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炳麟新方言 清章炳麟著《新方言》一书的介绍
《新方言》,十一卷,附《岭外三州语》一卷。清章炳麟著。收在《章氏丛书》第四种内,通行的是一九一九年浙江图书馆的校刊本。
作者生平见"国故论衡·上卷"条。
《新方言》是利用传统的音韵学、训詁学和文字学的知识考求方言本字和语源的著作。全书分十一卷,前十卷是释词、释言、释亲属、释形体、释宫、释器、释天、释地、释植物、释动物,共收方言词语八百条左右;第十一卷是音表,包括古音韵母二十三部和古音声母二十一纽表。书前有《自序》,书后有刘光汉和黄侃的《后序》。
《自序》述及写作本书的目的和原则,并指出方言词语演变的途径和语源难明的原因。作者不满足於清代方言学的著作,认为杭世骏、程际盛的著作只是撮录字书,未为证明;钱大昕的《恒言録》"沾沾独取史传为徵,亡由知声音文字之本柢";翟灝的《通俗编》则多以唐宋之前传记杂书为根据,而忽视古训,且少分析说明。
作者试图上稽《尔雅》、《方言》、《说文》诸书,解释方言中难晓的词语,并追溯其本字和语源,既以古通今,又以今证古。《自序》还指出方言词语演变的途径和语源难晓的原因有六:一曰一字二音,莫知谁正;二曰一语二字,声近相乱;三曰就声为训,皮傅失根;四曰餘音重语,迷误语根;五曰音训互异,凌杂难晓;六曰总别不同,假借相贸。
对方言词语的演变进行了理论探讨。
作者对传统小学有深入的研究,并且对现代方言的语音及其演变也颇能审辨,所以本书在古语和今语的证合方面颇多贡献,其成就超过清代一般的方言学著作。例如卷二:"《说文》,柯撃也。从斤良声。来可切。今人谓椎有柯柄可举击者为头。
从良声读如郎。山西正作来可切。"卷四:"《公羊隐二年传》:妇人谓嫁曰归,嫁则有家,引申谓家为归。春秋齐鲁有归父,郑蔡有归生,楚有仲归,皆字子家。广语谓家裹为归里。"卷六:"《说文》戇,愚也。
涉降切,今江南运河而东至浙江皆以婞直为戇。读如渠絳切。"这些内容正可以作为考证现代方言词语的本字和语源的重要参考;同时也可以作为了解古代词语的含义的重要参考。黄侃评论说:"已陈之语,絶而復苏,难諭之词,视而可识。"作者是传统方言学的最后一位大师,本书也是成就最大的同类传统方言学著作。
但是作者对方言的创新发展缺少认识,而认为"虽身在陇亩与夫市井贩夫,当知今之殊语,不违姬汉"。试图从汉代以前的古书裹追索所有现代方言词语,这就难免穿凿附会,不切实际。例如:"《易》:大壮。马融曰:壮,伤也。
《方言》草木刺人谓之壮。郭璞曰:壮,伤也。壮创声近,壮借为创。刀伤亦得名壮,非独草木刺人矣,今人谓剃髮伤皮为打壮,淮南音侧亮切,江南浙江音侧两切。"此例仅用音近来说解,显得牵强。此外,作者只注重汉代以前的典籍,而弃置唐宋以后的文献材料,也有割断语言发展歷史之嫌。
附録的《岭外三州语》取温仲和和杨恭恒的客话著作"凡六十餘事,颇有发正"。引证考释的方法和前十卷一样,例如:"《尔雅》:庞,壮大也。《方言》:凡物之大貌曰丰庞。""三州"是指广东的惠州、嘉应州和潮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