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蝶衣家庭 陈燮阳与陈蝶衣的父子恩怨

2018-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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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在庆祝建党95周年音乐会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风采依旧的指挥家--陈燮阳.下面转摘一段陈燮阳与陈蝶衣的一段恩怨故事.陈燮阳(1939~ ) 江苏武进鸣凰人.1939年出生在一个文化底蕴深厚的读书人家庭,父亲陈蝶衣为一代词作家,母亲是个京剧爱好者. 陈燮阳现为上海交响乐团名誉音乐总监.中国国家交响乐团特邀指挥.1984年出任上海交响乐团团长,1986年被任命为上海交响乐团音乐总监,成为中国文化发展史上第一位文艺院团的总监.陈蝶衣家庭 陈燮阳与陈蝶衣的父子恩怨陈蝶衣(1907.10.17~200

在庆祝建党95周年音乐会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风采依旧的指挥家——陈燮阳。下面转摘一段陈燮阳与陈蝶衣的一段恩怨故事。

陈燮阳(1939~ ) 江苏武进鸣凰人。1939年出生在一个文化底蕴深厚的读书人家庭,父亲陈蝶衣为一代词作家,母亲是个京剧爱好者。 陈燮阳现为上海交响乐团名誉音乐总监、中国国家交响乐团特邀指挥。1984年出任上海交响乐团团长,1986年被任命为上海交响乐团音乐总监,成为中国文化发展史上第一位文艺院团的总监。

陈蝶衣家庭 陈燮阳与陈蝶衣的父子恩怨

陈蝶衣(1907.10.17~2007.10.14)原名陈元栋,笔名狄薏、陈式、陈涤夷、玉鸳生、方忭,江苏常州武进人,中国著名出版家、作家、填词家。1933年他创办我国历史上第一张有影响的娱乐报刊《明星日报》,并策划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众参与的选美活动——“电影皇后选举大会”,选出了中国第一位电影皇后。

陈蝶衣家庭 陈燮阳与陈蝶衣的父子恩怨

[1]  1941年6月创办我国老牌名刊《万象》,并出任首任主编.1946年为电影《莺飞人间》的插曲《香格里拉》作词,1952年移居香港,1961年编写了黄梅调电影《红楼梦》的剧本,1988年获香港电台颁发第十届十大中文金曲金针奖。

代表作品:《南屏晚钟》、《情人的眼泪》、《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2007年10月14日下午三点,在香港医院逝世,享年100岁。

陈蝶衣家庭 陈燮阳与陈蝶衣的父子恩怨

陈燮阳:30年父子恩怨化作心中的敬佩

文/陈洁瑾

两个中国乐坛无法磨灭的人物,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是父子。父子分离30年,对于那个知名的父亲,儿子曾经绝口不提,因为在他心里还有一股难以释怀的怨恨……

前不久,上海机场大厅里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先生,拄着拐杖蹒跚着走了出来,他身边还有一个比他略为年轻些的老夫人。两人气质不俗,年纪又那么大,路过的人都不由多看他们几眼,想这老人家还坐飞机远行。更叫人惊奇的是,不一会儿居然有好些记者向老先生冲过去,纷纷问着老先生此行的目的。

老先生可能耳朵有些听不见了,记者问了好几遍,他才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我来看看我的大儿子和他媳妇。最近我还看到电视上他指挥了《上海之春》,他很有作为,我很高兴有这么个儿子继承了我的工作,把它发扬光大。他要比我更有作为,因为他是面对着听众的,不像我只是在家里,在写字间里写词,他是面对群众的指挥呀!

他的太太是我大儿子的好帮手,这使我也很高兴。”老先生面露喜色,但说到后面声音居然有些哽咽了,看得出来老先生很激动。

这个老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引来那么多记者。他从哪里来?他的儿子又是谁呢?只是见见儿子为何叫老人家如此激动?

