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马兰 余秋雨:生命还有值得仰望的更高台阶

在"新年新美·韩美林新作展"开幕式之后,第五届"韩美林艺术讲坛"如约隆重开讲。

围绕《美·好生活》这一主题,在著名主持人白岩松主持下,著名艺术家韩美林,著名文化学者余秋雨,中国围棋协会副主席聂卫平,著名钢琴家刘诗昆,著名漫画家蔡志忠,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员陈履生从文学、音乐、书画、围棋等角度同台共论发表了精彩演讲。

现将余秋雨演讲实录选登如下:

余秋雨:生命还有更值得仰望的更高台阶

我和马兰不太喜欢参加人多的社会活动,但是奇怪的是,韩美林先生的每一个活动我们都去,再远、再麻烦都去。这个理由非常复杂,首先是有一个奇迹般的生命,长时间地吸引着我们。

谈起今天这个主题《美·好生活》,我们一般的美好生活可以讲很多很多的形容词,但是我说美好生活制高点是有美好的生命。这个生命非常重要,我们每个人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个生命,让我们好像并没有很好地打理他。

我们其实在好多方面,我们要到外太空去寻找生命,我们要在考古现场寻找生命的痕迹,都知道生命非常珍贵,但是我们活生生地拿到了如此好的生命,我们却把他搞得平庸化、一般化。但是我们幸福的是,在我们生活当中还有一些精彩的生命,让我们欣赏、让我们仰望、让我们惊喜。所以我借韩美林讲讲生命的秘密。

生命由两个东西组成,一个是时间,一个是空间,由时空两度组成一个非常了不起的生命。韩美林今年81岁,就这个年龄,让我们感觉到了时间对于一个精彩生命的魔力,有点魔力,很奇怪。前段时间我到香港,参加我们今天在座的刘诗昆先生和孙颖他们搞的一个大型音乐会,大家想象一下,当莫斯科交响乐团全班人马在台上,让香港作为背景演奏,刘诗昆先生也已经是一个长者的音乐家,健步上台,以那么精彩的方式弹《黄河》的时候,你不能不赞叹这是一个了不起的生命。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一点,就是我们现在讨论的老龄化社会似乎完全不存在,不是说我们不需要照顾老人,不需要高度评价老人,不需要让他们写回忆录,不需要采访他们,都不是,他们突然进入了一个生命最辉煌的阶段,这个辉煌的阶段还会远远不息创作下去,突然进入到一个非常了不起的阶段了,这个不仅仅属于韩美林,也不属于刘诗昆,这是人类精彩的一个反省,做不到只能是我们的遗憾,人类有人做到了,表示生命本身可以如此高贵。

所以首先给我们的启迪是这样的。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是可以有非常精彩的创造的。我想到前面两位,一个是韩美林,一个是刘诗昆。在这个过程当中,艺术和美起到了关键作用。

在非常长寿的人当中,有一些人的长寿只是比较了得,是很无聊的,有的时候是很无奈的,有的时候甚至非常麻烦。但是艺术家不一样,我曾经提到过几个名字,我说吴昌硕先生和张大千先生都是在80岁以后创造了新的绘画阶段。

黄宾虹是90,林风眠是不到91,齐白石94,刘海粟98,都是高寿。所以和艺术相关的人不是用艺术来消度晚年,他是从小把自己的人生往美这个概念里面去框范、去滋养,所以这个生命已经变得不会老了,因为他在最老的时候还在创造。

有些人认为的快乐是这样的,一个是衣食无忧,第二问心无愧,第三是健康快乐,这已经是了不起了,已经是非常快乐的生活,美好生活很多人认为是这样的。但是你看了韩美林、刘诗昆先生,你觉得这个生命还有更值得仰望的、更高的台阶,这个台阶就是紧紧和艺术连在一起。

你即使不是从小从事艺术专业的,越早一点和艺术能够心心相通的话,生命质量完全会提高,这并不是我对一个从小学艺术的人反复呼吁的,这是我对所有人都有的提出。我对韩美林先生现在这一年年的创作状态,一方面感到惊叹,另一方面为人类生命达到的境界感到惊叹。

昨天晚上还在讲:美林怎么回事,我这两年每次看到他,他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大家想想看,这是我们照顾的老年生活吗?他不断在前进,不断有新的风格出现,这是时间,在时间意义上,在年岁的意义上生命可以即使年长的时候也出现奇迹,非常了不得。我们可以不断地创造,让生命不断创造。创造停止的那一天,那这个生命就显得比较无聊。

在空间上,我非常感谢韩美林的艺术馆能够在我们浙江落户,这是我作为一个浙江人想说的。严格来讲你是山东人,而且在安徽待了22年,也受尽苦难,也受尽艺术的演练,但是你能有很多的时间到浙江来我很高兴。但是我不得不说,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浙江既欢迎又不能太地方观念,我现在看到很多谈文化艺术的言论,太过于强调地方观念,地方官员这样强调也可以,但是这不对,这一点又要向我们的大艺术家学习,在他们那儿既热爱自己走过的土地,又不执着于一个具体的土地。

出李白的地方再也没有出过诗人,出过孔子的地方后面也没有出过多少思想家,不是说人杰地灵就一定证明这块土地如何,只有他流动的时候,只有到其他领域接受的时候,才证明他的了不起,他被其他领域接受以后他还是不停步,还是在游走,这就更了不起了,美林就是这样的人。

我上次在银川韩美林艺术馆开幕式上就讲到,我说中国有几条线,组成了中华文明几条线。运河是人造的线,长城也是人造的线,在运河这条人造的线上,是从杭州到通州,美林两个美术馆就是在杭州和通州,把运河两头接起来了,可能有点巧合,可见他的空间观念是与中华版图最宏大的连在一起。

他把自己的行为与最大的线条连在一起,横着来一下子到了贺兰山,到了银川,而且他是实实在在在那里落地,实实在在在那里开艺术馆,实实在在地成为落地生根的艺术,这就是一个艺术家生命的辉煌。

他不仅是在中国,他现在是世界性的大影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他和平艺术家。今年上半年他到了在艺术上最讲究的威尼斯和巴黎,取得了极高的荣誉,那些欧洲的台阶上都挤满了人,都来看韩美林的艺术作品,多么重要。

他是一个空间上大流转的人,刘诗昆也是,刚才我就问他什么时候我们再碰一个面,他就完全说不准,他这会儿在这,那会儿在那儿,这和他的年龄完全不能想象,空间在他们那里是非常自由的。艺术家的创造和艺术家的行走,本身是基于艺术本身的需要。

所以,我们要从时间和空间上重新来加重我们的生命。每个人有自己的方法,这样如果我们生活当中有很多美好的生命,我们的生活自然就美好。所以今天讨论的主题,讲美好生命,美又放在前面了一点,就是在美学上来化解生命。由于这样的生命,让我们整个生活都更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