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崔华发 杨溪边的十里红妆
宁海城南杨溪旁,有一个"十里红妆"博物馆,已然成为一个旅游新景点。
水是上苍赐予宁海最宝贵的资源。无论是县北藏于清幽的南溪温泉,还是县南连头山药泉,都是自然的造化。在这里,或有一溪在村口的石桥下潺潺流过,或有一池遍布荷叶连田。父母在劳作之余喝一口村头古樟下甘甜的井水,俯仰之间,目及远方,只盼得女儿美,游子归。
自古人们将女儿比作水,江南的女子则更显贤淑温婉。《女诫》中说:"阴以柔为用,女以柔为美。"故古时女子从呱呱坠地那日起,便在极力追求这美,也便有了这"小脚一双,泪眼一缸"的三寸金莲。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
年纪稍长,女儿们便要学习一生中最重要的手艺——女红,这是婆家选择媳妇的重要依据,也成了女儿出阁前在闺房中排遣时光的活计。在这针线穿梭间,时光荏苒,待到桃花好,朱颜巧,我将青丝绾正,备上十里红妆,着凤冠霞帔鸳鸯袄,便与君偕老。
"十里红妆"是指江南地区特有的嫁女场面,女子的嫁妆队伍从娘家到夫家绵延数里,故民间叫作"十里红妆"。这些红妆的器具将成为女子出嫁后内房的家具,因此选择当地上好的木料进行制作,讲究"一两黄金三两朱,红妆器具细打磨。"红妆器具的线条极具女性的美,造型圆润,图样富于喜气、富贵、吉祥的寓意。从婚床、桌柜到椅凳、桶盘等一应俱全。
一生做人,半世在床。故而婚床的制作非常复杂,做工也十分考究,所选的装饰色料都是黄金、朱砂、水银等天然的名贵材料,可达百年不变色。其雕刻也异常繁琐,所雕图案也大都离不开多子多福,夫妻和睦等题材。此外在制作婚床时,工匠和主人都要祭拜神灵,过程十分庄重。
在设计诸如床头柜、大衣柜等桌柜时,往往会有一些暗柜或暗抽斗,这是女子的父母为女儿准备的只属于她自己的隐私空间,也是在那个丈夫如天的父权社会中女子难得的小自由。
在红妆器具的椅凳设计中,最值得一提的要数"圈椅",这是女人的专座,设计所采用的线条也是极具女性形体美。此外,由于古时女子不能整个身子落座,只可轻占一角,以表示尊重夫君,故而便将椅子的扶手向后短去一截,如"明式扶手椅"。桶盘的设计更为贴近生活,但在讲究实用的同时却丝毫不减精美,每一件都是精妙绝伦的艺术品。
红妆器具中所包含的物件还远远不止这些,它们既是女子出嫁后生活所需,也是父母传递对女儿爱的媒介,更是世代相传的民间智慧,是祖祖辈辈们不断精进、传承的生活艺术。旧时女子只盼得拥有"夫唱妇随,母慈子孝"的婚姻生活,"十里红妆"寄予着出嫁女儿们对未来婚姻的美好期许。而对于美好婚姻向往,对于女子,旧时如此,今亦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