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坎坷的“支点”:米格-29在摩尔多瓦(多图)

苏联解体之后,其衣钵的主要继承者俄罗斯分散在各加盟共和国的驻军难以“及时”撤离的问题便立即凸显出来了。以摩尔多瓦共和国(一个座落在罗马尼亚和乌克兰之间,依傍着德涅斯特河的小国)的情况作为例子,原苏联红军(现今的俄军)第14集团军的所谓撤离行动仅仅是跨越了德涅斯特河,但是却继续占据着这个国家的东部地区,这个地区是在该共和国里处于少数族裔的俄罗斯人聚居的地方,这些少数的俄罗斯族裔声称在此成立了一个名为“佩里德涅斯多罗夫斯卡亚.

摩尔多夫斯卡”的共和国,并在1991年胁迫居住在当地的大约1万多名摩尔多瓦人背井离乡,迁往摩尔多瓦的内陆地区。14集团军的时任军长列别德少将要求获得他的集团军在摩尔多瓦的特殊地位,要求其作为俄罗斯在摩联系的唯一纽带,并希望能够征得莫斯科的同意在行使命令方面拥有独立自裁的权利。

显然可以用“军事政变”来形容这位将军对其合法的直接上级(摩尔多瓦政府总统)的“反叛行为”是不为过的,但有趣的是,他非但没有被撤职,相反的还受到了提升。摩尔多瓦境内除了俄罗斯的第14集团军,还有从不少从俄罗斯来的“志愿”战斗人员,他们组成了自己的民兵组织,称作“哥萨克战斗连”,声称为他们的“俄罗斯祖国母亲”进行战斗。

另外,一些来自不同国家的乌克兰裔志愿人员也组成了军事组织,目的在于将摩尔多瓦变成一个能处于乌克兰控制之下的国家。更有甚者,一些俄裔庄园主和地主也组织了称之为“卫队”的独立地方武装。整个摩尔多瓦处于一种类似于军阀割据的状态下。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摩尔多瓦自己的军事力量建设非常缓慢,而且装备与俄罗斯的14集团军相比差距甚远。正因为如此,俄国人——来自“哥萨克战斗连”和“卫队”武装组织的武装人员毫无困难地占据了跨越德涅斯特河的每一座桥梁,并且还占据了德涅斯特河西岸一些绝佳的据点,包括本德里市,目的在于为日后的割据一方营造一条比较有利的边界。

摩尔多瓦的时任总统斯内格试图与莫斯科谈判,但这谈判对于列别德而言没有任何负面影响。摩尔多瓦与罗马尼亚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罗马尼亚对将摩尔多瓦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觊觎已久。只有法国对于摩尔多瓦共和国合作表示出了一定的兴趣,甚至还与摩尔多瓦政府签署了一份友好合作条约,但是其象征意义多过了实质意义。

根据欧洲安全保障协力机构的关于在欧洲重型武器分配的条款规定,摩尔多瓦可以拥有50架固定翼作战飞机和50架直升机。这个数量的确不算多,但对于经济窘迫的摩尔多瓦政府,即便是这样的一个数字也仅仅是个理论值,他们拿不出足够的钱去购买这么“多”的飞机。

不过,根据苏联解体后各加盟共和国的协定,摩尔多瓦人好歹可以接收一些原苏联红军部署在摩境内的武器装备。当然,俄国人竭尽全力阻止任何向摩尔多瓦移交武器装备的行为,所以一直到1992年春天摩尔多瓦才从前苏联红军黑海舰队下辖的马库列谢蒂空军基地里千辛万苦搞到了一批像样的装备,包括了32到34架米格-29A/C战斗机和2到6架米格-29UB战斗教练机。

最初,外界并不清楚摩尔多瓦政府打算怎么处置这批装备,各种传言甚嚣尘上,消息灵通人士纷纷向外界通报他们从不同渠道获得的“内幕消息”,说摩尔多瓦政府有意卖掉这些飞机用以换取更适合本国使用的直升机(至于直升机的购买来源也是众说纷纭,有说是从白俄罗斯,有消息指是乌克兰,还有说从罗马尼亚)。

