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大学李洪涛 李洪涛:以文学的方式为西南联大塑像

2019-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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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关于西南联大的著述,目前影响比较大的主要有<西南联大与中国现代知识分子>(谢泳著).<西南联大/昆明记忆>(三卷本,余斌著).<离乱弦歌旧游--从西南联大到金色的晚秋>(赵瑞蕻著).<绝代风流:西南联大生活录>(刘宜庆著)等十多种.西南大学李洪涛 李洪涛:以文学的方式为西南联大塑像2001年,云南作家李洪涛的<精神的雕像:西南联大纪实>一书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2009年,在云南人民出版社文艺部主任马非先生的极力敦促下,经作者几经修订,该书再版后

关于西南联大的著述,目前影响比较大的主要有《西南联大与中国现代知识分子》(谢泳著)、《西南联大/昆明记忆》(三卷本,余斌著)、《离乱弦歌旧游——从西南联大到金色的晚秋》(赵瑞蕻著)、《绝代风流:西南联大生活录》(刘宜庆著)等十多种。

西南大学李洪涛 李洪涛:以文学的方式为西南联大塑像

2001年,云南作家李洪涛的《精神的雕像:西南联大纪实》一书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2009年,在云南人民出版社文艺部主任马非先生的极力敦促下,经作者几经修订,该书再版后重新发行。

修订版重新设计了封面,同时,对原版中出现的一些史实作了详细的订正。相对于其他有关西南联大的书籍,李洪涛的《精神的雕像:西南联大纪实》更具有可读性,一是着重于人物形象的塑造与摹写,二是力求还原当时的现场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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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涛与西南联大的渊源匪浅,他是在云南师范大学,也就是当年西南联大的校园里长大的,那时校园里还住着当年联大法学教授徐继祖、无线电科科长周荫阿。从他们那里,李洪涛听到许多联大的故事,对这座“精神的雕像”充满了感情与敬意。由于拥有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精神的雕像:西南联大纪实》才显得叙述生动,对人物的摹写栩栩如生。

西南大学李洪涛 李洪涛:以文学的方式为西南联大塑像

朱霄华:你的这部作品写于上个世纪90年代,当时是什么触发了你写作的冲动,有什么契机吗?

李洪涛:西南联大是世界教育史上的奇迹,其艰苦程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而他所培养的人才以及当时已完成的科研内容,同样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两个难以想象,使我潜下心来研究西南联大。我最早是做剧本编辑工作,后来自己也当了编剧,可能我对于矛盾冲突比较敏感,西南联大巨大的成就和极度的贫困,本身就是一对精彩的戏剧矛盾,所以我抓住了这个核心,从收集资料到创作都围绕这个核心。

同时我也试图通过创作,解开西南联大这个“斯芬克斯之谜”。其核心就是战争环境下中国知识分子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怀!师生们的命运遭遇、巨大的成就以及不屈不挠的爱国情怀,深深地打动了我,这是我写这本书的初衷。

朱霄华:对纪实性的文学作品来说,最大的困难也许就在于收集资料,西南联大毕竟过去了60年。1999年的时候,相关的资料还非常匮乏,远没有今天这样丰富。当时你是怎么解决这个困难的?

李洪涛:那时有关西南联大的校史资料很单薄,很多书还没有出版。收集资料确有困难,如冯友兰先生的西南联大纪念碑碑文,我在出版物上查不到,只好亲自去碑前抄写,出版后有人反映碑文错别字多,这次再版核对出版的原文做了修订。

由于校史资料单薄,我当时大量阅读有关人物的传记丛书,闻一多、杨振宁、邓稼先、华罗庚、费孝通等等,共查阅了数百万字人物传记,然后重新梳理整个中国抗日战争的历史大背景,把这部分内容做扎实了,就不容易犯常识性错误。第三步是梳理中国近现代科技发展史,给主人公寻找历史定位。所以我的写法和其他人不一样,是以塑造人物和渲染历史大背景为主。

朱霄华:大多是第一手资料吗?你采访了哪些亲历者?书中那些部分属于独家资料?

李洪涛:唉,这个问题如果能回避最好……说起来汗颜,我当时刚从深圳打工回来,单位没给我分配工作,工资很少。不可能采访更多的当事人,特别是像杨振宁这样的名人,很遗憾!我中学物理老师朱秋卿先生是西南联大机械系毕业生,过去给我们讲过许多事儿,还有闻一多的学生彭允中教授帮助我提供了一些采访线索,云南地下党老同志方仲伯、唐登岷曾给过我不少帮助,对了,还有一位百岁老报人陈赓雅先生,他是史量才的得力助手,这些老前辈有的已故去,我内心很感激他们。

但我当时的采访对象主要集中在昆明地区,没有易地采访条件。

通过采访,我收获最大的还是细节,西南联大校史你写我写都一样,但文学细节是我区别于其他著述的重要特征。还有些故事是家里老辈人说的,如蔡元培女儿蔡威廉,她为了爱情死在昆明,丈夫是个诗人兼翻译家,自己的生活都难以自理,更无法照看六个孩子,只好让其他教授收养,其中一个孩子寄养在我们家,这个故事其他西南联大的书籍没有写到,但《蔡元培传》上有,不知能否算独家?

朱霄华:你祖母的事情我觉得可以说一说。还有你祖父。

李洪涛:我祖父是云南师大(时称昆明师范学院)教授,我从小在那个校园里长大,祖父的很多朋友、同事都曾是西南联大师生,翻译家陈晓华先生和祖父往来最多,电学专家周荫阿先生住在我们家对面,还有赫赫威名的徐继祖先生,散步时经常碰见,80多岁的人了,很威严,我不敢接近他(造反派说他喜欢杀人)。

我祖母方于教授担任过西南联大女生训导长,但后来成了悲剧性角色,我实在不太想过多地说起有关她的事情。西南联大是一所民主的大学,蔡元培提倡兼容并包,各种各样的思想、各种各样的人都有,用不着谁来指手画脚,当道德教师爷。

当时西南联大和国民党政府有矛盾,老祖母是被训导长查良钊骗进去的,但也可能是好心,因为她不去,国民党很可能派个党棍进来。老祖母最后黯然离开西南联大。我说我要写西南联大,老人家坚决反对,说西南联大太复杂,但也正因为如此,我对西南联大的好奇心更重了。

朱霄华:这是我所看过的写西南联大最具有个性色彩的一本书。一方面,你还原了西南联大的校园生活和学术氛围,另一方面,在具体描写人物时,又有着很强的个人情感的偏向,你对自己笔下的人物总是不吝笔墨的。若是一般的史家笔法,几笔也就带过去了,但你却显得津津乐道,巨细靡遗。

李洪涛:很简单,因为我不是史家,更不是在写史!

我写这本书主要就是靠人物传记,那时校史资料比较少。反过来说,今天西南联大的校史资料好大一摞,但如果光靠查阅那些资料,我反而写不出《精神的雕像》了,写出来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