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毕飞宇 庄园文学下午茶 |毕飞宇:最天然的环境 就是故乡

2019-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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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中国著名作家,曾获鲁迅文学奖.茅盾文学奖.著有<哺乳期的女人><地球上的王家庄><青衣><平原><推拿><玉米>等.其中,小说<玉米>入选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最有影响力的小说.当天上午,他刚在黄埔书院给300位读者做完读书分享.黄埔书院和从都国际庄园,一个位于广州最繁华的CBD核心,一个远在市郊凤凰山峦,相距80多公里,虽然同在广州,两地的气温却有三五度的差别.平原毕飞宇 庄园文学下午茶 |毕飞宇:最天然的环境 就是故乡读者的

中国著名作家,曾获鲁迅文学奖、茅盾文学奖。著有《哺乳期的女人》《地球上的王家庄》《青衣》《平原》《推拿》《玉米》等。其中,小说《玉米》入选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最有影响力的小说。

当天上午,他刚在黄埔书院给300位读者做完读书分享。黄埔书院和从都国际庄园,一个位于广州最繁华的CBD核心,一个远在市郊凤凰山峦,相距80多公里,虽然同在广州,两地的气温却有三五度的差别。

平原毕飞宇 庄园文学下午茶 |毕飞宇:最天然的环境 就是故乡

读者的热情是相同的。

当毕飞宇背着双肩包,身穿枣红色夹克出现在从都凤凰官邸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聚焦。这位获奖无数的大作家蹬着崭新的运动鞋,走进活动会场,步伐之矫健更像是一位刚刚登山徒步归来的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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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茶文学对话现场,伴随着悠扬的大提琴演奏,主持人和嘉宾依次朗诵了毕飞宇的小说《苏北少年“堂吉诃德”》节选和《玉米》的英文版。

语言铺陈画面,音乐抵达情绪。“苏北少年”毕飞宇就这样被迎入活动主题:“作品里的故乡——毕飞宇x阿多尼斯从都对话”。

平原毕飞宇 庄园文学下午茶 |毕飞宇:最天然的环境 就是故乡

阿多尼斯不在现场,他以他的诗歌代为出席。这位著名的叙利亚诗人去年9月来过从都。

这是一次穿越时空的文学对话。从青年时期便离开家乡的诗人阿多尼斯和小说家毕飞宇,热忱于在作品中书写对故乡的记忆。相似的是,他们对故乡的感受并不全然是美好的,甚至趋向“叛逆”。

在阿拉伯文化中,与传统、尤其是宗教传统有关的一切,都被笼罩在神圣的光环下,成为高高在上、不可触摸的“天空”。然而,阿多尼斯却发出质疑:“为什么,在我们历史的源泉里,连水的肝脏也长了肿瘤?”他甚至要“戴上葬礼的手套”,为诸神“把脉”,要去“释放大地,禁锢天空”。

同样的叛逆姿态也一直出现在毕飞宇的作品中。《玉米》《平原》《地球上的王家庄》等展现出特定时代的乡土社会,其中充斥着人性的弱点和缺陷,土地被欲望撕裂,理性被非理性冲击。

毕飞宇说,故乡这一永恒的文学主题,是任何一个作家都绕不开的,中国有很多出色的故乡书写者,比如沈从文写湘西,汪曾祺写苏北,鲁迅写浙东,前两位写故乡时,更多的时候是源于感情,而鲁迅呈现出来的却是理性,故乡于他,是一个文化批判的出发点。

“让一个成熟的作家去批判自己的故乡,是不容易的,他需要非常强大的理性精神,同时也承受着情感上的煎熬。我一直在学习鲁迅,尽管做不到他那样。”毕飞宇向读者“澄清”,呈现美好故乡记忆的《苏北少年“堂吉诃德”》被外界认为是他唯一一部写实的作品,但在他看来是“写虚”,反而是《玉米》《平原》中的“王家庄”更现实。

