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松现代水墨 丹青新韵 水墨人生——访台湾现代水墨大师刘国松

2018-04-27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刘国松,台湾现代水墨大师.作品"太空系列"."宇宙系列"."西藏系列"."九寨沟系列"影响深远,其艺术理论也被广泛认可,曾接受世界各地邀请举办个人画展80余次,作品被全球50余家美术馆和博物馆收藏. 阮 晓摄"刘国松创作大展--八十回眸"近日在中国美术馆开展,刘老在美术馆咖啡厅接受了我们的访问.红色金婚T恤.黑色唐装外套,敏捷的思维.爽朗的笑声,台湾现代水墨大师刘国松,怎么看都不像耄耋之年的老人.从西画到传

刘国松,台湾现代水墨大师。作品“太空系列”、“宇宙系列”、“西藏系列”、“九寨沟系列”影响深远,其艺术理论也被广泛认可,曾接受世界各地邀请举办个人画展80余次,作品被全球50余家美术馆和博物馆收藏。 阮 晓摄

“刘国松创作大展——八十回眸”近日在中国美术馆开展,刘老在美术馆咖啡厅接受了我们的访问。红色金婚T恤、黑色唐装外套,敏捷的思维、爽朗的笑声,台湾现代水墨大师刘国松,怎么看都不像耄耋之年的老人。

从西画到传统的回归

童心未泯的大师,少时就不是个安分的学生。1956年在台湾师范大学读书时,刘国松就成立“五月画会”,掀起台湾的现代艺术运动。意气风发的少年,“不知天高地厚”批判传统国画家模仿古人、不知创造为何物,一时岛内舆论哗然。

“虽然我骂人家模仿,但其实我自己也是模仿,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刘国松坦承,从塞尚,到沃霍尔,再到毕加索,他跟着西方现代艺术大师亦步亦趋一直到1961年。

谈起第一次看到南宋梁楷《泼墨仙人图》的感受,刘国松“很不淡定”,“南宋13世纪的作品,那时西方的文艺复兴还没开始呢!”

刘国松决定“浪子回头”。“回到现代化的东方,我们这个社会和明清有很大区别,不能再去模仿古人那一套。”刘国松强调,他要做的是“中国画的现代化”,因为“我们既不是生活在明清,也不是生活在西方”。

回归并不容易,从1961年到1963,刘国松经历了人生最痛苦的两年。其间,经受了保守派的打击,甚至政治上的压力。情况直到1966年才出现转机。美国洛克菲勒基金会一笔环球旅行奖,让刘国松踏上了青云路,从韩国到日本、从美国到欧洲,刘国松,一个东方人在西方世界,火了。“洛杉矶艺术家美术馆给我做了一个展览,29张画卖了27张。”刘国松眉飞色舞地讲述当年的荣耀。

结束环球之旅回到台湾后的刘国松,得到首个官方荣誉称号,“台湾十大杰出青年”。但他却一点也不开心,甚至很难过,因为“一个东方画家要到西方人承认你之后,你自己的社会才承认你。”

让现代中国水墨薪传火继

返台后的刘国松并没有闲着,到香港中文大学做了艺术系主任,一向敢冲、无所畏惧的刘国松开始了他“传道授业解惑”的人师旅程。

“当时中大所有的课程都是为老师开的,不是为学生开的!”刘老在回忆当年教学改革的经历时仍然有些激动。当年中大的“劳美教育专科”,即中大艺术系的前身,为老师开设所擅长的课程,却对学生学习的实际需要并不重视。为了改变这种“教”、“学”不对等的局面,从课程改革到教职员任命,刘国松事无巨细,逐一挑战传统。

但留任中大21年,刘国松最大的贡献,无疑是他不同寻常的教育理念。

“我有一幅画,《荒谬的金字塔》,是对通才美术教育的批判。有人说‘为学如同金字塔’,就是做学问要像金字塔一样,基础打得越宽越广,盖得越高。可现在有哪个金字塔像摩天大楼一样高呢?摩天大楼的基础是往地下扎的,它所要求的,也就是专业艺术所要求的,不是广,而是专、精、深。美术教育,是专业教育!”刘老如此阐述他的教育理念。

自1992年从中大退休,刘老桃李满天下。2007年,刘老和得意门生李君毅一同在沪举办师生画展,现代水墨的神韵,终得以薪火相传。

只想回家过个中国年

4岁父亲战死沙场,从此刘国松开始流浪。荆楚大地、汉中平原、天府之国、洪都赣水,都曾留下他的足迹。17岁那年,刘国松越过一湾浅浅的海峡,移居台湾。

1983年,作为台湾来大陆举办个人画展的第一人,刘国松将时间排在旧历中国年附近。“我出去很多年了,很久没有听过放鞭炮,想回来过一个中国年!”老人的眼中开始湿润。这一刻,坐在我们面前的,似乎不再是声名闻达的艺术家,而只是流浪远方的游子。

三十年前的回家,不仅让刘老收获了乡情,更让他找到志同道合的好友。展后学术研讨会的三场演讲下来,吴冠中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冲上台去握住他的手,“我们有共同的语言!”

吴冠中所言非虚,1974年刘国松就提出“革中锋的命”。“传统文人把中国画表现领域限制得越来越窄,所谓‘不用中锋就画不出好画’,就是走火入魔,那么多技法最后就剩下一种,走到牛角尖里去了!”而刘国松也承认,“吴冠中提出‘笔墨等于零’,是对我‘革中锋的命’的延续。”

此后,天南海北隔不断艺术家之间的情谊。回忆起当年吴冠中做客家中的趣事,刘老兴奋地描述,“当年我太太做了鸡煲翅,吴冠中一连吃了三大碗,很多年后我们再去北京,他夫人还向我太太讨教,为什么她怎么都做不出那么好吃的鸡煲翅!”

缅怀亡友,刘老神情复杂。子期已逝,伯牙犹在,天地悠悠,可能读懂那狂放不羁、一泻千里画面中“突兀、梦幻与蜕变”的,又能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