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李工真 武大名师李工真口述老武大历史 解读大学精神
(长江商报 记者刘丹)武大名师李工真口述老武大历史,解读大学精神
他是武大“名嘴”之一,是研究德国史的专家。他父亲李国平是鼎鼎大名的数学家、曾任武大数学系系主任、副校长。他从小在珞珈山下长大,当年他家的邻居现在随便说出一个:金克木、林叔华、查谦……都是如雷贯耳。
他是李工真。前晚,武汉大学120周年庆典之“学盛国强”系列学术讲座开讲,他作为首场讲座的主讲人,向数百名慕名而来的学生们口述了武大120年的历史。他讲座的题目叫《大学精神的历史解读》,目的是以武大历史为范本,对大学精神做一次深入的剖析。
留学生规模空前达十分之一
追溯到自强学堂,武大的历史有120年了。但有些人对这个定义有意见,主要是因为自强学堂办学历史中断了两次。
1893年张之洞任湖广总督之初,武昌只有两座很小的就是书院,张之洞打算办一个“两湖书院”,他专门召集人开会讨论。当时有个叫曾广敷的小官建议张之洞办一所新式的学堂,张之洞听取了他的建议,11月29日,光绪帝批准建设“湖北自强学堂”。
这是第一所中国人自发建立和管理的新式学堂。严格说来,它只是个中专性质。
1901年,自强学堂迁到东厂口,今天的阅马场一带,改名方言学堂。
张之洞的《学堂歌》还对学堂的发展做出了规划:“湖北省,二百堂,武汉学生五千强……四百余人东西洋。”总共五千个学生,就有400多个要出国留学,相当于十分之一,到今天我们的留学规模也没达到十分之一吧?
1911年3月,方言学堂被新任湖广总督府提学使王寿彰以教育经费紧张为由停办。这是武大校史的第一次中断。
三分之一都是湖南人
1913年7月,国民政府教育部委派贺孝齐筹办武昌高师,武昌高师实在武昌东厂口方言学堂的旧址上,以方言学堂的校舍、师资为基础创办的。这时候的武昌高师已经是所高等学府,开办了本科。
之后,武大又经历了几次改名。1923年9月到1924年9月,叫国立武昌师范大学,1924年9月到1926年10月,叫国立武昌大学。此后,学校又改名国立武昌中山大学,1927年12月24日,武昌中大全体师生员工被桂系军阀勒令离开学校,学校随即解散。
1928年10月31日,这个日子值得铭记。这一天,在东厂口武昌中山大学的校舍里,正在筹建中的国立武汉大学第一届学生正式开学上课。当时负责人是刘树杞,国立武汉大学的第一任代校长。一开始,刘树杞计划利用原国立武昌中山大学的校址,建一所省立学校。
没想到,他去南京见大学院院长蔡元培时,蔡元培嫌他气魄太小,希望在辛亥首义之都建一所国立大学。
后来,在当时的国民政府、中华教育文化基金等多方合资,筹到了225万银元,开始了一期工程,就是现在的老斋舍、理学院这一批老房子。武大建设的时候,湖南省政府也出了12万银元。到了周鲠生当校长的时候,他是湖南人,武大几乎三分之一的师生都是湖南的。
武大应该给叶雅各立铜像
武大最后选址珞珈山,实际上幕后的功臣是叶雅各。这个人是从美国学森林学回来的,非常朴实,有学问。每次教学之余,他喜欢骑毛驴到处转,一次他转到了东湖边还是一片坟山的落驾山,觉得这个地方做新校址不错。1928年10月,“一个阳光灿烂的星期天”,他跟李四光一起来到落驾山,李四光非常激动,两人跳下毛驴互相拥抱。
这一带荒无人烟,学校圈多大地呢?李四光说:“武昌这个地方山头很多,别的山头我们不管,凡山头栽在水里的我们就要。”所以磨山当年也是武大的,当年是武大的苗圃。后来,闻一多将“落驾山”改为“珞珈山”。
武大立了那么多铜像,却少了一个重要的人,那就是叶雅各先生。
乐山“一百零八将”
1935年,武大二期工程,行政楼等建筑完工。
武汉会战失利后,武大师生被迫舍弃刚刚建好的珞珈山建筑群,迁往四川乐山。后来武大被日军侵华陆军总司令部占据,武大的宋卿体育馆、中国第一座现代化的体育馆被当成了日军的马棚。
乐山条件虽然艰苦,但武大真的网罗了不少人才,人称乐山“一百零八将”。除了北大来的“28宿”,还有半壁河山沦陷后,东北华北不愿做亡国奴的爱国知识分子,比如刘永济、苏雪林、叶圣陶,也有从欧美学成归国的查谦、李国平、汤佩松(中国最早院士之一)等。
吴宓在码头白等了一整天
1945年11月,武大全校迁回珞珈山。第二年恢复抗战时撤销的农学院,1947年增设医学院,从此“文法理工农医”六大门类终于齐聚。
后来,王世杰赴中山大学当校长,周鲠生任武大校长,聘用了吴宓、金克木等来武大任教。吴宓算是被刘永济诳来的,他们俩是同学,刘永济告诉吴宓,你来武大,我会在汉口码头上等你。结果当时他跟武大闹别扭,自己呆在湖南,吴宓到了汉口码头,在码头白等了他一天。
吴宓来武大之后,周鲠生校长又从美国搜罗了张培刚、韩德培、吴于廑“哈佛三剑客”到武大。
正因为拥有大批一流人才,直到1945年武汉解放之时,武大一直在全国大学排名前五。1945年和1948年,英国牛津大学两次发函国民政府教育部,表示武大毕业生平均分80分以上,可获牛津“高级生资格”。
新中国成立后,全面学苏联,国内高校院系全面调整,武大的医学院、农学院、工学院、建筑学院、哲学系、外语系全部划分出去,跟其他学校合并,最后实际上成了所“文 理”的综合性大学,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