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醉先生白居易的酒诗
唐代诗人中,极少有不饮酒的,且诗人的名声越大,则其酒诗、酒文就流播越广。李白、杜甫如此,而与之齐名的白居易也是如此。
白居易,字乐天,号香山居土,贞元年间进土。《新唐书》卷119、《旧唐书》卷166都有其传。他少年时家贫,“衣食不充”,“常索米丐衣于邻郡邑”。然而他“幼聪慧绝人,襟怀宏放”,求业十分刻苦,“昼课赋,夜课书,间又课诗,不遑寝息矣,以至于口舌成疮,手肘成胝,既壮而肤革不丰盈,未老而齿发早衰”。
正是靠个人的勤奋与独有的力才华,获得了名声和社会地位。官历秘书省校书郎、左拾遗、左善赞大夫、江州司马、杭州刺史、苏州刺史、刑部尚书等。
说到饮酒,自居易并不业于李、杜。他的饮酒名号就有四个。如醉吟先生、醉尹(曾任河南尹)、醉司马(曾任江州司马)、醉傅(曾任太子少傅),几乎每个官职,都随之有一个醉号,其醉号之多,当属少有。白居易的谈饮酒之诗特别多。《泊宅编》卷上讲:乐天诗“二千八百首中,饮酒者八百首。”另有今人统计:“白居易现有诗3000多首,其个咏酒的诗就有900多首,占总数的四分之一以上。”
乐天之咏酒诗,其乐观豁达成份多有,与乐天之名是相符的,其借酒浇愁者虽也有,但更多的是从酒中得到乐趣。《把酒》诗云:“把酒仰问天,古今谁不死。所贵未死间,少忧多欢喜。”他在一首杂言诗中更明确地声明:“省躬京分何侥幸,值酒逢歌且欢喜。”这说明乐天对世事看得更透一些。
白居易的功名利禄意识似乎并不十分强烈。他在《劝酒》一诗中就这样写道:“天地迢遥日长久,白兔赤乌相趋走。身后堆金柱北斗,不如生前一樽酒。”这多少道出了诗人的饮酒观。他认为:人生是短暂的,生命是有限的,不要追求浮名,不必趋逐富贵,还是一樽美酒更实惠一些。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白居易一生当官,官也当得不少,其衣食酒看是不愁的,是否有点“饱汉不知饿汉饥”,亦未可知。
白居易特别喜欢与他人一起饮酒。每当兴致来时,就邀请友人来家中饮酒,吟诗赏景,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是一首久吟不衰的千古名诗。在《与梦得沽酒闲饮且约后期》一诗中讲得更为透彻:“少时犹不忧生计,老后谁能惜酒钱?共把十千沽一斗,相看七十欠三年。闲征雅令穷经史,醉听情吟胜管弦。更待菊黄家酝熟,共君一醉一陶然。”
白居易饮酒的另一特点就是劝酒,即劝别人饮酒,其不少的诗就有劝酒的意味,而有些诗就是直白的劝酒诗。《劝酒》一诗写道:“劝君一盏君莫辞,劝君两盏君莫疑。劝君三盏君始知,面上今日老昨日。”读了此诗,深感香山居士劝酒有方。他在《赠梦得》一诗中深情地写道:
前日君家欢,昨日王家宴。
今日过我庐,三日三会面。
当歌聊自放,对酒交相劝。
为我尽一杯,与君发三愿:
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强健,
三愿临老头,数与君相见。
此诗写得生动感人,不仅表达了白、刘(禹锡,字梦得)两人之间情深意笃,而且把两人饮酒、劝酒之欢洽,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