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冠华夫人龚澎照片 外交官乔冠华和夫人龚澎的爱情故事
在中国外交史上,除了像周恩来、陈毅、乔冠华那样优秀的男外交家,还有一大批闻名中外的外交官夫人。她们或本身就是外交官员,或身为外交官的夫人,通过自己的各种优势与努力,为中国的外交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外交讲究对口,通过夫人斡旋成功的外交事件不乏先例。这里记叙的是台前幕后的女性外交生活片断,涉及到:曾任联合国副秘书长毕季龙的夫人胡济邦;外交部部长乔冠华的夫人龚澎,副部长章汉夫的夫人龚普生,副部长、大使王稼祥的夫人朱仲丽,副部长、大使黄镇的夫人朱霖,副部长、大使章文晋的夫人张颖,大使陈叔亮的夫人康岱沙,等等。
外交官夫人中有对“姐妹花”
外交部素有才子“二章一乔”之说,“二章”指章汉夫、章文晋,两人都任过外交部副部长。“一乔”指乔冠华,任过外交部长。章汉夫的妻子是龚普生,乔冠华的妻子是龚澎,她俩是亲姐妹。龚普生大龚澎一岁,是燕京大学一对有名的“姐妹花”。
龚普生毕业于经济系,龚澎毕业于历史系。抗战开始,周恩来在重庆的南方局聚集了一大批热血精英,其中包括二章一乔和后来他们各自的爱人:龚普生、张颖和龚澎。龚澎当周恩来的英文秘书,张颖当文化秘书,龚普生后来被周恩来派到美国,她在那里和美国总统罗斯福的女儿交上了朋友。那里的人普遍认为龚澎、乔冠华是才女才子,天生一对。可他们俩谁也不愿先开口提这事。
一天,周恩来急了:“唉,你们到底准备拖到什么时候?”乔冠华局促地拍口袋摸烟,一看周恩来桌上放了一块“请勿吸烟”的小牌子,把掏烟的手垂了下来。龚澎看在眼里,对周恩来说:“我从小说里看的,人家西方人不抽烟情绪就不高。”“你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呵,你看龚澎连你抽烟都不反对,你还有啥子说的?”周恩来望着乔冠华,起来拿着禁烟的小牌子,哈哈大笑:“我这里是禁烟不禁婚呀,你们商量个时间。”
两人结婚后,仍然好强,当众常争得面红耳赤,其实十分恩爱。乔冠华才气横溢,每每语惊四座;而龚澎政治上更强,主意更多。有次,他们外出活动,发觉后面跟了个“尾巴”,龚澎说应该整整这些小特务。于是他俩停下,猛转身,挡住两个特务的去路。他们便教训特务:“什么事不能做,却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以后再盯梢,”龚澎指指旁边的人群:“就把你们拉去示众!”两个特务被训得满脸臊红,连声说“不敢不敢”,转身逃去。
周恩来点破他俩的“窗户纸”
龚澎因为外事太忙,章文晋做了周恩来的第二任英语翻译。抗战胜利后,周恩来从延安回重庆,张颖随行。她上飞机较晚,一位年轻人给她让座。张颖问他:“你是章文晋吧?”章很奇怪:“你怎么认识我?”年轻活泼的张颖笑了:“延安有人说过你啊。”后来重庆人员移到南京,章文晋跟着周恩来先走了。张颖跟董必武后去,在南京他们第二次见面。
章文晋不爱说话,与活泼天真的张颖正好相反。张颖到上海《群众》杂志任编辑。有天周恩来问:“小张,你到底怎么打算?”张颖有些为难,她有个男友在国外搞地下工作,可老是阴差阳错联系不上。周恩来说:“你这事虚无飘缈得很,你也不小了,要疏散了,两条路,一条去香港,一条去解放区。
你怎么打算?”张颖仍然犹豫。周恩来有一天请张颖和章文晋吃饭时,问张颖:“章文晋去解放区,你呢?”张颖笑着回答:“我去香港。”周恩来说:“你任何时候把你和文晋的事想通了,任何时候都可以回解放区。
”周恩来又说了许多章文晋的好处,张颖有些心动。但她还是去了香港。乔冠华和龚澎也在香港。龚澎对章文晋印象好,也劝张颖。在香港工作不好开展,加上原来的男友联系不上,张颖决定回南京。