这当中隐藏了太多的故事。老先生或许我们不认识,但他写的歌却一直传唱至今,《凤凰于飞》、《南屏晚钟》、《情人的眼泪》,这些都是出自他手的经典之作。老先生就是著名的词作者陈蝶衣,早在70年前,就是上海滩的知名人士,他的名字曾传遍东南亚,现在他已是97岁高龄了。

而他的儿子,更是名声不小,留着地中海式的长发,一副金边眼镜,手举指挥棒,他的形象即使是不关注音乐的人也会记得。他就是66岁的陈燮阳,上海交响乐团的"掌门人",著名指挥家。

陈蝶衣对于儿子如今的成功,他的激动跟感慨更甚于一般的父母,因为他知道儿子的成功靠的全是自己,跟他这个出名的父亲没有一点关系。很少有人知道,他们这对父子之间有着怎样的恩怨情仇……

儿时的记忆中对父亲只有恨

在陈燮阳从小的记忆中,父亲就只是一个“偶尔”出现的人。自他有记忆起,父亲就不和他住在一起。陈燮阳的生活中只有母亲、姐姐和外公外婆,父亲不过是偶尔来的一个“客人”,父亲即使来看他,也说不上什么话。

父亲独自住在外面,陈燮阳差不多10岁时知道父亲原来不是一个人住,和父亲住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所以对父亲,陈燮阳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如果有,那也是恨,这恨是随着母亲的,母亲是他最亲的人,母亲的恨也是他的恨。

母亲一直是闷闷不乐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在外同居,她怎么能开心呢?虽然父母亲婚姻的不幸,让陈燮阳过早地体会了人生的不如意,但在母亲身边的日子仍然是他一辈子取之不尽的美好回忆。母亲朱铭庆出身于书香门第,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尤其擅长山水画,在上世纪30年代曾同当时上海的四大才女一起举办过画展。

在陈燮阳的印象中,母亲是一个漂亮而温柔的女子,又多才多艺,如此优秀的母亲为何还是留不住父亲的心呢?这是陈燮阳想不明白的,父亲喜欢的那个女人难道比母亲还要优秀吗?

父亲陈蝶衣是当时上海滩颇有名气的才子,不仅创作歌词,还是《明星日报》、《万象》杂志的元老,在上海的报业、音乐界、电影界都有相当的知名度。照理说,这样的父亲跟母亲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佳偶,为何父亲会抛下母亲呢?陈燮阳的外公外婆、祖父祖母当初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做主让他们两人成了亲。

原本以为门当户对,两人应该会很幸福。但是万没想到,父亲陈蝶衣不满包办的婚姻,让祖父祖母的心意落了空。父亲对于结婚前从未谋面的母亲,从开始就没有多少好感。

而母亲的才气在父亲眼中也并非什么优点。虽然父亲自己喜欢文学艺术,但他却不愿看到自己的妻子也痴迷于其中,而不去料理最基本的生活。母亲的确不是一个善于打理自己生活的人,或许就是这个原因,让父亲早早地离开了家,投向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跟父亲在外同居的女人,比父亲小了差不多10岁。陈燮阳一直不知道她跟父亲是怎样相识的。后来这个女人成了陈燮阳的继母,直到今天,她还跟父亲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父亲应该真的是很爱她。可见父亲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只是他的情从来都不在母亲身上。

这点,是陈燮阳最痛恨父亲的地方。父亲喜欢的这个女人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会计,她怎么能跟母亲相比呢?但是父亲对着她,总是温柔地笑,她也是。她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她还有一手好厨艺,这点陈燮阳也不可否认是母亲远不及她的地方。她跟父亲走在一起,会不经意地靠着父亲,然后帮父亲把衣领翻翻好,衣角拉拉直,这些都曾让陈燮阳感到讨厌。

郁郁寡欢的母亲在39岁时因为癌症过世了,那时的陈燮阳只有12岁。他一直记得母亲去世前的那段日子,母亲时常忘着窗外发呆,然后静静地流着眼泪。母亲的死,让他对父亲的恨又增添了一分,如果父亲在身边,母亲怎么可能那么早地离去?

