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卫视主持人王小川 好人张朝阳和钉子户王小川

1998年,王小川,这个四川来的年轻人还是清华大学计算机系的一名大三学生。

那会儿,王小川在课余跑去陈一舟创办的 ChinaRen 打工,负责做新闻内容。没想到实习生小王一不小心就做出一套CMS系统。2000年,搜狐收购ChinaRen的时候,陈一舟就把这套系统拿来炫技了。

收购后,系统的原作者王小川被找了出来,他开始边读研边在搜狐工作。

2003年,搜狗成立。除了对外宣称它是搜狐的子公司,其实和搜狐建了个新部门没有任何区别。

这一年,王小川硕士毕业。据说,张朝阳在他毕业之后第一天,就亲自打来电话邀请他进搜狐工作。此后,王小川就启动了27岁成为搜狐最年轻副总裁、32岁全面负责搜狗战略和运营管理的开挂模式。

入职后,张朝阳对王小川提出了做搜索引擎的想法。25岁的王小川雷厉风行地组建了一只12人的大学生兼职团队,用时11个就月完成搜索引擎的开发。2004年8月,搜狗搜索上线。据说,这是搜狐历史上,第一个上线当天没有出现崩溃的大型产品。

2006年,搜狗推出了其历史上第一个真正的爆款产品——搜狗输入法。王小川主导下的搜索业务开始有了起色。

输入法的设计灵感来源于王小川一个叫马占凯的朋友。故事情节大概是,马占凯某一次用紫光输入法用得无比不顺手,意识到输入法是个用户刚需。马找到王商量,俩人一拍即合。

利用搜索技术解决词库问题,百度当时都没想到这么搞。也是从搜狗输入法开始,王小川见证了PC互联网时代的繁荣逐渐消退,还冷眼看着老对手百度被移动互联网花式折磨。

在确定搜狗赴美上市的内部信中,王小川回顾了搜狗14年来的发展历程:“自2003年搜狗成立以来,我们将很多个不可能变为可能:我们在媒体的基因下孕育了搜索;我们重新定义了中文输入法,赢得了超过5亿用户;我们发明的“输入法-浏览器-搜索”三级火箭模式,是搜索行业追赶破局的唯一成功模式。搜狗是中国互联网里一个不断创造惊喜的变量。”

这段话,集中了王小川全部的荣耀,也集中了他全部的唏嘘和坎坷。

王小川的三次逆转

搜狗的成功史,就是王小川和老板张朝阳的“斗争史”。

王小川的第一道坎,出现在他30岁时。当时,搜狗搜索不给力,张朝阳认为是王小川的锅,王小川认为是缺少浏览器的锅,他想自己做一款浏览器。

那是搜狐最辉煌的时候,要钱有畅游,要用户有搜狗输入法,要品牌有奥运。王小川被张朝阳解除了搜索职务。张朝阳的理由是,微软有IE浏览器,也没能把Bing搜索做起来,你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打加入搜狐那天起,王小川就把校友张朝阳张当做自己的大哥。大哥的这种态度让他情绪跌倒了谷底。后来王小川每每回忆此事,少不了骂娘,Bing真是坑死我了!

没有控制权、没有资源投入,王小川和张朝阳打起了“游击战”, 藏着掖着从各个项目划人做起了搜狗浏览器。

事实上,张朝阳对王小川还是非常宽容。对于“违规”做浏览器项目,他后来并没有强制干涉。

而搜狗成为独立的搜狗,王小川必须要感谢一个人,周鸿祎。

2010年,谷歌宣布退出中国。百度很激动:多年厮杀的对手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退出战场。

周鸿祎也很激动。他找到张朝阳,说“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张朝阳心领神会,回答说“挑战百度”。周鸿祎畅想:如果搜狗与360合并,这事儿就成了!

