彼此印象都不错,尽管一直没听懂贾跃亭“生态化反”的概念。就这样,乐视入主易到,周航完成法人手续转移后,主动从CEO位置上彻底退出。
为此,周航写了一篇文章叫《一个创始人眼里的<师父>》。他在文中这样写道,“人到中年,时不我待,急于成事,但在各种保守和复杂面前,还是功败垂成。”当时,易到刚被乐视收购两个月。
很快,周航的这样担忧与孤寂就凸显出来。双方的矛盾非但没有随着周航的退出而消退,反而逐渐升级。
2017年年初,事件远远超出贾跃亭的控制,不仅成百位易到司机开始在易到办公室聚集讨薪,而且公安局副局长、治安大队大队长也每天到易到“上班”。这样的情况持续长达数月,直到有关部门找到周航,要求配合调查,说明实情,他终于爆发了。
“我当然不愿意承受这样的骂名。不是我做的,为什么由我来承担责任?而且在当时易到是有选择的,可以尽量化解易到危机,可他(贾跃亭)就是不干。”于是,4月17日,气炸的周航以一封亲笔信就把易到、乐视甚至自己一起推上风口浪尖上。
其实,周航不是没有挽救过的。发亲笔信之前,他曾撮合携程投资。只是在梁建章和孙洁从上海飞到北京与贾跃亭见面过程中,贾跃亭始终岿然不动。
谈崩后的周航,也失去了平时的“中庸”,选择了比较激进的方式去对抗贾跃亭。好在,最后,易到还是等来了新主人。而周航自己也投入了雷军的怀抱。
面对乐视入股,周航始终相信这就是宿命。“外界总觉得我是在N多选择中,做了一个失误的选择。其实那会儿明知道它(乐视)不够好,乐视也是我最不愿选择的,但是其他人没有选择我,我也没得选择。”
很多时候,人生就是这样。易到的最后结局,固然有周航自己的固执,但时代也未必尽如人意。
就像他曾写下的“最终,大家都不过是在一团森严的规矩里头笑嘻嘻抱团,一边抱怨,一边成为自己抱怨的世界的一部分。”
末了,他仰头咆哮,“真希望有一天,我们不用死,也能争一口气。”也是,纵然是接受现实,到底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