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兆的老婆李丽君 李丽君:柳 林 行
这次是临时决定去的。告别了采访对象,吃了饭,已经是掌灯时分。在房间里休息着,晓利总是小孩子,爱玩儿。便约了柳林作协的人,不一会儿,已经有人在楼底下喊我们了。
是任建飞,骑着摩托车来的,载我和晓利有些吃力。好在作协所在的文化大厦距离我们住的宾馆相去不远,便让建飞先回,我们两个步行走着去。
正是农历八月十三,月色快要满了,斜斜地挂在树梢。街的两旁是双鲤路灯,一排排的绵延到幽深的夜幕里。
我和晓利一边聊着闲话,一边赏着柳林城的夜色,瑟瑟的秋风里,灯火煌煌的。
树影幢幢,月色幽幽,十里流光。一时兴起,拍了视频发到朋友圈,小友随即回过来:怎么拍了一个鬼片?我的拍摄技术向来是坑队友的,所以哈哈一笑了之。
拐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大厦。建飞等在门口,上了楼,已经有人候着。因为通知得迟了,又恰好是礼拜天,很多人难得休息,出去玩了。只有能赶来的几个人,倒也自在。
各自介绍了身份:陈黎云,一个三十左右的孩子,作协副主席,有些腼腆,有些静默。小小年纪竟擅长格律诗词,并且在格律诗词里很有建树,令人敬服。
任建飞,作协副秘书长,石楼人,会插科打诨,很是亲和。
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孩正在画着素描,我看了他画的像,是秃着头的半成品,看着像是一个有名气的人,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像谁。还有他的女儿,十来岁样子的小姑娘在玩儿。
他们都是八零后,只有我是七零后,而且我的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又偏大些,所以习惯了叫他们孩子。虽然他们赶着叫我姐姐。
屋子左面有一块黑板,黑板上写着满满的英文,是画画的孩子给他的小女儿写出来的,大概是要让小孩子和国际接轨,从英语抓起,礼拜天也不肯放过学习的机会。
黑板的顶端悬着耀眼的横幅:柳林县作家协会“清河夜谈”。这个招牌可是红遍吕梁文化届,闻者心生向往。
过了一会儿又来个后生,便是素描里面那个没有画完的秃头小孩儿彪彪。他闹着要唱歌,一直唱,他一个人的专场似的。黎云安静地坐在一旁,在手机上为英年早逝的两位山西作家王保忠和林祥撰写挽联。画画的孩子陪着他的小情人玩儿,建飞逗彪彪,起哄。彪彪越发忘情地唱,唱着他的蒙古长调。晓利也唱,有模有样。我安静地看书柜里大家的作品。
又说要去吃饭,虽然我们再三说,已经吃了满肚子的涮锅,建飞还是出去买了一大包吃食。花生米,红盖汾酒,苏打水,瓜子。一大兜的“沟门前”柳林碗托。用他们的话就是:没吃柳林碗托,就不算来过柳林,而且碗托是不能顶饭的,得当零食吃。吃过饭也能吃它三五个,不碍事的。
看他们吃得那么惬意,我也忍不住打开一个。荞麦面做的碗托细腻爽滑,在满屋灯色的映照下闪着诱人的光,醉人的是它的料包,芝麻和辣椒面安静地泡在红油里,也是泛着诱人的色彩,打开来,不辣,香。顺着划成菱形块的碗托缝隙渗进去,整个碟子里便活色生香起来了。一个下肚,意犹未尽,又来一个,果真消食又开胃。他们喝酒侃大山,晓利说戒酒了,陪着我喝苏打水,清河水缓缓流过心底,夜色撩人。
说起写作来,悠然地闲话。我们都不是行家,充其量算作喜欢,每个人都会有他生命的轨迹,轨迹里亦有每个人独自的不能为外人道的圣灵。便不用踩高捧低,也不用阿谀奉承,只说趣事,只说灵魂,只说两句三年得,只说人世繁华和苍凉,如此足矣。
不觉夜已经深了,送了我们三本书,黎云的《千树河头雪作裳》,格律诗词和现代诗;彪彪的《诗中有你》;俊娥的《丁香结》。建飞又把我们送回宾馆,高老师陪着米粒去走亲戚还没有回来,甚是担忧。发了信息,知道堵在高速上了,嘱咐他们一路平安,方才安心地去睡了。
到底没有记住画画的男孩的名字,怕人嫌我怠慢,也不好意思问。夜里没见着俊娥,第二天我们临行的时候,匆匆赶着来见了一面,拍了照片,可惜我手机丢了,又没有备份,很是遗憾,也许冥冥之中还在召唤着我们再去,也指不定呢。
算是来过柳林了,算是跟清河打了一个照面,下次来的时候,便有了相熟的气息,大抵可以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