临走时,张颖问龚澎:“恩来在我临来时找我谈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龚澎大笑:“你这人怎么啦,这都不明白吗?肯定是章文晋跟恩来谈过了嘛!”张颖到达上海时,章文晋意外地出现在码头:“到我家去吧?”1947年春节,张颖成了章文晋的新娘。
夫人们大“闹”学习班
新中国建立后,“二章一乔”分别被派到上海、天津、北京做外事工作,“二龚一张”也“各归其主”。大批从战火中走来的外交队伍也向北京开进。在涿县开往北平的专列上,保健医生朱仲丽要毛泽东适当注意休息。毛泽东说:“王稼祥同志要去任首届驻苏大使,你将来当起大使夫人来,会对稼祥有很大帮助的。
”朱仲丽说她不喜欢“夫人”的称呼,毛泽东笑了:“你丈夫是外交官嘛,你必须得称之为‘夫人’了。要知道,大使夫人也是外交官,要发挥作用。”
不管怎么说,朱仲丽毕竟是名人朱剑凡之女,又到过苏联,对出国当夫人还可接受。反应强烈的是那些不懂外语,又没出过国,从黄土地下来的“土八路”夫人们,叫她们脱下军装,穿上旗袍,可炸了窝。周恩来专门为她们请来了礼宾教官,这个教官正是不久前从苏联大使馆回来的胡济邦。
她可是个传奇人物,是中国派到苏联的第一个女记者,一生大部分时间在国外,曾与斯诺一起活跃在二战苏德战场上,采访过列宁的夫人、弟弟,铁托元帅,以及朱可夫等苏联名将领。
她曾打入国民党外交部,担任国民党驻苏大使馆新闻秘书。直到国民党驻苏大使馆于1949年3月起义之后,这个在隐蔽战线上战斗了近30年的红色战士,才公开身份回到祖国,参加人民政府外交部的筹建。
她指着一位夫人的旗袍,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的内裤太长,都露在旗袍开衩外面了,必须穿衬裙,知道吗?”准备去匈牙利当大使的黄镇夫人朱霖,穿了件连衣裙,解开领扣,把里面的汗背心往领口拽了拽,觉得很漂亮。但胡济邦直摇头:“不行,背心不能露出来,这样人家会认为不礼貌。
”胡济邦指着夫人们的发型说:“解放区的发型不符合外交场合要求,要烫发,搽上点粉,抹点口红……”朱霖泄气地说:“我不干了,最好选能干的去!”之后,开始学吃西餐,服务员递上一盘水,朱霖想喝,胡济邦制止:“这是吃完水果后洗手的水,不能喝。”朱霖说:“真是活受罪!”
几天后,大使夫人们闹了起来,说她们为工作而来,怎么能去当夫人、太太呢?有的还闹离婚,想以此“威胁”组织。还推朱霖和韩念龙的夫人王珍为代表,找周恩来。邓颖超以自己在国统区当“太太”的经历现身说法,才止住了这场风波。许多将军大使听说夫人们闹到总理那里去了,都大发脾气地凶了她们一阵。
各显神通,也各有苦衷
1954年3月,周恩来带领200人组成的政府代表团,出席日内瓦会议。龚澎作为新闻发表官,朱仲丽作为随团医生同行。龚澎和另一位发言人黄华每次会议后都要去新闻中心发布消息,总是能够对各种问题对答如流。一些不怀好意的记者刁难,她也能出色地进行驳斥。
后来,一些西方记者攻击另一些称赞龚澎为“年轻优秀的发言人”的记者时,动气地说他们是被“女发言人的美貌所迷惑”。龚澎听了捂着嘴直笑。因为在她和黄华背后,有好几个“后台老板”:有乔冠华准备“炮弹”,更有周恩来、张闻天、王稼祥等大政治家在指点。
1956年,东欧风云突变,发生了匈牙利事件。胡济邦以人民日报记者的身份前往匈牙利采访,一年多写了大量的战地通讯和内参,为毛泽东和中国政府决策东欧事务提供了依据。后来,匈牙利总理卡达尔访华时对毛泽东说:“你们派的记者胡济邦很勇敢,工作非常出色!”毛泽东回答:“是的,我也是从她的报道里才知道你们的情况。”
1956年宋庆龄副主席访问印尼,住在总统府,由即将担任印尼驻华大使的夫人陪同。有一天,宋庆龄站在阳台上,朱霖和印尼大使夫人在一旁陪伴。忽然,印尼大使夫人把宋庆龄拉到阳台中间说:“我们照个相吧!”说着就把摄影师叫来,她自己站在中间,让宋庆龄站在旁边,朱霖站在另一边。
摄影师正对镜头,朱霖一想:不对,宋副主席怎能站在旁边呢?她从印尼大使夫人背后一下绕到了宋庆龄的右边,刚站好,咔嚓一声,相照好了:宋庆龄居中,她和印尼大使夫人站在两侧。回到房间,宋庆龄欣赏地打量朱霖:“唉哟,你真聪明,来得真快呀!”
