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可以的北妹 一个人一辈子遇到的大部分人都是来耗费你的丨盛可以和大家谈谈
3.很多作家,包括评论家、读者,更为看重长篇小说,而比较轻视中短篇小说。我以为,长篇小说是一种文学修炼和圆满,用于获得文学地位和名声,中短篇小说则更能轻快地体现一个作者的创作才华,甚至更为适合当下这种“时间不够”的物质时代。从你本身,以及大环境出发,你如何看待这两种创作?
盛可以:
的确存在这样的思维惯性和误区,以厚度和字数来评定作品,仿佛厚度可以填补质量,诗人伊沙说,长篇小说就是'往河里撒尿',恐怕也道出了某种事实。
长篇小说并不一定优于短篇建立作家的文学地位,但在市场这一块肯定拥有更广泛的读者。功利性的写作,其媚俗味儿必然会渗透到作品中,一下就能嗅出来。
每个人有自己的写作观,人生观,以及生存方式,这也决定了一个人的路途与方向,没必要统一思想。
长篇需要有意思的闲笔,冗长的景状描写,建筑模式,家具细节,尽可以写个酣畅淋漓;短篇则是减法的写法,越是留白,越有余味;甚至故意避重就轻,不写实物,单写影子,光线下影子的变化,更能刺激阅读想像。
写短篇就像一个裁缝坐在缝纫机前,目不转睛地注视针脚,双手灵巧,将衣料忽儿折叠,忽儿抻平,忽儿抖擞一下,脑海中存着那件成衣的样貌。量身制作一件好衣服,扎实的针脚,精准的尺寸,与精细的做工缺一不可。
我尤为喜爱短篇这种体裁,它和好的生活节奏非常合拍。
4.如何看待爱、孤独、自由之于一个作家的位置?
盛可以:
也许正是这三个词组成了作家,它们像呼吸一样重要。
爱,无论是意思狭獈的爱,还是宽泛的爱,都在丰富人的内心,激起人内心的善与怜。
孤独是危险的,就像加缪的《局外人》,或者伊恩-麦克尤恩的短篇《蝴蝶》,孤独会产生可怕的结果;孤独是凛冽的,就像一盆凉水当头浇泼,令人清醒,孤独甚至催生了不少大艺术家。人们通常害怕孤独,它像黑夜的幽灵,当它在窗外徘徊,人们吓得瑟瑟发抖,不如索性关了灯,跟孤独好好聊聊,就像作家铺开稿纸,画家撑开画板,认清一个事物,心灵同样能获得自由。
自由度是生命活力的刻表,作家在表达上的自由,很大程度就像拎着马灯走夜路,只有那么一轮光晕,小心谨慎孑孓而行,不如砸了马灯,借黑夜的微光,释放全部的勇气,用最敏锐的目光与判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