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小翟·读何多苓作品》
看到何多苓今年的新作《小翟和龙舌兰-向弗里达·卡洛致敬》,犹如看到他一贯的风格,清新、优雅、画内不失流露出淡淡忧郁,这种艺术气质是何多(在艺术圈内对画家的尊称)独有的,我经常容易在他的作品前陶醉。何多毕业于四川美院,和罗中立属于一代人,也算我们的老师辈,他一直在成都生活绘画,许多朋友围绕在其周围,在那里可以说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那年他创作的《小翟》在中国首届油画展上海展出,我没能去看成,但是从印刷品中能读到其中的意境。我们只有惊叹的份儿,完全被他作品内里渗透的力量感染。记得好象是前年何多个人艺术展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同时还有一个很大的全国美展也在正厅展出,可是我主要还是看何多作品去了,那些全国所谓牛B作品同其画家在何多面前就像业余作者一样,而何多才是真正最具备强烈洞穿力和生命力的艺术家。我们晚上在望京聚会喝酒的时候大家都有同感。
《小翟》与后者都是同一个模特儿,是何多的妻子,著名诗人翟永明;学生时代读过她许多诗作,一个才华横溢、个性鲜明、满身灵气的四川女诗人。何多在画中设置的空间和光线,迷蒙而神秘,也许那时他刚刚娶她为妻的缘故,被女诗人的才华和气息所迷住,笔触班驳,那双幽暗的眼睛充满了酷酷的神采,迷离又坚定,仿佛在窥视精神世界的希翼。特别是刻画细微的双手,被明暗的光线分割,简直能让人窒息;前面那沉重的铁质枷锁其实是在告诉观者,诗人的内心和作为女人的小翟,是一种被艺术幻化了的符号。多年后据说他们已经离异,然而何多却带来了这幅《小翟和龙舌兰》的新作。后者的艺术风格已经同十八年前有了区别,画面人物的那种已经没有赫赫逼人的青春气势,而是多了一份成熟与优雅。小翟不再年轻,而我也是很久没有再读到她的诗歌,但她经营的白夜酒吧据说在成都还是那么火红。画面上小翟作为诗人的气质犹在,那双眼睛仍然能读出明亮的诗人般的艺术境界,却也多了一道历经生活的痕迹,成熟的美昭然若示;她背后巨大的龙舌兰和上面的一些小人形象告诉我们,生活是一门坚强的艺术。龙舌兰是产于墨西哥独有的植物,而弗里达·卡洛也是墨西哥传奇女艺术家,她从小残疾,但她执作的艺术精神和创造的艺术形象赢得了世人的尊重。它们的组合,何多想告诉我们什么已经不言而寓。我们还可以从潇洒的笔触和一贯的淡淡色彩里面知道,一个女人的美丽可以是青春的,同时也可以是在她年已不惑时的。
画家对他喜欢的女人的迷恋总是永恒的,达利一生创作的肖像画都是以他妻子作为模特儿。何多创作的这两幅作品相隔了近二十年时间,但他的迷恋没有结束;这种迷恋是艺术的,也是作为男人的精神倾慕而存在着。女人是艺术的永恒画题,她蕴藏了多少不朽的灵感啊。然而女人又是多变的,这样的情结我们总能在生活与小说中感知,她能创造灵感也能毁灭生活。何多这个老帅哥五十多岁了却宝刀不老,现在还经常看到他的新作问世,保持这样旺盛的艺术生命和创造力本身就不容易。最近也看了他很多以年轻女人作为模特的裸体作品,洒脱的艺术风格总能让观者流连;他其实是在述说人生,因为美丽才能让艺术家留住这份创造力,所以美丽也能变得恒久持续。
今天把何多过去和现在的两幅作品放在一起,才能看到其艺术生命的轨迹,读画让我愉悦。这种轨迹能穿透时空去感受艺术家的灵魂,他所有的生命和创造也是一个楷模。研究艺术家和作品可以让自己找到坐标,即使风格不同,但那种灵魂交融的东西却始终存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