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邀马东 《十三邀:许知远对话马东》给我的一些启发

前天看了一下《十三邀》第二季,这季第一期是许知远对话马东。我对马东其实不太了解,因为没看过《奇葩说》,但是看完这期节目之后,我觉得马东是一个活得很明白的人,人一旦活明白了就不会再纠结。这期节目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马东的这种不纠结和许知远的纠结和困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马东和许知远的对话中,让我最有共鸣的是马东那句“这个世界上只有5%的人愿意积累知识、了解过去,剩下的95%只是为了活着”。这句话并不是马东对大众的贬低,他仅仅是还原了事实。许知远之所以会如此纠结,就在于他不接受这个事实。

活明白了的人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那就是尊重事实,能够认清“实然”和“应然”之前的区别,当个人信念与事实发生了冲突的时候,他会选择事实而不是活在自己的信念中。许知远的纠结来自于他对信念的坚持,他认为文化应该是“精致化”的,而不应该是庸俗和“粗鄙化”的,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应该追求更有品质的东西,而不是肤浅且粗俗的大众娱乐。

许知远把莎士比亚当作精英文化的代表搬出来,用来与当今这种大众文化进行对比,他认为文化在倒退。马东却给予了非常精彩的“反击”,他认为文化并没有倒退,大众审美并没有发生改变,人们对于娱乐的向往是本能,只是每个时代的娱乐形式不同。

现在和过去的差别,不过是信息传播手段带来的改变。人们多了很多发声的渠道,每个人都成了媒体,这些大众的声音在过去是听不到的。过去的大众同样喜欢这些娱乐性的内容,只是过去的大众并没有在历史舞台上留下痕迹,所以我们看到的文化其实是沉淀的结果。

马东对于大众文化的理解让我想起了《十三邀》第一季中许知远对话陈嘉映的那期节目。在那期节目中,许知远也表达了同样的不满与困惑,他问为陈嘉映何现在的大众都喜欢低俗的东西,陈嘉映的解释是,那是因为我们处在一个平民化的时代,过去的老百姓也喜欢这些庸俗的东西,喜欢听故事和八卦,只是过去没有人关注他们而已,所以不是大众变得庸俗了,而是他们受到了过去不曾有过的关注,其实大众的水平一直都没有变。

高雅与庸俗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高雅与庸俗的问题,但是在看这期《十三邀》的时候,我不自觉地想到了《坚毅》中安杰拉·达克沃思关于刻意练习和心流的思考,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高雅与庸俗,或者说高级趣味和低级趣味之间的本质区别。

在关于坚毅的研究中,安杰拉·达克沃思发现,拥有坚毅品格的孩子会在练习上花更多的时间,但是是否花更多时间就能拥有成就和卓越呢?当然不,我们身边就有太多人,他们有着十几年的工作经历,但是能力却似乎一直停滞不前。所以,坚毅不仅取决于一个人在某项技能上投入了多少时间,还在与投入的质量。

在如何评判投入质量的思考上,安杰拉·达克沃思了解到了安德斯·艾利克森的“刻意练习”理论,刻意练习才是卓越和成就的前提。在深入了解刻意练习的过程中,安杰拉·达克沃意识到刻意练习是一个需要超级多努力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练习者体验到的愉悦感其实很少,而且高度集中注意力去努力,很容易让人感到疲劳。

这似乎和心理学家,米哈里·希斯赞特米哈伊提出来的“心流”理论并不一致,因为希斯赞特米哈伊认为高手的标志性体验就是“心流”,而心流是一种能够让人忘记自我、忘记时间的愉悦感。

不过,安杰拉·达克沃思最后对这个“矛盾”给予了自己的解释,她认为刻意练习是一种行为,而心流是一种体验,我们必须通过刻意练习来提高自己的技能,等到了技能熟练的程度之后,我们就能产生那种“技能匹配挑战”的心流体验。

这让我想起了这句话:你必须非常努力,才能看上去毫不费力。在任何一个领域,想要体验到那种忘我的“心流”体验之前,我们必须经历很多“痛苦”的刻意练习过程,就像我此时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内心是非常愉悦的,我很享受这个将脑子里的想法通过指尖敲击键盘的方式呈现在眼前的过程,然而,要达到这种状态,背后其实是需要很多积累和努力,这个积累过程并不一定是愉悦的。

这些和高雅与庸俗有什么关系呢?很简单,相比高雅,庸俗是一种低级一点的乐趣,也就是它满足的是人本能层面上的需求,而高雅之所以是高级的,就在于它是必须通过努力才能获得的,也就是说要体验到这种高级一点的乐趣,我们首先必须经历一段时间的刻意练习,必须为之付出努力,比如歌剧、诗词、思想类著作,乐器,或者某项运动等等,这些都是必须有一定积累才有能力去欣赏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现在很多人花时间去学习不同的技能和知识,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它会让我们有能力去欣赏那些更加高级一点的文化,能够让我们的生活充满不同层面的乐趣。当然,我并不否定大众娱乐的价值,因为我们都是人,都有着人最底层的本性,我们底层的本能需求也需要得到满足,况且这种娱乐是一种非常放松的方式,它也是快乐的一种。

但是,我认为我们的生活中不能只有低级乐趣,而是需要有一些更加高级的追求,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很多高级乐趣值得我们去感受和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