有一天父亲突然带他回了常州武进县老家,祖父祖母住在那里。父亲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交代,好像只说了,叫他好好念书之类,陈燮阳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唯一清晰的是,自从那天父亲走后,他们父子一别就是30年。

成长的道路上,没有父亲的影子

父亲离开后,就再也没了音讯。跟着年事已高的祖父祖母,陈燮阳有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孤儿。生活又特别艰苦,尤其是在乡下,连个像样的学校也没有。真是很难想象,在这样条件下成长的陈燮阳,是怎样成为如今全世界知名的指挥家的。

幸好,他还有一个姐姐。母亲去世,父亲远走他乡,长姐如母。姐姐从朝鲜战场回来,被调到了现在的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任歌唱演员。当时,在常州武进县读书的陈燮阳,对音乐天生的敏感和热爱已十分突出。他看到邻居家墙上挂着一把破京胡,他就借来把玩。

他与小伙伴一起去抓蛇,把蛇皮剥下包在京胡上,没有马尾,就弄来牛尾巴毛做琴弓。哈!有声音啦!而且,没有老师教,陈燮阳硬是自己把一个个音拉出来,并越拉越好。二胡成了陈燮阳课余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这一切,姐姐都记在了心里。

1953年的夏天,姐姐在报纸上看到,当时的中央音乐学院华东分院附属中学(后来的上海音乐学院附中)的招生信息,尤其是“学校提供学费和助学金”的字句,让她的眼睛一亮。身在南京的姐姐立刻写信回家,叫陈燮阳乘车去南京。然后姐姐陪着陈燮阳到上海报名考试。穿着一件祖母做的白布汗衫,背着自己的二胡,在武进县街上新剃了一个农村头,14岁的陈燮阳走上了他的赶考之路。

姐弟两人来到上海音乐学院附属中学招生处,没想到差点吃了“闭门羹”。原来招生简章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招生对象是小学毕业生,而姐姐当初看到是中学招生,又能免学费,一激动,没看清细则,当时陈燮阳已经读初二了,学校不同意他报考。

一听此言,姐姐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再三地恳求,“给他一个机会吧,请老师听他拉拉,哪怕不录取,听听也好!”也许是姐姐的泪水打动了招生老师,他们不忍心看到远道而来的姐弟俩太失望,校长同意破格进行面试。

陈燮阳先用二胡拉了《二狼山》,又唱了一段《歌唱井冈山》,他灵敏的乐感,让几位老师喜上眉梢。几位老师一致同意给陈燮阳一张准考证,编号为“特1号”。在通过了文化考试后,陈燮阳如愿被上海音乐学院附中录取了,从此正式走进了音乐的殿堂。

刚进学校,陈燮阳觉得到了天堂一样。就连第一天吃的饭菜他至今都还记得是萝卜红烧肉。那顿香喷喷的饭,陈燮阳一辈子都忘不掉。陈燮阳知道能有这样的机会念书,得来不易,他很珍惜。有些同学生活条件不错的,礼拜六回家,礼拜天晚上回来,都带着大的饼干桶。可陈燮阳没有,姐姐要负担他的生活费已经不容易了,他哪儿也不去,礼拜天他就在学校里面练琴、听唱片,他比谁都学得刻苦。

在附中的7年里,除了姐姐、姐夫偶尔来看他,他没有再见过一个亲人,学校就成了他的家,他学会了忍耐,忍耐没有亲人的孤单,忍耐生活的艰难。一次,姐夫到上海出差,看到陈燮阳的跑鞋开了一个大窟窿,在寒冬里脚面已被冻得通红。

姐夫鼻子一酸,把自己的鞋子脱下和陈燮阳的对换。类似的事有太多太多,而姐姐、姐夫又能来看他几次呢?这些苦,陈燮阳都一个人默默承受了,他更加投入音乐中。1960年,陈燮阳升到了本科指挥系,一个未来的指挥家,就这样慢慢诞生了。

