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文阿小印 中国最后一个曹子建——袁世凯之子袁克文
袁克文这首诗文传出去之后,成了反对洪宪帝制者的利器。进步党议员孙洪伊就说:“连项城的儿子都不赞成帝制,何况他人?”正做着皇帝大梦的袁世凯,当读到这首自己儿子亲自写的诗之后勃然大怒,下令将袁克文软禁在北海,禁止他与外人来往。而在北海幽禁的日子里,袁克文写下了《寒云日记》。此日记,后被张学良收藏。
袁克文,生于1890年,其生母金氏是朝鲜贵族。当年朝鲜是大清属国,袁世凯也是在朝鲜展露头角。其帮助朝鲜国王李熙平定了“壬午之乱”和“甲申政变”,得到了李氏的赏识,于是便将金氏赐给他。
袁克文
而袁克文的出生,颇具传奇色彩。据袁克文自己说,其母在分娩之际,袁世凯在产房外面打盹,恍惚之间,见朝鲜王李熙用金链子牵着一头斑斓大豹,由外而入。他从李王手中接过金链,将豹子系于堂下,并投以食物。突然,豹子一发威,挣断金链,跑进产房。而正在此时,金氏也梦见一头豹子,惊醒之后便生下了袁克文。所以,袁克文字豹岑。不过这件事,大家也就姑妄听之了。在生产之际,女性还能睡着,是一个很大的疑问的。
袁克文出生之后,被过继给了袁世凯之妾沈氏。沈氏是书寓先生出生,琴棋书画样样来得,便在日常生活中言传身教给了袁克文。而袁克文自幼聪明伶俐,加上袁世凯遍请名师培育子弟,如此造就了袁克文的才华。
有人说袁克文的风流成性“不着调”,是为了躲避大哥袁克定的迫害。这种说法,根本站不住脚。从袁世凯试图称帝,到帝制破灭,一共才多长时间,而袁克文的性情,却贯穿了一生。倘若是为了躲避迫害,当袁世凯死后,帝制消亡,袁克定已经不是什么威胁了,那么袁克文为何不“痛改前非”,踏踏实实做人呢?
袁克文的“不着调”之一,花钱如流水。1918年,袁克文南游沪上,去玩了这一趟,竟然将随身携带的60万大洋全部挥霍一光。要知道,此刻袁世凯早已经魂归西天,袁家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荣光。知道这个消息后,时任大总统徐世昌,一怒之下将这位老世侄的腿给打断。
袁克文的“不着调”之二,贪恋女色。在其十五六岁的时候,袁克文就时常流连于青楼馆妓,彻夜不归。袁克文这点跟其父一样,一生妻妾成群。
当时,江南名妓薛丽清很有声名,袁克文结识她后,曾带她入宫。但薛丽清是自由惯了的人,嫌宫中礼仪繁琐,毫无生趣,宁做“胡同先生”,不做宫中之人,后来自请出宫。薛丽清出宫后来到汉口,在福昌旅馆重树艳帜,做她的“胡同先生”去了。而正是这个薛丽清,生下了袁家骝。袁家骝,是国际上著名的物理学家,其妻就是被胡适自豪地称为“最得意的学生”、东方居里夫人吴健雄。
败家、贪念女色如果是世家公子哥的通病的话,那么下一件事,就很多人不会做、也不敢做了——加入黑社会。
袁克文第一次去上海的时候,加入了青帮。青帮知道吧,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当年上海的三大流氓大亨。看过电影的朋友都知道,黑帮是讲辈分的。在这里,辈分最大的要属张啸林“大”字辈,依次是黄金荣“通”字辈,杜月笙“悟”字辈。而袁克文是什么辈份呢?大字辈。
袁克文来到上海后,花大价钱拜兴武六帮老大张善亭为师,从此成为了青帮“大佬”。等他回到天津后,广收门徒。让天津的青帮辈分明显地高于上海,这点引起了上海青帮的不满。
说完了袁克文的不着调,那么我们再来谈一谈他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一面。袁克文的诗不必说了,仅拿出“绝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这一句,即可在晚清民国的诗坛,有了一席之地。
袁克文的书法,自成一体。字如其人,风流潇洒,不拘一格。无论他走到哪里,求字之人络绎不绝。袁克文写字,有一个独到之处,就是可以不用桌子,把纸张悬空,两个人分别拽住两端,他挥毫泼墨一蹴而就,而纸好无损也。写小子,更为奇妙。因为终日吞云吐雾(吸大烟),懒于起身,他便卧在床上,一手拿纸,一手握笔,凭空而写。等写完了一看,字体娟秀,绝无歪笔走样。
当袁克文饥寒潦倒之际,也就是凭借着这支笔,为自己“谋生”,经常在天津《北洋画报》上刊登卖字的广告。其实,以袁克文的身份,完全可以向当年袁世凯的亲朋故旧去打秋风。随便去一趟,肯定是金钱一大把,而他却不愿意自降身价。
还有一个例子,也可以看出袁克文这方面的品格。当时,很多军阀想聘请袁克文去做顾问。何所谓顾问,就是袁克文只要答应了,金钱一大把。至于去不去“上班”,悉听尊便。对于这些想借自己抬高身价的军阀,袁克文统一回复:“二爷不伺候。”
与当时的贵公子一样,袁克文在戏曲上也有很深的造诣,并且乐于提拔后进。20年代的京剧新秀王玉蓉、张遏云的走红,就与他的赏识与提携分不开的。
更值得一提的是,民国十一年,潮汕大风成灾,死亡十几万人。面对严重的灾情,袁克文将自己心爱的字帖卖了赈灾。一幅为宋朝宣和年间的玉版《兰亭帖》精拓本,袁克文亲笔在上面题签和引首跋尾。还有一折扇,一面拓有古金银货币,并亲笔题识;一面是唐志君所绘的红梅。
人生,总是充满着戏剧性。袁克文风流成性,最终也死在了“女色”之手。袁克文本来得了猩红热,经过治疗大有起色。可他没等到痊愈,又跑到了他在天津国民饭店的4号包房里,去和一个叫小阿五的老相好喝花酒。结果回到家之后,旧病复发。
此时的袁克文,已经病入膏肓,医生无力回天。在被打了一剂强心剂之后,他勉强地睁开眼,拉着女儿家祉的手说:“家祉,我这次回家要工作了。我对不起你们,把你母亲遗弃了。你也这么大了,我把你母亲的相片给你,这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不是刘梅真。”说完这句话,袁克文与世长辞,享年42岁。
袁克文在生前,已经异常穷苦。在他死后,家人们只在笔筒里找到了20元钱。还是他的徒子徒孙们,出钱帮他办的后事。当时天津市市长潘复助了些钱,他的表弟张伯驹,也送来一笔不菲的赙仪。
袁克文出殡那天,其青帮大徒弟杨子祥按照规矩披麻戴孝,其他帮里的兄弟,竟有200人充当孝子。天津市军政要员,商贾巨富,原北洋人士,以至上海青帮都派人来奔丧。
据传,当年的送葬队伍达到4000余人。而最引人瞩目的,则是由千人妓女自愿头系白绳,每人自戴袁克文像徽章,自成一个方阵。
最后,还是读一读《北洋画报》发的一则简短讣告吧,这简短的一段话,很好地概括了袁克文的一生:
寒云主人潇洒风流,驰骋当世。尤工词章书法,得其寸楮者,视若供壁。好交游,朋友满天下,亦本所老友之一。体素健,初不多病。而竟以急症于22日晚病故津寓。从此艺林名宿,又少一人,弥足悼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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