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维明儒学不是 杜维明:儒家思想不等同“爱国主义”
杜维明:正因为如此,人也是一个极可怕、极大的破坏者,所以讲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不是说扩大人的这个主观能动性,而是说人是应有责任。
杜维明:人的责任不止是家庭、社会、天下的责任,就是我说的这个人伦世界的责任,是宇宙的责任。
王鲁湘:对。
杜维明:所以这个观念的出现呢,我觉得和我们现在所碰到的大的挑战,我说儒家可以提供一个是宇宙论,它有一定的说服力,另外就是人生观,我们怎么样做,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因为面对21世纪人的存活问题出现了,这是毫无疑问,我们都在一个救生艇里面,那救生艇里面是斗争哲学,那么解决问题,还是一个和谐社会,是一个抗争、辩论、辩难可以解决问题呢,还是对话。
中美的关系,你看最近一直说对话,有这个关于生态环保的对话,关于这个贸易的对话,乃至军事的对话,人民币升值的对话,这都不是对话,这是博弈。
美国人或者欧洲很多人,认为中国的这个经济的发展,现在不仅是说经济的发展他们紧张,政治的发展,现在虎妈出现了以后,中国的教育他们也很怕。
中国训练出来这一批人就是要竞争,竞争性特别强,我们怎么办,所以这样子一个。那么中国对于这个西方,譬如对美国,就是联合各种不同的反华的势力,你现在在这个南海一带,不仅说你要菲律宾本来是美国文化影响,连这个越南都由你动员起来来整我,所以这一种当然就没有对话,没有真正的对话了,这种之间的这种怀疑和仇恨会越来越大的。
王鲁湘:好,现在我们进入现场提问环节,有关对儒学问题感兴趣的同学,就是利用这一个机会,向杜先生请教。
同学:现在的中国有一种新型的人口迁移现象,也就是说很多人,为了寻找更多的教育机会、工作机会,以及生活环境,就从自己的家乡离开,到了比较发达的城市,甚至是飘洋过海去国外寻找机会。那么这种新型的人口迁移和历史上很多次中国大型的人口迁移也是不同的,比如说以前是为了粮食短缺,人地矛盾严重,那么人口才离开故土背井离乡,或者是像建国后,很多是由于国家规划的大型建设,那么离开自己的故乡,但是现在的这种新型人口迁移,它更多的是体现的是个人的自由,还有一种个人的选择,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新型人口迁移,也对社会的环境、乡土的文化,那么社区生态,甚至是家族伦理都产生了一定的冲击,我想请教一下杜教授怎么看待这个问题?还有怎么看待儒家伦理道德,在这种当今背景下能够扮演的角色?谢谢。
杜维明:,那么现在这种移民你讲得非常对,我也了解到。它是一种主动自觉的选择,有一方面我觉得很感动人的,就为了孩子,为了孩子创造一些教育的机会,很多的家庭,那么有的时候牺牲自己在国内的,作为经理或者这个成功的企业,到了国外甚至就买一个小的咖啡店,就为了这个孩子的教育,能够创造条件,这个就是等于牺牲自己的事业为了孩子,那么这个非常普遍,所以我认为教育在这一方面来讲,让教育成为中国的民间信仰,civil religion,这是一方面。
杜维明:另外有些投资,还有其他的这个新型的移民,就是创造将来发展的机会和机缘,那么从儒家来看,原来就说是所谓父母在了不远游了,但下面有一句话叫游必有方,那么意思说,那个时候在传统的社会离开以后,那就很难见面了,通信也非常困难,现在在一个网络世界,有的时候离开了,和父母亲的沟通就更密切了,几乎每天,我有几个朋友,每天用这个skype,直接都可以看到,如果从更宽广,就是天下一家,这个观点越来越强,就是天下若比邻。
可是另外一面就是比邻若天涯的问题,天涯若比邻就是说你现在不在俄罗斯各方面的时候,我们都可以直接联系。那比邻若天涯,就是说我们同一个系,同学,我们可以老死不相往来,我们在同一个办公室,你上你的网,你和天下的人联系,我上我的网我和天下联系,我们俩个之间没有任何沟通可能。
所以这个路是非常宽,在这个时候就要重新塑造人际关系,在重新塑造人际关系上面,我问一个孤立绝缘的个人这种观点,能够更能够符合这个情况呢,还是把人当做一个关系网,就是关系中心,一个有中心而有网络的关系,所以这方面看起来,现在有些学者像Roger Ames,干脆把儒家当做一种叫做角色伦理,就是"role ethics",很多人认为儒家应该是一种德性伦理,我认为一种可能是关怀的伦理,这种价值和这个其他的,比如说基督教、犹太教、伊斯兰教那些伦理来看,它那个弹性和它的那个有效性可能更快。
王鲁湘:从长期的历史观点看,儒家的最大贡献在为传统的政治,社会秩序提供了一个稳定的精神基础,但儒家之所以能发挥这样巨大而持久的影响,则显然与儒家价值的普遍建制化有着密切的关系,上至朝廷礼乐,国家典章制度,中至学校与一般社会礼俗,下及家族和个人的行为规范,无不或多或少地体现了儒家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