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如何报复马家军 西北野战军与“马家军”血腥较量 异常惨烈(图)
马鸿逵当不成甘肃省主席,心里很气愤,又无从发泄,还是最得宠的四姨太刘慕侠给他出了主意,趁马步芳暂回西宁之机,到广州面见代总统李宗仁。马鸿逵到了广州,见到李宗仁,但李宗仁并不支持他。他又想飞往台湾见蒋介石,但李宗仁又不予批准,马鸿逵唯有再电令宁夏兵团继续后撤。
此时,解放军第一野战军30万大军经过扶眉战役和陇东追击战后,正在彭德怀率领下,向着西北大步挺进。马步芳闻知解放军进军西北的消息后,便急令其八十二军骑兵第十四旅、一二九军骑兵第八旅集结于固关、关山岭、马鹿镇一线,企图阻止解放军西进。
固关位于陇县西北60公里的陕甘交界处,是通往甘肃的第一道大门。这里,四面高山耸立,沟壑纵横,唯一的一条公路夹在狭长的山谷之中,易守难攻。马步芳以为,凭借这道关隘,就可以把西野拒之于甘肃门外。但西野第一兵团王震部没有辜负彭德怀的期望,经过一番恶战,西野拿下了固关,被马步芳吹嘘为“精锐铁骑”的“马家军”第十四旅被悉数歼灭。
攻下固关后,解放军士气大振,而“二马”却仍矛盾重重,宁夏兵团置青海兵团于不顾,不断后撤,彭德怀遂乘势挥师相继攻取长武、泾川、平凉等军事重镇。针对这种局势,李宗仁、阎锡山经商议认为,西北只有“二马”还有点力量,不笼络住马鸿逵,马步芳的势力会更孤立,于是决定让马鸿逵当甘肃省政府主席。
马鸿逵得知这消息十分高兴,即去电给次子、宁夏兵团司令长官马敦静,第八十一军军长马敦靖(马鸿宾之子),以及一二八军军长、宁青兵团副指挥官卢忠良等,要其死守住宁夏的门户固原和瓦亭,为自己争回面子。
然而,就在8月1日马鸿逵正式被任命为甘肃省主席的当天,宁夏兵团及各部阵地相继被解放军摧毁,卢忠良下令全军后撤,向宁夏溃逃。一野部队在彭德怀率领下,疾速向西挺进,兵锋直指兰州。
李宗仁、阎锡山为消除“二马”之间的对立情绪,挽救西北危局,电召马步芳到广州,与马鸿逵见面,又请出马家前辈马全钦(马占鳌孙、马安良之子)从中说和调解。“二马”因解放军大兵压境,处境相同,因而表面上又言归于好,甚至还抱着古兰经发誓,要同生死,共患难,并商定次日一起乘飞机回兰州。然而,到了晚上,马鸿逵即后悔,担心跟马步芳去了兰州,会被当作人质扣押,所以,第二天他不顾马全钦的劝阻,坐飞机直飞回宁夏。
兰州是国民党西北军政长官公署所在地,当时,它不仅在地理上是扼制青海、甘肃河西走廊、新疆及宁夏的枢纽,也是国民党反动统治在西北的军事和政治中心。
刚刚当上西北军政长官公署长官的马步芳,并没把解放军放在眼里,他凭着兰州依山临水的地形和抗战时期的国防工事,加上城内驻守着的主力八十二军和一二九军,城外左有九十一军和一二○军,右有新编的骑兵军和保安团,共计10万大军,认为彭德怀的土枪土炮,是打不下兰州的。
但马步芳也知道,兰州决战将是他生死存亡的关键一仗,打得好,吃掉彭德怀的一野,他将在西北站稳脚跟;打得不好,兰州城一破,青海、宁夏将会随之完蛋。因此,他对兰州城防还是进行了认真的准备,每天带着人检查工事,储备了充足的粮草弹药,准备与解放军决一死战。
在随后召开的紧急军事会议上,马步芳还提出了“破产保产,拼命保命,挽救危机,确保西北”的口号,但会后,马步芳却将固守兰州的重任交给马继援,离开兰州回到了老巢西宁。在离开兰州之前,他还下令让宁夏的马鸿逵率部增援兰州。
马鸿逵看到彭德怀大军即将兵临兰州城下,他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一旦兰州失守,接下来彭德怀要对付的就是他宁马——马鸿逵了,局势一旦发展到这个地步,胜负不言而喻。马鸿逵深知兰州战役的成败,也将决定自己的命运,便将其与马步芳的恩怨暂且放下,集结主力摆出支援青马的姿态,企图等待有利时机,出兵攻击解放军侧后。
马鸿逵将所有的保安部总队、保安师加以改编,统统隶属于正规军,这样,在原来两个军的基础上硬是挤出了一个“贺兰军”,由马全良率领进驻宁甘边境,做出驰援兰州的迹象。他对马敦静面授机宜:“可令卢忠良第一二八军佯装援兰,嘴上不妨叫响点。至于何时出兵动真格的,待兰州战局之发展再定吧!”
