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田谈张国荣成名幕后 感慨天才可遇不可求

黎小田(左)当年与张国荣私交甚笃(资料图片)

羊城晚报记者肖执缨 实习生吴琼

张国荣和梅艳芳能登上乐坛巅峰,香港流行歌坛教父级人物黎小田功不可没。从张国荣的《一片痴》到《Stand Up》,从梅艳芳的《心债》到《妖女》,这当中他不仅是个穿针引线人,更像一个具有准确方向感的市场导师和魔力万千的调酒师。

他把张国荣那原本略显轻佻的高音,调改为唇齿间性感流淌的中音;他把梅艳芳那原本苍白单调的女中音,调为迂回百转、妖艳暧昧的低音。他发掘了张国荣“侬本多情”般的似水柔情,也赋予他“黑色午夜”奔放不羁的烈火青春;他塑造了梅艳芳“似水流年”、“胭脂扣”的婉约古典,也释放了她“妖女”、“似火探戈”的艳丽火焰……

近日,在东莞盛泰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成立仪式上,身为公司音乐顾问的黎小田接受了羊城晚报记者的独家专访―――

当年,黎小田在铜锣湾一家舞厅见到梅艳芳时就被其唱功折服,鼓动她参加新秀赛,从此打开了她的星光大道,使梅艳芳成为整整一代人的神话。

羊城晚报:很多人都认为你是梅艳芳、张国荣的恩师……

黎小田:也不是,他们很用功。以前的歌手都很用功,不像现在的歌手。我觉得一个歌手要专心去唱歌,起码要唱三年到五年,只是专心地唱歌、不要做其他事,不要去拍电影拍广告。歌唱好了,自然就会介绍你去拍戏什么的。

羊城晚报:《胭脂扣》是梅艳芳非常重要的作品,能说说这首歌的创作背景吗?

黎小田:《胭脂扣》是给梅艳芳定做的。这首歌的旋律真是“扣”,正如胭脂扣的“扣”,缠绵在一起。原著是李丽华写的,她用词很美,但不“咬音”不押韵。后来编剧之一的邓景生帮我填词,填好后又改了一点点,就很好了。

羊城晚报:这首歌有两个版本,一个是梅艳芳的女声版本,一个是张国荣的男声版本,为什么电影里没有张国荣版本?

黎小田:张国荣觉得歌好听,就在个人演唱会里重唱了,表现一种怀旧的mood(情绪)。

自1977年丽的电视(亚视前身)举行的亚洲歌唱比赛相识后,黎小田成为张国荣的启蒙老师。他挖掘出张国荣身上绅士与魔鬼的两重性,并将二者融合得天衣无缝。

羊城晚报:你怎么评价梅艳芳和张国荣两个版本《胭脂扣》的唱法?

黎小田:两个都唱得很好。那时候的歌手都有经过一段长时间的训练。不像现在,参加了演唱比赛就可以出唱片了。那时候的神话只有两个―――一个是张学友,《轻抚你的脸》一出来就卖了十几万张;另一个神话就是刘美君,也是一出来就十多万。以前香港没有那么多歌手,大家听唱片是真的很用心听的。不像现在,挂着ipod一边搭车一边听……

羊城晚报:你在张国荣的唱歌方面给过什么指导吗?

黎小田:你听他以前在宝丽金唱的歌曲,声音太尖,key(音调)太高。我把它降低了,要让它有男人般的磁性,就像猫王一样。每个人声音的range(变化幅度)是不同的。有一些人应该唱低点,有一些人应该唱高点。

时光荏苒,如今张国荣、梅艳芳都已故去多年,黎小田至今提起他们仍唏嘘不已。他坦陈,像张、梅这样的天才歌手可遇不可求,在音乐环境大不相同的今天更是难得一见。

羊城晚报:张国荣、梅艳芳故去多年了,你现在还会想起他们吗?

黎小田:有啊,一听见新歌手重唱他们的歌,就忍不住会想起了……我们现在都在找,希望能找到可以接替他们的人,但很难,尤其男歌手很难。比如说陈百强、张国荣,他们俩都有一些贵族的气质;而梅艳芳就是一个歌女,她很小就开始唱歌,有一种沧桑的感觉。现在有那种沧桑感的女孩子很少了,家庭环境都很好。

羊城晚报:为什么强调要有沧桑感?

黎小田:现在每一个唱歌的漂亮女生家里都有钱,她们没有那种沧桑的感觉。我觉得这个世界失意的人比较多,不快乐的人一定比快乐的人多……所以写一些失意的、哀伤的歌,一定会比较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