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其庸诗词 冯其庸:诲人一甲子 半生寄国学
如果从1950年任教于江苏省无锡市第一女中算起,冯其庸先生从事教育工作整整60年了。他在人大教过书,后来在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也带了许多研究生,算得上桃李满天下。对于“大师”的称号,他含蓄地表示:“要是将‘大师’理解为‘大学教师’,我倒很符合。”
人大国学院成立时,冯先生讲了国学入门课,那一年他已经81岁高龄。今年夏天,首届学生完成了六年本硕连读的学业,100%的就业率令曾是首任院长的冯老十分欣慰。
作为国学院的设计者之一,冯先生认为,国学院应该从古代私塾和书院那里借鉴一些方法,比如背诵名篇,训练作旧体诗词等,现在,这些设想都在逐步实现。中华书局的柴剑虹正在编辑《瓜饭楼诗词》,听说国学院的学生很多可以写诗填词,直呼“这是个好现象”。
在冯先生心中,国学的最终使命是使今天的人们能够继承古人对社会、国家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所谓 “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 这种境界应该世代相传。
浓厚的西域情结
虽以红学大师著称于世,但晚年的冯先生却致力于西域学研究,数次踏访西部,并力主在国学院设立西域历史语言研究所。
西域历史语言研究所的成立第一次将西域学纳入国学研究视野。冯先生说,中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国学不应该仅仅反映汉族文化,还应包含其他民族特别是边疆各民族地区的语言、历史、宗教等方面内容,这样的国学“才完整”。
毕业后在新疆做了40年考古的王炳华,现在是西域历史语言研究所的教授,曾多次陪同冯先生在新疆考察古代遗址。“冯老有西域情结。”王炳华回忆,1986年,冯先生第一次去新疆大学讲学,就去了吐鲁番、吉木萨尔、库车,结果一发不可收,20年间,先后十赴新疆,涉澣海,访楼兰,追寻玄奘西行东归的古道。
80多岁高龄,他还冒险纵穿罗布泊荒漠。他常说,“开发大西北,不研究西域怎么行?尤其是现在,民族和谐对于国家的稳定那么重要,我们需要从历史中寻找可以借鉴的真经。”
5年的发展,人大的国学院已从理论变成了实践,虽然还有不少争议,但冯先生坚信,“大国学”方向不会错。
红学研究的“定海神针”
几年前,在央视“百家讲坛”讲红学时,冯先生曾这样自谦地定位,称只能算是“红外乱谈”。对于红学,他一直像保护眼睛一样,而他在大家心中,也被视作红学研究的“定海神针”。
在近40年的研究中,冯先生著有《解梦集》、《梦边集》、《漱石集》、《论庚辰本》、《曹雪芹家世新考》、《瓜饭楼重校评批〈红楼梦〉》等30余种红学专著,从曹氏家族的谱系研究到《红楼梦》版本和脂砚斋评本的研究以及对《红楼梦》时代背景、艺术思想的研究,都自成体系,为后人提供了一个高标准的参照系。
新闻出版总署副署长邬书林回忆了一个细节。当年,出版界无错不成书,邬书林就对冯先生说,能不能做个精品出来,让大家知道真正的好书是什么样的。冯先生答应了,这就是后来的《瓜饭楼重校评批〈红楼梦〉》,冯先生亲校三轮,拿到出版社编辑便再无遗错。现在这本书的平装本、精装本和线装本都树立了出版界的最高标准,既畅销又常销。
冯先生对现今社会、学术界、教育界的浮夸风十分忧虑。在昨天的大会上,他说,“现在学术界、教育界的浮夸风已经成为社会危机了,红学界也不例外,浮夸程度十分严重,连国外的学术界都发表文章表达了关切之情。”
红学,是备受关注的学问,也是最容易被闯入和曲解的领域。现在国学院开设了明清小说的课程,红学是其中重要的一环。冯先生说,红学的研究没有止境,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
“老夫八十尚孩童,西抹东涂太匆匆。” 这是冯其庸先生84岁时写的一首自嘲诗,我们真心希望他永远像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