马继援接手固守兰州的重任后,很快便做好了兰州的战役防守计划:以其战斗力最强的第八十二军和第一二九军两个主力军等部,共5万人据守兰州;以第一军、第一二○军,以及马鸿宾的第八十一军共2万余人为左翼,于靖远、景泰沿黄河及打拉池地区防御;以新成立的骑兵军共2万人为右翼,控制临洮、洮沙地区。
马继援凭借着兰州坚固的城防工事,并不将彭德怀放在眼里,竟大言不惭地对部下说道:“我要大胜兰州,尔后一举拿下西安,杀出潼关,平定中原,占领全国,让马家掌天下!”
得知马继援固守兰州的消息后,彭德怀对指挥部成员说:“我就是怕他跑掉,他不跑,守在兰州,我们就有办法了嘛!打马家军是硬任务,尤其是青马,困难再大也要打,这是解放西北人民的第一步!”
彭德怀亲自勘察了兰州外围的“马家军”阵地,发现兰州北临黄河,东、南、西三面被东岗坡、皋兰山、沈家岭、狗娃山紧紧地环抱起来,地势异常险峻,确实易守难攻。特别是东岗坡、皋兰山、沈家岭、狗娃山一线敌阵地上,不仅山势陡峭,而且工事坚固,人工挖出的峭壁堑壕纵横,地堡密布,明暗火力交错,加上“马家军”层层设防,步步为营,解放军要从山下越过一道开阔地,从低处向高处攻下敌人的阵地,孰非易事。
可是,要解放兰州,不一一攻下敌人的外围阵地,别无他途。
很快,一个在兰州歼灭马步芳主力的作战计划在彭德怀脑中形成了:以二兵团之3个军和十九兵团之2个军分两路围攻兰州;由一兵团主力(欠七军)附六十二军沿渭河,经天水、临洮,进占临夏,突破敌右翼,进入青海东南部,向其老巢西宁展开迂回攻势,以动摇其军心,并拦击和歼灭从兰州逃窜之敌,尔后西渡黄河,直取西宁;另以十八兵团主力(欠六十二军),及第七军在天水、宝鸡一线钳制胡宗南部;以六十四军于固原一带,牵制宁马援兵和靖远、景泰蒋系的2个军,使之不敢配合青马作战。
8月中旬,一野大军在兰州城外会合,对兰州形成东、西、南三面包围之势,彭德怀在榆中定远镇附近设立了兰州战役指挥部。战役发起之前,彭德怀向全军官兵下达了作战指示:“青马匪军为今日敌军中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在全国也是有数的顽敌。
我们对他须有足够的估计,并做充分的精神准备,力戒轻敌、骄傲急进。进攻时需仔细侦查,精密计划,充分准备。作正规的进攻,任何疏忽大意与侥幸心理都是错误的。”最后,他还对战役指挥员强调说:“我们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可要重视敌人。马步芳还有一股子牛劲,所谓困兽犹斗,我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一切准备就绪后,部队进入各自阵地。8月21日拂晓,彭德怀下达了进攻兰州的命令:以郑维山和王宗槐的第六十三军、王道邦和肖应棠的第六十五军,2个军共5个团的兵力,攻击豆家山、古城岭和十里山一线敌之阵地;张仲良和高锦纯的第四军,以2个团的兵力,攻击沈家岭敌之阵地;罗元发和张贤约的第六军,以2个团的兵力,攻击皋兰山主峰营盘岭敌之阵地。
命令发布后,参战的一野部队9个团向兰州的各个外围阵地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战斗打得异常激烈,马继援凭借有利地形和坚固工事,负隅顽抗。从清晨到黄昏,双方打得昏天黑地,解放军伤亡不小,却没有攻下敌人一处阵地。
