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晃雍正王朝 焦晃谈艺术生涯:不演戏我也就没有快乐了

表演艺术家焦晃昨天在演讲时表示,希望年轻演员能安心在舞台,扎实地进步。早报记者高剑平图

一年一度的白玉兰戏剧表演奖今晚就将在上戏剧院揭晓。而昨天下午,第9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艺术论坛在马兰花剧场举行,今年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特殊贡献奖得主、话剧表演艺术家焦晃以《戏剧理想和戏剧人生》为题,向在座的获奖者和观众分享了自己从艺六十年来的心路历程和艺术感悟。今年77岁的焦晃在讲座上提到了自己艺术生涯中塑造的多个经典人物形象,在对表演艺术的分析中展现了深厚的演员素养和艺术积累。

这位对舞台充满无限虔诚和敬畏的表演艺术家在昨天讲座上由衷感慨:"有生之年我还想再演一两个戏,虽然年纪大了,这事也很困难,但如果不演戏,我也就没有快乐了。"

谈从艺生涯:演戏要为对手而存在

很少和观众分享生平经历的焦晃,昨天从自己的从艺生涯开始了论坛。焦晃说自己初中时代十分顽皮,但他有一次念课文,被老师发现了潜力,于是被推荐去学校社团演戏,从此开始了"庄重的舞台艺术生涯"。

高中毕业后,焦晃考入上海戏剧学院,受教于朱端钧、胡导等众多戏剧大家。而前苏联专家叶·康·列普科普斯卡娅对他的影响至今深远。焦晃回忆说,记得第一天上课时,列普科普斯卡娅就送给学生们一堆巨大的积木,让大家展开想象游戏。这让他感悟到:"演戏不为观众而存在,要为对手存在;就像小孩玩积木做游戏——他们是多么的真诚啊。"

戏剧学院的教育让焦晃接触到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的正统训练,即使到今天,焦晃依然是斯坦尼体系的忠实实践者:"在我看来,所有杰出的表演都没有超越斯坦尼这个体系,演员就是需要有性格化和再体现的能力。"

虽然这些年因影视剧闻名全国,但焦晃却对上戏和上海充满感情:"这些年,很多人以为我是北京演员,其实我出自上海戏剧学院。是上海戏剧学院的学习生涯确定了我的艺术审美准则,也为我打下扎实的基础。"

谈戏剧理想:戏剧是把握世界的方式

虽然不喜欢提"戏剧理想"这个词,但焦晃说:"当年我考戏剧学院时,就有人问我什么是戏剧。几十年后,我才知道戏剧是人们把握世界的一种方式,要感召人们以更积极的态度面对世界。戏剧也是一面镜子,让人更清醒地认识生活和自己,去掉盲目性,激发自觉性。"

正是因为对戏剧的这种认识,焦晃对当下的戏剧创作不免有一些看法:"戏剧不应该总是插科打诨,也不能一天到晚小剧场。我觉得舞台还是应该传递更多信息量的。演员都是有使命的,既然干了这个事,就要负责任。"

在业界,焦晃是出了名的"较真",也因为他对艺术的执着和坚持,常常让合作者尴尬。而昨天,焦晃无意间展示了自己的这种较真。这些年,焦晃很少接戏,他坦承对剧本和合作者的挑剔是很大的原因。而他同时坦言,这两年自己拍的电视剧,除了《雍正王朝》,基本上都会把剧本重写一遍。

在讲座现场,焦晃十分认真地拿出了《孔子》的原剧本和自己的改写本,分别读演了一遍。由于影片原准备找他演老子,他因此把剧中孔子和老子相会的一段戏进行了全部的重写,"这是两个当时最大知识分子的谈话啊!"在现场读演前,焦晃很认真地对观众说:"我们只是交流下,你们看看哪个会比较好些?"

谈表演艺术:就是要和自己过不去

在上海的话剧舞台,焦晃成名甚早。因为主演莎士比亚的《无事生非》和《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焦晃赢得了"莎剧王子"的美誉。

焦晃昨天也表示,自己确实特别喜欢莎士比亚的戏,"他给了我们演员一个充分打开的天地,也给我们表演施展的空间。不管是人物的调子、色彩、形体、台词……所有这些表演的细节,都是课题,在莎剧里都有展示的空间和特殊的形式美。

这就和我们演古装戏一样,如果没有一些戏曲功底,怕是演不了的。连袖子怎么放,台步怎么走,恐怕都很难。"焦晃说,前苏联的演员也表示他们不爱演现代剧,因为很多表演的技巧用不上了。

"不过,我觉得在莎士比亚戏剧中,最成熟的恐怕是罗马戏了。那时候,莎士比亚的境界视野到了更高的高度。"也因此,焦晃对《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这个戏情有独钟。在前两年重排了《钦差大臣》之后,去年,他又召集了顾永菲等众多"老戏骨"重排该剧,成为上海文化的一大事件。

在昨天的讲座上,焦晃依然难掩激情,他翻出该剧的宣传单页,朗读起亲笔写的前言:"莎士比亚自历史天空高度,热情表达了他对人自身良好发展的关怀和期望,蔚蓝的天空依旧清澈,他对人类依旧期待……"

虽然这些年话剧演出不多,但焦晃却因为电视剧而深入人心。尤其是康熙、乾隆、汉景帝三个帝王形象,让焦晃的表演艺术为全国观众知晓。在昨天的论坛上,焦晃用寥寥数语却深刻表达了他对这三个人物的理解和塑造:"演康熙这个人物,我看到了乾清宫的‘正大光明’匾额,那上面的字,就是他的文化信念,我因此给了这个人物一个整体扩张的形象,两个脚始终得压着;而乾隆一生写了4万多首诗,把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都纳入审美予以概括,他就是一个非常讲究的‘皇家园林’,这个人物的贯穿动作就是两个手始终托着。

而汉景帝则是通向巍峨宫殿的台阶。"

谈及对表演的理解,焦晃显示出他深厚的学养和满怀的激情,他表示,作为一个演员,一生都不会有止境:"我们这一行,就是要始终和自己过不去。"对于获得本届"白玉兰戏剧奖"的年轻演员,焦晃说:"就是希望演员能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安心在舞台,有更多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