出入王室与总统府的女外交官
20世纪60年代,大使陈叔亮的夫人康岱沙和大使黄镇的夫人朱霖分别跟丈夫到了柬埔寨和法兰西。大使夫人的活动更多了。康岱沙面对的是柬埔寨王室。王后生日,康岱沙让人送去中国菜。王室礼宾局长对司机和翻译说:你们看,给王后陛下的菜她都分一半给莫尼勒亲王,莫尼勒亲王对你们大使馆的菜特别欣赏,他说你们的菜真好吃。
王后时常背痛,康岱沙从国内请来两名好中医,用银针给她治好了,不久,王室近臣宾努亲王也来要求扎银针……1983年,韩念龙副部长宴请西哈努克亲王夫妇。四任中国驻柬大使夫妇作陪。席间西哈努克亲王对陈叔亮和康岱沙说:“阁下在我们国家任大使时是柬中友好的极盛时期,也是柬埔寨的黄金时代!”
在法兰西。1964年6月18日,朱霖去爱丽舍宫拜会戴高乐夫人。一见面,朱霖说:“今天是6月18日,23年前的今天,戴高乐将军在伦敦发表了自由法国宣言,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戴高乐夫人非常高兴:“噢,你们还记得呀?”朱霖又说起戴夫人在儿童和残疾人方面的贡献,勾起戴夫人对自己残疾女儿不幸夭折的怀念。
朱霖这时把一副披肩礼品送上,戴夫人兴奋得连声夸奖。不久,戴夫人回拜朱霖。这在巴黎和各国外交界都少见。朱霖用中国绿茶、春卷、火腿、枣泥芝麻饼,还倒了一杯皇宫里发明的桂花酒招待客人。
临走还送给戴夫人的孙子一包蜜饯。1966年她回国开会,周恩来在人民大会堂见到她说:“朱霖,你是世界有名啊!”朱霖不知其故,要总理明说。
周恩来说:“戴高乐夫人到使馆回拜你这个大使夫人,这不是世界闻名的消息呀?”朱霖最后一次见到戴夫人,已是“文革”时期。夫人们早已不敢穿旗袍,朱霖便穿着女干部的制服到了爱丽舍宫。次日巴黎各大报纸都登出大幅图片,报道说:中国在进行“文化大革命”,中国大使夫人穿着“文化裤”来了,爱丽舍宫有史以来第一次接待了一位穿长裤子的女人。
周恩来不忍再看病中龚澎的样子
“文革”冲击了外交,给外交官及其夫人们带来了不幸。
1964年春天,张颖搭乘周恩来的飞机回北京。途中,张颖向周恩来汇报:去年年底,上海华东现代戏会演,剧协主席田汉要求参加,但组会方不邀请,还监视田汉住的房间。张颖到上海劝田汉回京,也受到监视。她气愤不已。哪知周恩来听后,沉默很久,才说:“要学会顾全大局啊!”
1967年,造反派冲击外交部,周恩来正在外交部开会。他面孔威严,环顾四周,突然放开嗓子喊:“龚澎,你不要躲在角落那里!往前头来坐下,你不是走资派,怕什么?听说你的家被抄了,拿走了所有的记录本,有这事吗?”龚澎听了这话,眼圈一下就红了。周恩来继续说:“谁抄走的,立刻全部交出来!”
1970年初春,龚澎在洗澡间摔倒了。送到医院后,由于负责医生不在,10小时后才就诊。诊断结果是大脑内动脉瘤破裂。从5月份开始,她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靠机器维持生命。她已不成样子了。周恩来来看她,伤心地说:“我不愿看到龚澎这个样子,看了我难受……”当年,龚澎去世。不过两年,早就有高血压的章汉夫也离开人世。
“文革”中,共和国第一批外交官夫人有的去了“五七干校”。又一个冬天来临,张颖从外交部湖南干校回京,走进中南海西花厅,和邓颖超握手,双方都沉默。这时,看上去更加消瘦、但仍然保持炯炯目光的周恩来走进来,第一句话就是:“田汉同志1968年病故了,死于狱中!”周恩来又补充了一句:“田汉是很有才华的,他诗和词都写得好,《关汉卿》中的‘蝶双飞’更是一曲人间绝唱!”据《读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