彭德怀皱着眉头,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首战失利,他心情十分沉重。他咬紧牙关给部队挤出了3天的检讨总结时间。在检讨时,他说道:“要谈责任,首先在我。部队上下能警觉起来,血就没有白流。……检讨归检讨,还要树立必胜的信心。我就很有信心。这一仗志在必得,军委决心很大。”
随后,彭德怀重新调整作战方针,呈报中央军委,得到中央军委和毛泽东的同意。彭德怀这次特别强调要戒除轻敌思想,他将作战指示变成38个字:“深入进行动员,反复侦察敌情,摸清地形道路,组织沙盘作业,开展军事民主,制定具体作战计划”。每个字都突出了“重敌”之意。
8月25日凌晨2点,彭德怀再次下达进攻命令。一野炮兵团的几百门大炮同时发出了怒吼。顿时,地动山摇,火光冲天。猛烈的炮火持续半个多小时后,解放军各兵团便向兰州守敌发起了全线进攻。
枪声、炮声、冲锋号声和战士们的呐喊声响成一片。不到一小时,敌军一号阵地被突破。很快,三号阵地、二号阵地也相继被突破。下午17时,被称为兰州大门的窦家山阵地被拿下。解放军乘胜猛攻,又攻下了南山最高峰营盘岭主阵地,接着占领了古城岭、马架山。
与此同时,解放军第三军第七师攻下黄河铁桥,切断了敌人逃跑的退路。26日上午,红旗插上了兰州城头。马步芳吹嘘的固若金汤的兰州城防,仅仅一周,便被解放军的铁拳砸得粉碎。此役共歼灭马步芳主力2.7万余人,其残部在马继援率领下分别向永登、西宁逃窜。
就在解放军向兰州发起总攻的时候,马步芳乘飞机逃到了重庆;马鸿宾部八十一军为逃避被歼灭的命运,指挥所亦移至靖远东湾附近;而尚在观望中的马鸿逵部,则立即龟缩,以确保老巢宁夏。
兰州解放后,彭德怀电令王震率一野第一兵团立即向西宁挺进。解放军尚未逼近西宁,马继援便如惊弓之鸟,爬上马步芳给他留下的另一架飞机,逃往重庆。9 月5日,西宁解放,马步芳之兄马步青亦逃往重庆。至此,马步芳家族拥有的武装力量大部瓦解。
兰州解放后,马步芳的青海“马家军”受到惨重打击,但宁夏“马家军”马鸿逵部仍决意死守宁夏。
为此,毛泽东专门给彭德怀发了封电报:“必须给马鸿逵以歼灭性打击!对宁马军力争全部缴械,其次则争取大部缴械,一部改编。总之,改编的部队愈少愈好。”
1949年9月10日和11日,经彭德怀批准,杨得志率领一野第十九兵团,兵分3路,高喊着“打到宁夏去,消灭马家军,解放宁夏人民!”的口号,由固原县、海原县、豫旺城地区向宁夏进军。
我军所向披靡,沿途“马家军”望风而逃,14日上午,我军先头部队便抵近中宁近郊。渴望解放的宁夏人民,打着旗子,带着鲜果、纸烟和开水,到城外的新堡子来迎接解放军入城。
至15日,我军已先后解放了靖远、同心、中宁等城。
早在彭德怀向宁夏进军之前,马鸿逵就已看到仅凭他手中的那点军事资本,在强大的解放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他在宁夏的兵力仅有3个步兵军(一二九军、十一军以及马鸿宾的八十一军),每军辖3个师,另加1个骑兵师,连同直属部队和地方团队凑在一起,不过8万多人。他在离开宁夏飞往重庆前,便将其子马敦厚、马敦静两人叫到卧室小声吩咐说:“你们记住,扛得住就扛,扛不住见机行事,共产党不占宁夏是绝不罢手的。”