但王小川不答应。周鸿祎想要的是和搜狗兵合一处掀翻百度;王小川却想在搜索领域三分天下雄起一方。

王小川不想离开张朝阳这位清华学长与江湖大哥,却又不想按照他的路子去规划搜狗的未来。

离正式签约一周前的周末,他独自去了杭州,临走时对张朝阳说,杭州行是“去见客户”。

王小川没有见客户,见的是马云。

当年10月,搜狐宣布分拆搜狗,阿里作为战略投资者、云峰基金作为财务投资者联手投资搜狗。而王小川则出任搜狗CEO,最终赢得了大哥张朝阳的尊重与放手。

到了2013年,周鸿祎又想拿下搜狗,和张朝阳基本是谈妥了。这次,王小川又走歪路子,申请了一次去深圳的出差。

那一年,3Q大战刚刚落幕不久,马化腾成为了“互联网全民公敌”。可能只是为了“气死周鸿祎”,马化腾开出了比周鸿祎价格更高,条件更好的投资条款。

张朝阳也可能完全没想到,王小川这个在搜狗一干就是十几年,自己最忠实、且最强壮的臂膀,有着自己的算盘。最终的结果,张朝阳对外的口径是“希望独立发展保持创业性和创造精神”,选择了腾讯。

周鸿祎大为恼火,公开揶揄,“我说这个公司不姓张。”

这是搜狗由它的职业经理人王小川主导命运抉择的第二次。后来,腾讯向搜狗开放微信公众号搜索的功能,再联合搜狗一起投资知乎。左手是中国最大的内容平台,右手是全宇宙逼格最高的青年社区,搜狗搜索在移动端狂飙突进,仅次于百度。

在巨头之间辗转腾挪的十余年间,王小川表现出一种执着与叛逆、狡黠并存的复杂特质。关键是,张朝阳选择了包容。

王小川曾在一档电视访谈节目里评价张朝阳是“值得被信任的人”,尤其为人正直。在险恶的互联网江湖里,都采用非常正统的竞争手段。

这和很多老搜狐对张朝阳的印象一致:随性温和,不伤害他人,对下属宽容信任,是个好人。从搜狐走出的酷6创始人李善友曾评价:离开搜狐的人都很怀念张老板,再也遇不到像他那样给予下属宽松信任空间的老板了。

当搜狗被王小川以互联网圈绝无仅有的耐心精心哺育了13年之后终于上市,张朝阳在关键时刻的胸怀与选择,也进一步成就了自己“好人张朝阳”的美誉和荣光。

互联网最牛钉子户

王小川说,自己有选择恐惧症。比如置业,“选户型好还是选朝向好的,选地段好还是价格便宜的,看来看去好像都差不多,实在太难了。”

但当百度、腾讯、阿里巴巴等多次伸出橄榄枝时,王小川却保持着难以置信的坚持。

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是,2006年搜狗输入法上线时,丁磊就留意到王小川,并约定北京见面。

那时网易游戏增长势头很猛,《梦幻西游》系列成为摇钱树。丁磊开门见山跟王小川说,你们家搜狐没钱吧,网易有钱,拿利息就可以做这件事情。

可惜后者是个每年只买两次衣服的闷头技术男,“我根本要的也不是钱,也不是所谓的出名,我就是喜欢(搜狗)这件事。”他微微摇头,表示名花有主,其名张朝阳。

而百度估计是最想得到王小川的公司,2008年挖来的CTO技术天才李一男2010年初离职,在其离职之前,百度内部讨论接替人选时首选王小川。那是王小川在搜狗最不得志的时候,但他依然没有走。

百度希望王小川去接班的时候,王小川的回复是:“实在放不下搜狗的战友们,要不您整体收购搜狗吧。”这件事情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把自己的青春跟搜狗绑定了13年,年近40岁的王小川依旧单身。很多人都说,搜狗欠王小川一个老婆,王小川的回答却是,搜狗就是我老婆。当美国知名歌星霉霉跟张朝阳传恋情的时候,王小川在微博发声:我还不到中年!

这两位互联网行业里为数不多的钻石王老五,可能依然没有心思关心终身大事。

搜狗总公司——老牌互联网巨头搜狐已经退出互联网中心。这几年,张朝阳“亲自带队”的事业都没什么大发展。有自媒体根据去年各家财报计算,发现一个丁磊的身价,已经相当于24个张朝阳和148个王志东。53岁的张朝阳,想凭借新闻和视频重返中心。

搜狗虽然情况不错,但王小川也免不了操心,据说他最近几个月里瘦了十几斤。更何况,上市之后,他还需要给投资人新的刺激。

但愿这一次,张朝阳和王小川都能写出不一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