至于摩尔多瓦政府的官方表态则是他们并没有兴趣去使用这批米格-29。

但这种表态也仅仅只是表态而已,摩境东部地区割据的俄裔武装和虎视眈眈的第14集团军让摩尔多瓦政府感到了强烈的威胁,并下决心要组建一支有实效的空中力量。但这支力量建设之初便困难重重,且不说装备数量不算多也不算好,单就是合格的飞行员也仅仅只有区区14名。

他们中也只有4个(维塔里耶.罗素少校,亚历山大.达拉纳查上尉,斯维图斯拉夫.内勃拉克中尉,亚历山大.波波维奇中尉)因为是原苏联红军黑海舰队海军航空兵飞行员的缘故,接受过较为系统的米格-29飞行训练。

在摩尔多瓦空军成立初期,所有飞行员接受当时军衔最高的尼古拉.布拉吉希少校(他后来成为了摩尔多瓦的国防部长)直接领导。飞行员们的最初训练水平饱受质疑,但飞行员的老长官,原黑海舰队海军航空兵的上校飞行员维克托.卡里宁公开为其辩护:“小伙子们干得不错,尤其是罗素,这可是我们部队以前最好的米格-29飞行员。”

尽管取得了数量“可观”的米格-29,但建立一支小型的以反恐为主要使命的快速反应空中力量是摩尔多瓦建立空军力量的建军方针。所以,摩尔多瓦仍然致力于从原苏联加盟共和国取得诸如米-8MT这样的战斗直升机。但缺乏资金始终是个最大的瓶颈,摩尔多瓦的努力一次次受到挫折,其最后结果是他们不得不继续使用从一个前苏联红军在摩境内的的陆航空军基地接收的8架米-8MT。

摩尔多瓦还有12架老掉牙的安2,以及一批为数不多的安-12,安-26,安32和安72,这些飞机要么就是俄国人撤离时遗弃的,要么就是从不同的航空公司获得的,所有这些飞机都部署在位于首都基希讷乌附近的空军基地里。

摩尔多瓦空军使用的8架米-8MT中的一架,拍摄于科西涅夫机场(亚力山德鲁.斯特拉图拉特拍摄)

早在摩尔多瓦着手组建自己的军事力量之前,俄国人就有条不紊地进行自己的“清除”计划,越来越多的摩尔多瓦难民被驱赶过德涅斯特河而迁往摩尔多瓦的西部地区,而14集团军也多次拒绝了摩尔多瓦政府要求其从据守的德涅斯特河的通牒。

摩尔多瓦政府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他们决定首先夺取所有跨越德涅斯特河的桥梁。然而,在1992年3月和4月的最初进攻摩尔多瓦就遭到了惨败和重大损失。但少数战斗中摩尔多瓦人的战斗意志还是值得嘉许的,他们在巷战里至少两次用简陋的“莫罗托夫.鸡尾酒”土制燃烧弹阻止了俄国人的T-64的坦克纵队的前进。

1992年的6月,在几次战役和欧洲安全保障协力机构的调停停火之后,俄罗斯的第14集团军非但没有后撤,反而越过德涅斯特河的桥梁,向西深入了摩尔多瓦的境内。摩尔多瓦政府这才意识到其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能够将俄军打退回德涅斯特河的东岸,他们决定组织空中力量,炸毁德涅斯特河上的所有桥梁,切断俄国人的兵源和后勤补给,以防止俄国人更加深入摩尔多瓦的内陆地区。

摩尔多瓦空军终于接到了出击的命令,去摧毁一座跨越德涅斯特河连接本德里和提拉斯波尔两座城市间的大桥——摩尔多瓦的陆上力量看来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1992年6月22日,3架米格-29待命准备起飞。其中两架米格-29A分别由罗素和内勃拉克驾驶,每架飞机挂载6枚FAB-250常规炸弹,达拉纳查和波波维奇则驾驶一架米格-29UB(以前编号为“兰色62”,现在则被重新喷漆为“白色61”)提供空中支援。