此时,马鸿逵长子、骑兵第十师师长马敦厚见势不好,慌忙携眷从宁夏飞到重庆,告之宁夏败局已定。宁夏“马家军”余部遂由卢忠良指挥。狂妄的卢忠良指挥其第十一军、第一二八军,保安第一师和第三师以及3个骑兵团,凭借青铜峡天险,以崎岖的广武岭、小西天作屏障,妄想在黄河以南,吴忠堡、灵武地区与我军决战,来挽救他们灭亡的命运。
卢忠良还命令保安司令马得贵挖掘水渠引来黄河洪水,制造金积泛滥区,企图以此来迟滞解放军的进攻。
鉴于此,在彭德怀指挥下,一野六十四军一九一师加强先遣步兵营指战员,于9月17日19时以突然袭击之势攻占了广武岭、小西天“马家军”的支撑点,全歼守敌。该营乘胜扩大战果,摧毁了“马家军”在牛首山一线的阵地,为我军的进一步进攻创造了有利条件。
第一野战军六十三军一八七师日渐逼近中卫县附近地区,驻扎于中卫县一带的马鸿宾部八十一军接受人民解放军的条件,举行起义。同时,一野六十四军一九一师主力亦将金积守敌包围;一九二师、军炮兵团和三边独立师,以排山倒海之势,20日直扑吴忠堡,激战一昼夜,歼灭守敌,解放了吴忠堡,并乘胜解放了灵武城,卢忠良带领残部仓皇逃向黄河以北。
一九○师以强行军赶至金积城接替一九一师执行包围该城守敌任务,正要对其实施炮击时,“马家军”派来了投降的代表,金积城旋即解放。
经过三天四夜的激战,敌第一二八军、保安第一师和第三师全部被我歼灭,第十一军和3个骑兵团被击溃,“马家军”纷纷丢下武器,四处逃散,马敦静亦乘飞机逃跑。贺兰军在黄河以北银川地区也被吓得草木皆兵,自溃瓦解。此时,贺兰军军长、参谋长急急忙忙地跑到吴忠堡我军司令部来表功,说明银川市的混乱情况,并报告说他们扣留了马鸿逵的一架运输机,彭德怀遂决定我军立即向银川进军。
23日,走投无路的宁夏马鸿逵部队在马全良、卢忠良率领下宣布起义,当日晚,解放军进驻银川市,宁夏宣告解放。至此,“宁夏王”马鸿逵在宁夏的军阀统治也寿终正寝。
这年9月下旬,马步芳及马步青、马继援等相继飞到了台湾。到台后,为防不利,马步芳以3000两黄金贿赂蒋介石的几位亲信,取得了出国护照,飞往埃及开罗做了寓公,后又移居沙特阿拉伯,最终于1975年7月31日客死在沙特。
马鸿逵父子亦于9月下旬乘飞机逃到了台湾。马鸿逵到台后受到台湾“国防部”次长郭寄峤及马步芳父子的指控,要他对西北败局负责,马鸿逵遂被“撤职查办”,无法在台湾立足,他遂以就医为名迁往美国,后于1970年1月14日病死在洛杉矶。
马鸿宾及所属部队八十一军起义后尚有万余人,人民解放军十九兵团派了各级干部300多人,到该军各师、团、营、连担任政治工作,将其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独立第二军,1950年缩编为独立第一师,1953年又改为人民解放军农业建设第一师,1956年全部转业。
马鸿宾先后担任西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中央国防委员会委员、甘肃省人民政府副省长等职,为民族团结,特别是甘肃回汉民族团结和各民族内部团结做出了积极贡献,1960年,他在兰州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