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火车站 五台山佛乐:乐僧合作很重要 传统曲目日渐消失

2012年2月中旬,笔者有幸拜访了五台县政协委员、五台山佛教协会副会长、五台山佛教音乐(青庙音乐)传承人、南山寺住持汇光法师。

从矿工到出家,从师学习佛乐

汇光法师出生于1966年,五台山五顶之一的西台山麓繁峙县王家,俗名王还晟。远近村民大多笃信佛法,王家世代行善积德,虔诚敬佛,每辈均有出家之人。父母亲亦是虔诚的佛教徒,从小受佛法熏陶。

青年时期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外出打工,成为煤炭工人。面对矿井里不断的塌方事故,在多次救援中,对生死已经有了另一种认识。为此,他毅然辞职,在征得父母同意后求佛五台山。

1991年,汇光法师一步一叩到南山寺落发,拜万富和尚为师,由塔院寺高僧寂度大和尚亲授具足戒。参禅礼佛、受持戒规,同时学习吟诵经文的曲牌和演奏乐器的技艺。

"饱吹饿念。学佛乐是很辛苦的,寒冬腊月,哪天风大哪天练。不仅要掌握乐器音律,还得要练手脚功夫,有时手、脚会冻得脱一层皮。"汇光法师主修管乐一练就是二十多年。学习佛教音乐的演奏,不像城市里音乐学院里那样,五线谱、教授西方器乐。师父口传心授,乐器是几百乃至上千年来基本没有变化的那一套,乐谱是仅有少数人看的懂的工尺谱。

汇光法师说,如果没有师父的传授,徒弟仅有乐谱也唱不出曲调。这种教授方式,因师父地域、口音不同,逐步形成了曲调相同唱法却不同现象,使乐曲显得非常丰富。

佛乐需乐队合作,传统曲目日渐消失

"过去,五台山每个寺院都有佛乐队,学习佛乐也是每一个出家人的必修课。而且每年都在六月法会期间举行比赛,推选第二年的会首。能当上会首,那是庙里最大的荣耀!" 演奏佛乐,需要一个配合默契的团队,最少需要8—12名僧人组队,众僧手持木鱼、引磬、钟、鼓、笙、管、铛子、云锣等十余种法器和乐器,同声共吟。

清乾隆皇帝崇信佛法,曾六临五台,兴土木修建寺庙,并规定举行一年一度的六月法会,历时一月,称为奉旨道场。"现在,仅仅有菩萨顶、南山寺和殊像寺等少数寺庙保留着这一传统。"从他的言谈中不难看出遗憾。

据有关部门统计,青庙音乐留传下来的佛乐共有47首,由五部分组成:瑜珈焰口、禅门口诵,佛事散曲、三昼夜本等。但一些传统曲目已经在渐渐消失。"十几年前,我曾见过一本手抄的佛乐工尺谱,里边至少记录了上百首曲目。但后来听说已经丢失了,至今在没有面世!"汇光法师说,"现在有些寺院演奏的曲子已经过修改,成了现代的版本,一些专家听了,感到不伦不类,失去了五台山佛乐的原味。"

2003年11月20日中国佛乐道乐精粹展演在京演出,五台山佛乐团与北京佛乐团、江苏姑苏仙乐团、北京白云观道乐团、青海拉卜楞寺佛乐团、台湾佛光山梵呗赞颂团6个佛教乐团相聚中山音乐厅。古老神秘的五台山佛乐走出庙宇,登上音乐殿堂,令观众耳目一新。

拉卜楞寺已故的著名藏戏作家朗仓·开智格来合嘉错活佛(1890-1989)曾说:"拉卜楞寺乐队创建于第四世嘉木样时期,乐曲来源于五台山。" 拉卜楞寺演奏的曲目是300多年前从五台山流传过去的,而五台山的乐谱中已经没有了。

"铁打的寺院,流水的僧。"由于佛门弟子大多一生四海为家,云游不定,主要的任务还是修行,所以好的乐僧也明显存在流动性极强的现象,这也是五台山佛乐传承的一大难题。为抢救和保护这一文化遗产,南山寺在1986年挂牌成立了禅门佛事音乐培训班。汇光法师近年来更一直致力于收集整理遗存下来的曲目,并主抓佛乐培训班乐僧的训练。

目前,作为临济宗叉叉派的南山寺内,灵、慈、悲、万、汇、伽六和(辈分,即六世)共住同修,最老的乐僧已88岁高龄,最年轻的也24、25岁了,五十余名僧人中能演奏的在20人左右。

佛乐团申遗成功,演奏备受受公众好评

"我们每年举办一次水陆大法会,也经常受邀赴海内外做各种佛事活动和佛乐表演,省市县有大型活动的时候,政府和有关部门也积极推荐我们参加,给佛乐团创造了极好的展示机会。"

2011年3月19日,上海大剧院内人头攒动,梵音飘扬,由汇光法师带领的南山寺、殊像寺乐僧组成的佛乐团演奏的《吉祥佛韵》正式上演,成为"魅力三晋——山西文化艺术精品展演月"上最大的亮点,赢得满堂喝彩。佛教音乐特有的清新典雅、超凡脱俗、音韵幽远深长,使现场观众意念净化、身心合一,至今余音绕梁。据研究五台山多年的山西省社科院崔正森教授介绍。

1989年3月开始,五台山的佛乐团首次赴香港演出。20多年来,多次到韩国、日本、澳门以及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进行文化交流,都引起了极大轰动。

2006年5月20日,五台山佛乐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作为目前五台山保留庙堂音乐品种最全、演奏最广泛的寺庙之一。

2009年6月11日,汇光法师作为五台山佛教音乐汉传(青庙)音乐的唯一代表,被确定为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保护传承人。

五台山佛乐历史

五台山佛乐至今已有将近两千年的历史,被誉为"中国传统音乐的活化石"。渊源于印度佛教音乐。唐代由于佛教仪式的日益集体化、规范化,佛乐达到繁盛,形成独唱、齐唱、轮唱等多种演唱形式。元明代,乐器被引入五台山佛教,使五台山佛教仪式艺术性大大提升。

史料记载,中国的佛教音乐分为南北两派,南方佛乐委婉、清秀;北方佛乐深受古印度音乐影响,古朴、典雅、庄重、肃穆。五台山佛乐为北方佛乐的代表、"箫笛箜篌,琵琶筝瑟,吹螺振鼓,百戏喧闻,舞袖云飞,歌梁尘起,随时供养……"北魏北齐时五台山佛乐盛况的短诗佐证了佛乐在当时的重要和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