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寺禅修 神秘面纱:我的慈恩寺禅修之旅
自己和天台还是有缘的,若干年前就因为一时脑热跑到临县的温岭工作过几个月,可惜还没有沉下心来去体会当地的风土人情,就急匆匆的逃离,就记住了当地有仙居杨梅,很好吃,泡出的杨梅酒也是提神醒脑,直到这次来才知道,天台山是"佛道宗源"。
因为从深圳来参加禅修,想着可以先到西湖游玩就先落脚在杭州的青芝坞青之莲客栈,也没有刻意选择,但住的房间就在一个小佛龛的旁边,离飞来峰、灵隐寺也不远。早上就一路跑步上山。
灵隐寺对我这个俗人来说唯一的印象就是济公,除了这部儿时喜闻乐见的电视剧,还有就是之前读过南怀瑾老师书中道济禅师圆寂时的偈子"六十年来狼籍,东壁打倒西壁;如今收拾归来,依然水连天碧。"不知道为什么,看过很多偈子,就是这一首看过就记住了,虽然也不能体悟其中的真谛。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冥冥之中有种力量把我指引到这里。而天台也正是道济禅师的家乡。
报到的时间是端午前前一日,而端午俗称五毒日,在这一时段各种毒虫、毒兽都耐不住自己的习气出来恶作。人也会因为这闷热的天气而心生不清净。于是古代的先贤就设立个节日以化万民,
让大家把注意力转移,男的去划龙舟,女的去包荷包。而如今,龙舟和荷包只能出现在TV秀里了,会包粽子的人都是少数了吧。不知道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退步,总之商业化有点太过方便了,省略了太多的真意。
慈恩寺在网上是颇受赞誉的,是"实修的清静道场",作为已经有点网络依赖的一代人,好像互联网已经成了我们认知世界的主要方式,但他也给了我莫大的方便,能来参加这次的短期禅修班主要归功于网络和搜索,更要感恩的是寺里对网络这一手段的前瞻性和义工们的发心投入,当然这是课程结束后才体会的到的。刚到慈恩寺的时候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让我差点没有机会接受佛法的魅力。
从杭州到天台,车行200公里,大约2个半钟,刚出汽车站就拦到一辆的士。一说自己去慈恩寺,当即被的哥劝阻,说那里就是几个大黑洞,因为比较隐蔽没什么人去。他一脸诚恳鄙视的表情,说那里根本没啥好玩的,要去寺院就去国清寺云云。
我说我是去上课,已经报名了是一定要去的,他就说他是喜欢去送慈恩寺的,那里连个公交都没有,只能打车,好多人去到一看,还要坐他的车回来。在路上他反反复复说了几次,我虽没有应声,但也心里有点犯嘀咕,心想先去到再说吧。其实寺院离客运站并不远,感觉不一会,就看到了路边慈恩寺的石碑,是新立的,并不雄伟大气。车从这里一拐就进入乡村土路,的哥说要是下雨要收50元,走一次车上都是泥。
说着说着,就拐到了一个院子里,果然对于我这个已经旅游过各类寺院的人来说,这里确如的哥所描述的,没有大寺院的气派和旺盛的香火,可能正直午休时间,偌大的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洞前都是施工的辅料和设备,几个建筑也都在建设当中。司机狡黠的笑笑说,没错吧,你还得跟我回去。我说我还是先打个电话去问问,但电话也没有打通,之前加过的义工的微信也没有回复,那一刻还真是有点心里没底。
就在这时,看到有人从客堂出来,我就进去询问。客堂里也是毫无雅致可言,看上去很临时。但在办理登记手续的师父却有种脱俗感,少言但坦诚。我本来连包都没有从车上拿下来,看到了这位师父我心里便踏实了,取了行李就让司机回去了。他还是满脸担忧生怕我受骗地说记我个电话把,想走的时候随时联系。
既来之,则安之,斯是陋室,但我又不是来旅游的,何必着这个相呢?就这样,我的慈恩寺禅修之旅开始了。
登记了身份证,领了修行用的灰色大褂,圣润师(其实我到离开都不知道这些僧人的名字,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问,还是离开后因为要写点体会向净喜师兄问到的)就开始给我安排房间,很奇怪,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就是这样的亲切自然,好像是一家人,他说看今天来的人多少,尽量安排2人一间,后来证明来的人不少,每一间都是4人住满。
房间很小,仅容下两张高低铺,床宽80,房间里没有风扇,更没有空调和电视,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有入住须知。3:30起床,21:00熄灯,同住的师兄感慨说从来没有这么早起过。我不怕早起,大学时就在国旗班要早起踢正步,之后在广播台要早起练声,也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平时也一般6点多起床,在深圳已属另类,但这个时间确实是有点太早了。
后来了解到这并不是针对本次课程的特别安排,而是这里从住持到义工都遵循的生活规律,也就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来这里就是为了修行,如果作风习惯与在家无异,又有何收获可期呢?
