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花坦蝴蝶杯 齐花坦传 深意《蝴蝶杯》
《窦娥冤》在燕赵大地处处开花。为了使更多观众看到这出戏,1996年,在齐花坦的策划下,这出久经舞台实践的戏又改编成了戏曲电视剧,由她的学生,保定市河北梆子剧团的李玉梅主演,齐花坦担任艺术指导。这部片子播出后,不仅受到了观众的好评,还获得了中国电视戏曲展播奖、河北省第五届电视“奔马”奖等多种奖项,齐花坦为此感到很欣慰。
随着全国形势的转变,不少剧团开始搞改革,实行承包制。这是新生事物,自然会出现不少新的问题。
齐花坦排完《窦娥冤》不久,河北省河北梆子剧院作为河北省剧团体制改革的试点已开始行动,主要演员可以承包剧团,组阁班子,梆子剧院转眼分成了两个团。
一辈子只想受别人领导的齐花坦还没有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家已推选她当了河北梆子剧院二团的团长,并且是以全票通过。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身在其位,必思其职。齐花坦感谢大家对她的信任,她一心一意要带好这个团。她认为,体制改革的最终目的是使剧团增强活力,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河北梆子剧院不管分为两个团,还是分为三个团,都应该在党的领导下,团结一致,共同把河北梆子事业搞上去,而不是脱离党的领导,搞帮派体系,搞惟我独尊。
剧团承包后,因演出场次、人员结构直接和个人收入挂钩,在全国范围内出现了承包后的剧团不要导演现象,目的就是少给导演发一份工资,其他人就可以多增加一点收入。
齐花坦对此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她认为,剧团承包不能急功近利,要有长期打算,要按正规路子走。就跟农民承包果园一样,有的一心想多增加收入,不肯疏花疏果,结果把树累死了。有的农民为了尽快见效益,只用化肥催果,不用底肥提高地力,时间一长,土地氮磷钾比例失调,不仅不能增加收入,还会大大减产,甚至使土地板结或荒芜。
剧团也一样,即便是承包,也不应搞短期行为。导演是演员的一面镜子,剧团没有导演,演员就好比盲人骑瞎马,演出的好与不好自己心里没有一点底,这样演几场还可以,如果长此以往,就有可能使演出水准下降,就会影响事业的发展。
艺术需要不断增加营养,就像机器需要不断加油一样,如果为了省钱就不加油,时间一长,机器非得报废不可。尤其对于有创造性的演员,就更需要导演及时鉴定自己突然生发出的一些想法和动作是否正确,是否有保留价值。
齐花坦排除各种不同意见,坚决要保留导演。她从小接触导演较早,生搬硬套的东西少,创造性的东西多。她常说,戏曲永远离不开导演,演员不能外在行,内在空,只有方方面面紧密配合,才能使剧目常演常新。
实践证明,齐花坦这种做法,对剧团演出水平的不断提高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蝴蝶杯》是齐花坦的主要演出剧目之一,按理说,轻车熟路,过去怎么排的怎么演就是了。齐花坦不同于一般人,每一场演出都很投入,因此,就会随着剧情的发展和感情的变化冒出一些新的东西。比如“投县”一场,胡凤莲向田云山夫妇诉说她如何放走田玉川时有这样几句唱:
白日里众官兵布满江岸,放公子又恐怕再起祸端。无奈何等到了三更夜半,悄悄地放公子离了渔船。
按传统的表演方法,胡凤莲唱这一段时是很自豪、很轻松的,因为她把公子放走了,她暗示夫人,我已和你家公子相爱,公子把传家之宝蝴蝶杯赠送我做了定亲信物。可齐花坦演到这一段时却弄了个“猴吃麻花--满拧”。她把自己当成了现实生活中的胡凤莲,设身处地想想,从小没有娘,一个老爹也被恶少打死了,遇上的田公子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是自己惟一可以依赖的亲人了,可自从悄悄放他离开渔船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他如今在哪里?他是死是活?是被人抓走了,还是被豺狼虎豹吃了?她的全部感情沉浸在对公子的思念、担忧之中,那是一种深沉的爱,一种无法掩饰的爱。
胡凤莲不知不觉走到了台口,在茫茫人海里寻找、眺望,眼泪不由掉了下来。当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事被夫人看破,马上转到椅子后边,手擦眼泪掩饰着,又露出少女的羞涩。
这段的表演是无意中创造出来的,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却把人物的心理层次表现得是那么准确。
导演田大川兴奋地说:“好!太好了!这一段要保留下来。”
导演袁耐梅也高兴地说:“花坦,这个突发性的动作含义太深了,一下就提高了人物的品位。”
两个导演都肯定了这个动作,证明它是有价值的。后来每当演到这里,剧场效果都特别好。演员的表演能引起观众的感情共鸣,这种创造就是成功的。
有创造性的演员,最可贵的是能不断从内心迸发出一些新的东西,就和作家突发的创作灵感一样,这些东西不是外型模仿能做到的,必须要动真感情。有些人模仿别人一辈子,也出不了属于自己的新东西。齐花坦执意让导演跟剧团,就是为了让他们及时提醒演员,哪些东西是对的,哪些东西是需要修改的,只有这样,才能使剧目越演越好,越演越有新意,演员也越演越有长进,越演在观众中越有威信。
齐花坦的做法,得到了有关部门的充分肯定。后来,中央文化部组织调查组对实行体制改革的剧团进行调查,他们说:“齐花坦,不简单,你是剧团实行承包后全国第二个要导演的,好,有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