广州著名诗人黄礼孩曾经和阿多尼斯在从都有过一次深度交流。他认为,故乡对阿多尼斯来说早已超越了地理意义,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寄托,阿翁的故乡一直在路上,就像苏东坡所言,“此心安处是吾乡”。

然而,即便在“叛逆者”心中,也对故乡保有最纯洁的情愫,它们关乎天空、大地、河流、阳光和植物。

阿多尼斯的诗歌中充满着对风、光、雨露、玫瑰等自然意象的赞美,而毕飞宇所向往的理想栖居地是希望“水没有污染,空气没有污染,树木是绿的而不是灰的,石头像石头,阳光像阳光,星星像擦过一样干净”。

1月12日,从都国际庄园迎来了著名作家毕飞宇先生,在庄园下午茶上,他跟他的老朋友们展开了一场文学对话。

《花城》杂志主编、资深出版人朱燕玲认为,无论是虚拟还是写实,作家对故乡的书写其实都是在寻求一种安全感,这份安全感不是来自于人,而是来自于永恒之物,譬如星空,譬如土地。

如果用毕飞宇对故乡的自然标准来衡量,今天大多数的中国人已经失去故乡,而只剩下一幅幅人造的社会学景观。故乡,变成了深藏在心底的记忆和想象。

毕飞宇还表示,希望更多的父亲母亲能带着孩子一起来到从都参加这样的文化活动。

“在我童年时代,最美好的记忆就是我的父亲母亲带我去一个特定有意思的场合,比如说诗歌朗诵、小说朗诵,如果今天在座的有一半小孩,可以想象,若干年后我们的举动、语言会在我们预想不到的人身上开花结果,构成他们幸福充足的记忆。

今天的场景在我看来是一个特别重要的播种,我们一起不带任何目的去播种,去做梦。阳光的事情交给阳光,雨露的事情交给雨露,根本不用担心收获。生活最美好的状态就是自由生长。”

活动结束后,毕飞宇在从都种下一棵树,这棵树紧挨在阿多尼斯去年种下的桂花树旁边。

斯木亭亭如盖,枝叶葳蕤之日,人们作为灵魂寓所的故乡或许将不止存在于文学作品的虚拟营造里,而是踏踏实实地滋养在丰饶的土地上,享受清风日光的照拂。

对话毕飞宇

您说您很敬仰阿多尼斯,在您看来,诗歌和小说的写作有哪些不一样?

毕飞宇:我曾经也是小有名气的校园诗人,只是后来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诗歌的写作,好像是靠天吃饭的,比小说要难把握得多。我觉得我的能力在于铺陈,小说需要大量的铺陈,诗歌不需要。小说写出来之后是可以被他人叙述的,诗歌则不可能,唯一能叙述诗歌的就是诗歌本身,所以诗歌需要大量朗诵,小说不需要。这是小说和诗歌最大的区别。

您如何看待阅读对人的意义?

毕飞宇:阅读即命运,最起码,阅读改变了我的命运,而且是往好处改变的。具体到文学阅读,它的价值在某种程度上更大,意义更宽泛。一个人一生可以永远和文学无关,即便如此也应该阅读文学,因为阅读文学给一个人带来的最大变化就在于提升他的趣味。

一个人的质量是如何改变的,不是因为他有钱,而是通过趣味的提升来改变的。暴发户永远会被人讥讽,因为他有钱没趣味。通过阅读文学,包括诗歌、小说、话剧,对提升人的趣味帮助都是巨大的。

您最喜欢的作家是谁?

毕飞宇:这个很难讲,小说界里没有一个全能型、上帝型的作家,每个人都各有侧重。比如说,就灵魂考验而言,陀思妥耶夫斯基是顶级的;就关于历史、时间的处理,小说的容量而言,最了不起的是马尔克斯;就一个小说家所呈现出的哲学能力而言,是加缪;就对生活深邃性的全面把握,我觉得曹雪芹是最顶级的。

您觉得什么书适合在庄园里阅读?

毕飞宇:《红楼梦》,无论是消遣式的阅读,还是学习型的阅读,它都是中国读者的不二之选,不同的年龄阶段能读到不同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