用餐的地方离住宿的地方不远,楼体仍未完工,但用餐秩序是超出我的人生经验的。
因为不懂佛门用语也不了解用斋的仪轨,只能用自己的词汇来描述了,不到之处,也请善知识赐教。第一次参与斋饭,虽然斋堂简陋,但清静井然,没有人讲话,男众、女众分区而坐,住持在中间的座上,先是大家一起念诵 ,然后是一位常住的僧人拿着小法器在斋堂内走动着唱诵仪轨,之后义工和伙房的僧人端着大盆依次在每个人面前经过,大家依自己的食量取用。
之前饮食过于挑剔了,嘴巴也吃刁了,在这边又遇到个矛盾,一方面周边没有商店、饭店,斋堂也是定时定量供应,一方面又怕不和自己的胃口,不能浪费而要硬吃进去,所以只能是学着前边师兄的样子按照很小的量取用了一点。事后证明我是多虑了,斋菜随谈不上可口,但吃起来很舒服。人在这样的氛围里很容易升起敬畏、忏悔之心,而且此心随之日盛,先放下不表,留待下文。
用斋前,住持开始开示,是一位带着眼镜的白胡子和尚,看不太出年龄,约莫40-50岁,皮肤很细嫩,但胡子又都白了。他声音不疾不徐,音量也不大,面容可掬,主要是讲到了吃饭要把碗拿起来,左手拿碗,右手拿筷,现代人很多人都喜欢趴着吃,这样不好。
嗯,这样其实确有好处,一是卫生而节约,因为嘴离碗近,造成滴漏撒落的机率大大降低,也不会弄脏桌子;二是不会窝着肠胃,更利于吸收。师父方便我们记住这个规矩,就讲到他之前反复强调但效果不好,后来他请大家观想下都是哪些有情是趴着吃饭的,大家就都记住了。于是大家莞尔,开饭。
饭菜简单、清淡(后来知道这些饭菜要么是寺里常住、义工自己种植的,要么是各地信众从当地寄来供养的,洗碗的时候看到僧人们吃得非常干净的碗,才体会到一点"佛门一粒米大如须弥山"的含义)。
每个人都正襟危坐,手捧饭碗安静的吃饭,期间有熟悉用斋仪轨的义工善意的提醒跷二郎腿及双脚乱放的师兄。有人陆续吃完在旁边的水台洗碗,没人放大水量也没人一直开着水龙头。等我们吃得差不多,伙房的义工和僧人才开始用餐,看到有人离开座位,没有将椅子放归原处,又会善意的提醒,或者就先去将椅子放好,方便其他大众出入。
不禁感慨佛门的教化之力,来自五湖四海百余人,乡音不同、习惯各异,但在几乎没有语言交流的情况下,就是靠着这个氛围、靠着僧人们的示范、靠着大家内心的善良,完成了这次如法的用餐,着实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每个人餐毕后在堂前向佛像行礼,斋堂外张贴着本次禅修班的课程表,按照时间有半小时左右的自由活动时间,大家就简单闲聊几句。住在我一个房间的师兄都年长我几岁,有宁波的有福建的。宁波的大哥一家三口来的,他家的小朋友估计是这次年纪最小的学员了。
虽然课表是晚上7点开始,但大家6点就换好了大褂,向洞窟里的大殿走去。
慈恩寺的大雄宝殿确有特色,建在人工开凿的岩洞里,而且洞中有洞,连绵不绝,按照智渡法师的规划,5年之后这里一定会是另一番景象。洞口大抵朝南,阳光从洞口照进去给佛像撒上一层金光,在第二天的游览时听净喜师兄讲,端坐中间的是本师释迦牟尼佛,两旁是阿难和迦叶尊者,再两旁是文殊、救脱两位菩萨,最外围一圈是药师七佛。
