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樵杜月笙 王亚樵和杜月笙故事(二)
消息很快传到杜月笙的耳朵里。杜月笙闻悉“斧头党”又卷土重来,大惊失色,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击掌而叹:“造孽呀造孽,张延龄无知,又惹这祸害出笼,不知要酿成何等后果。”
事不宜迟,杜月笙立刻派人飞报张啸林,请其前来商议对策。张啸林点点头,“就这样吧,先让他姓王的一步。不过,将来有了机会,我绝不饶他。”
王亚樵带领五百多人,一路浩浩荡荡杀向黄浦码头。张延龄早已望风而逃,喝令水手将船开到江心。王亚樵等人在岸上列好阵势,向江中喊话,令张延龄率船靠岸,否则小命不保。杜月笙身着长袍马褂钻出汽车,满脸含笑,从容不迫地走向王亚樵的队伍,边走边问:“哪位是九爷亚樵先生?”
王亚樵远远地看得真切,向队伍又挥了挥手,平息了喊声,迎了过去,说:“杜先生不用客气,我闻杜先生大名也是如雷贯耳。但王亚樵做事,先小人后君子。李国杰欠我一笔血债钱,用‘江安’号抵押。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接管此船。不知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竟信口雌黄,占船不予,反而伤我弟兄。若被擒住,定然不饶。”
这话绵里藏针,指桑骂槐,但杜月笙仍然不急不恼,平和地说:“王先生息怒。此事内中还有隐情。怪只怪李国杰这个畜生,一女二嫁,害你我反目。既是许王先生在先,这船就是王先生的了。你我同在上海谋生,来日方长,大家都不容易,还望互相提携才好。”
王亚樵心中明白杜月笙是什么角色,对他也是厌恶加仇恨。
斧头党虽然来势凶猛,但在上海滩的地盘并不大,这一点,王亚樵自己十分清楚,真弄僵了,也不是好事。想到这,王亚樵便软下来,说:“其实,一条破船能值几个钱?我王亚樵不过是为争一口气。杜先生如此平易近人,亚樵实为感动。既然先生也需要,这船我就拱手相送。往后,还望杜先生多关照。”
杜月笙连忙说:“岂敢岂敢,这船我是绝意放弃的,亚樵兄不要推辞。不仅如此,月笙还备有薄礼,权向受伤兄弟赔礼道歉。”他一扬手,一名保镖送过来一只箱子,放在王亚樵面前,单腿跪下,将箱子打开,里面有十几根金条,其余均是现洋。
王亚樵见状,哈哈大笑,说:“杜爷小看亚樵了,我虽然漂流异乡,但视钱财如粪土,受人钱财,与人消灾,不与人消灾,岂能白受人钱财?”
杜月笙正色道:“亚樵兄见外了,这点小意思算得了什么?亚樵兄一笑,你我即是朋友,朋友之间,礼尚往来,待我落难,亚樵兄赐我一杯水酒,也就还情了。”王亚樵仍假意坚辞不受,说:“钱虽不多,但无功受禄,分毫有愧,断然不受。”
杜月笙也冷下脸来,说:“如此说,亚樵兄是不给面子了?既然拎来,岂有拎回之理,亚樵兄不受,索性扔进江里,你我都全了面子。”王亚樵又故意沉吟了一会说:“也罢。杜先生是上海滩大人物,亚樵自是学生,既然杜先生诚意所赐,我只好收下,给弟兄们做个茶钱。
所欠盛情,容图后报。”于是弯腰捧出洋钱,落雪般撒向随行的皖籍门徒,众人雀跃欢呼,皆大欢喜。杜月笙见了,笑着说:“王先生爽快,让杜某大开眼界!我今天有个请求,王先生能否通融一下,我让延龄明日交船?”
“杜先生一言九鼎,当然可以。”当夜,杜月笙把张延龄叫了去,让他第二日交船。“师傅,我接过此船后,更新设备和全面维修,投下了一大笔钱,投资还没收回,就把船给王亚樵,这多让人委屈呀!”“我以后再跟你慢慢说。今晚,你先听我的话,立刻回去,准备交船。记住,船现在是什么样,交出去就得是什么样。”“师傅,我……”“少罗嗦,快点去!”杜月笙发火了。
张延龄的眼泪流了出来,但他什么也不能说,只好回到船上,告诉手下人:“明日交船!”
经过这一番曲折,王亚樵终于接管了“江安”号轮船。(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