30年后,父子相见泯恩仇

这么多年,陈燮阳早就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他从不曾向他的同学、朋友们提起他有个出名的父亲,很多人以为他只是一个“孤儿”。他也曾想起过他的父亲,但那被调动的情感只有恨,恨父亲弃他于不顾。

时光流逝,上世纪70年代初,陈燮阳已逐渐崭露头角,芭蕾舞剧《白毛女》、《红色娘子军》使他的指挥才华显现并赢得了全国性声誉。同时他也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妻子王健英是个京剧演员,两人也算是同行,感情非常好。

妻子常常心疼陈燮阳:“他从小家境凄凉,不爱和人说话,寒暑假也在学校过。一点点工资、补助全部买乐谱和资料了。我认识他时他连件毛衣都没有,棉衣里面就是衬衣了。他的第一件毛衣是我买了两斤毛线织的,第一件丝棉棉袄是我妈妈给他做的。小时候苦惯了,谁对他一分好,他都记成十分,更是叫人心疼。”

有了妻子的关心,陈燮阳也渐渐变得开朗起来,他曾动情地对妻子说:“我母亲走得早,父亲离得太远,这辈子有你,我才觉得有了自己的家。有了你,我觉得老开心老开心的。”

沉浸在与妻子的甜蜜的爱情中,陈燮阳慢慢地能够理解父亲当初反抗包办婚姻,追求自己幸福而“出走”的心情。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多年来埋藏在陈燮阳心里的积怨渐渐被思念替代了,虽然这份思念只是偶尔在心头闪过,但至少在想起父亲时的那份恨意已经慢慢不见了。不管怎样,当初“出走”的那个人,还是他的父亲,即使有再多的恨,也被岁月抹平了。

可是父亲早已音讯全无。何况在当时,有海外关系是一件需要遮掩的事,父亲是否还在世,他也无从得知。他想这辈子,他们父子可能都无从相见了。

直到改革开放后,一个香港的朋友无意间问起陈燮阳,怎么不联系你父亲?听说他老人家还健在,身体不错。陈燮阳这才有了父亲的消息,想想应该在父亲的有生之年,让他知道自己的情况。父亲在香港也算是个名人,他的地址很容易就找到了。

时隔26年,陈蝶衣收到儿子的信后,老泪纵横,思念、歉疚、兴奋,再加上儿子的宽容,激动得不能自已,当即就题了一首诗,以寄托自己的心情。其实陈蝶衣这么多年又何尝不想念被自己“抛弃”的子女呢!怎奈时势所迫,陈蝶衣也无法跟老家联系,何况老家的父母早已过世了。

在陈蝶衣写的诗词里面有一段《燮儿无音讯》,说的就是没有陈燮阳的消息;另外他写的一首歌《我有一段情》,表达了他思念子女,思念故乡的心境。这些是陈燮阳后来才知道的,他才明白原来那个他曾以为不负责任的父亲,还是想念他的。

陈蝶衣曾希望儿子能到香港发展,但是陈燮阳不愿放弃自己的事业,不愿离开培养他的土地。后来陈燮阳到香港的演出的机会多了,父亲每次都会来听他的音乐会。有时陈燮阳并没有通知父亲,但陈蝶衣一直留心着报纸,看到陈燮阳要来演出了,就去买票,他是惦记儿子的。

但是父子两人见面的机会毕竟还是很少,每次见面也只是关心一下彼此的生活,父子两人都不是善于用语言表达情感的人,30年的分别,父子间的隔阂总还是存在着。

2002年,澳门举行"陈蝶衣作品音乐会",登台指挥的是陈燮阳。在那场澳门音乐会的结尾,陈蝶衣在人们热烈的掌声中走上了舞台,与他的儿子陈燮阳深情地拥抱,这也许是他们父子间表达感情的最简单也是最真诚的方式。那一年,陈蝶衣94岁,陈燮阳63岁,这场音乐会是父子两人人生中的第一次合作。

无论对父亲的情感怎样,陈燮阳都不能不敬佩父亲的才华,父亲写的歌一直流传到现在。除此之外,他只能用一首曲子来表达与父亲的关系——《命运交响曲》,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