男众女众在大堂分列两边,靠中间过道的端头位置是身着袈裟的僧人,因为僧尼很少,所以女众那边打头的就是已经持戒的居士。每个人对应一个拜垫,两人共用一个小桌,里边有早课、晚课的诵文,诵文的内容很多,有些要念诵3-7遍,个别要念诵108遍以上。
念诵中有各种钟、鼓、大木鱼、磬等配合伴奏,期间不断有叩拜的动作。诵文中好多是用汉字标识的梵文经咒,念诵节奏和调子上也时有变化,有时会越来越快,而且很多字不认识,所以直到短修结束,我也无法完整诵读。
不过诵读的气场极大,震得我头极痛,有时不得不用手把头用力的按住,没有悟空的本事却落得悟空的毛病。事后我问圣润师,他说我要尊重经书和文字,这些都是先贤的智慧结晶,再一个这是在消业,是好事,之前他也有类似的情况出现。
人就是这样,有个人和你一样你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疼就疼吧。而且,念诵完成后头从眼睛往上逐渐的清凉,一种久违的清澈的感觉。我并不是自我心理暗示,直到回来后我的眼睛还是可以瞪的大大的,没有昏沉、眼皮很重的感觉。
在拜垫前念诵之后,大家又依次排开在接引广佛前念咒,好像是超度亡灵的意思吧,我也不太懂,下次去要去的时间长一些,普及一些基本知识。然后,大众合掌开始绕堂,随着南无阿弥陀佛的佛号一步步庄重前行,我就眼睛默默的盯着脚下前方半步的地方体会脚起脚落,心无旁骛,一路走完心中竟充满莫名的感动与喜悦。对于这些之前不以为然的形式也有了新的认识和体会,我知道我的内心开始接受了。
整个晚课估摸有40分钟,课后禅修正式开始,就在传说中燃灯古洞的般若堂里。住持智渡法师介绍了天台宗、慈恩寺的历史渊源,但并没有多讲,只是说末法时代,大家更适合依次地实修,禅宗也不仅是顿悟,更有实修的传承。
说完就让我们行起来,大家就开始绕着禅堂中间的供桌行走起来。法师和常住的僧人肩扛着香板走在最外圈,内圈是女众,中圈是男众。"手要甩开,左三右七,就是右手甩开的角度要大一些,方便向着圆心转弯……"法师一边走一遍介绍行香的流程,说过会听到"起"的时候,大众要弯腰低头,双手提起衣襟小跑起来,并附和一声"起",听到香板触地的时候要立马停住,每个人动作要协调,步伐要紧凑,如有不协调就会挨香板。
随着一声"起",大家跑起来,四位僧人已经在四个角站定,我们这边刚和完,另一位僧人的"起"声又来了,每位僧人的声调音色各有区别,但都是中气十足,余音绕洞。跑了十来圈,一声香板触地,大家纷纷停住,是的,纷纷,可能是对这个声音还不太敏感,也可能是注意力不集中,好多人都向前跨了不止一步,我也差点撞到前边的师兄。
再次敲击香板后,大家到拜垫上落座。好多人穿堂而过,挨了香板。原来我们跑香时围绕的供桌只能在这种情形下从前边穿过,其他时候只能从后边绕过。在随后的几天里我有两次差点穿堂被圣海师喝止,便长了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