那架参战的“白色61”在摩尔多瓦。(亚力山德鲁.斯特拉图拉特拍摄)

“兰色62”是摩尔多瓦从前苏联黑海舰队继承接受的6架米格-29UB战斗/教练机当中的一架。在摩尔多瓦服役期间

它被重新冠以“白色61”的编号(机身也被喷涂了摩尔多瓦的国旗色,以备摩尔多瓦总统斯纳格检阅之需)。这架米格-29身上还有50903012038的生产序列号,他是1988年12月31号从米格集团位于高尔基耶的代号为21的工厂的生产线下线的。

在美国购买它以前,它在摩尔多瓦的服役期间一共积累了600小时的飞行时间——包括了1992-1997年间与俄冲突时的多次战斗出击。现在照片显示的这架米格-29UB又被重新喷涂上了前苏联黑海舰队的标准涂装——停放在位于赖特.帕特森空军基地的美国国家空军情报中心前面。(美国空军资料图片))

当地时间晚上19点15分,三架米格-29出现在本德里市上空。米格随即对桥梁发动了攻击,但目标受损程度相当轻微,投下的炸弹里没有一枚直接命中大桥,倒是有一枚偏离目标并命中了一栋民居,造成了里面数位平民死亡。

俄国人对突然其来的摩尔多瓦的米格机有点措手不及,不过14集团军也通过调动其空防力量的行为作出了相当快的反应。第二天,两架米格-29攻击了位于提拉斯波尔市附近的布里希里耶.豪托尔的一个中转油库,这次俄国人显然做出了回击。以下一段在S-125(SA-3)发射阵地和14集团军指挥部之间的无线电对话录音可以作为一个佐证:

——“安支姆斯51(呼号),距离30(公里),高度1000,发现高速目标!”——这是SA-3发射阵地的空情通报;

在14集团军的指挥部,多伯宁斯基上校做出了如此回应:

数秒种以后(原文如此),SA-3发射阵地回报:

“目标在高度3000位置发生爆炸。雷达上显示目标已经被分割为两部分,我猜想目标已经被击中!”

战果一直没有得到证实。实际上,如果有任何一架的米格-29遭到击落的话:至少在德涅斯特河的东岸能够找到一些飞机残骸(但俄国人拿不出令人完全信服的证据,虽然其后不久14集团军出示了一部雷达残骸,声称是从击落的米格-29上获得的,并说是在德涅斯特河的河岸找到的,但可信度并不很高)。

也许当时厚重的云层也影响了对残骸坠落地点的直接判断。但其后摩尔多瓦的军方的一纸命令却颇耐人寻味,军方取消了其空军在该地区的任何形式的战斗出击。在接下来的数天里,俄国人的防空雷达记录了摩尔多瓦的米格-29至少不下20次的战斗出击,但它中没有一架飞临希里耶.豪托尔上空。

除了米格-29,摩尔多瓦还使用了米-8直升机,主要用于战地运送兵员。米-8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数度遭到了俄国人地面火力的攻击。1992年6月底,一架米-8在到了地面火力的袭击后带了42个子弹弹洞和一名受伤机组成员在基希讷乌紧急着陆成功,算是福大命大。

1992年六月和七月,俄国人大量报道的消息显示罗马尼亚也卷入了这场冲突并站在了摩尔多瓦一边。俄国人说有证据显示罗马尼亚飞行员驾驶着摩尔多瓦的的米格-29参战,并说罗马尼亚主动支持了摩尔多瓦。其实,俄国人这种报道的根据就在于俄国人在监听摩尔多瓦战机与地面通话时听到了罗马尼亚语,但罗马尼亚语实际也是摩尔多瓦的本民族语言之一。

罗马尼亚当局坚决否认了其在任何形式上有卷入摩尔多瓦战争的说法(尽管存在以下难以解释的事实。

比如有人目睹两架摩尔多瓦的米格-29战斗机驻扎在罗马尼亚境内的科集林支奥鲁空军基地。而且在摩尔多瓦首都基希讷乌的军事博物馆展览会上也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辆罗马尼亚的BTR-70轮式装甲车。)与罗官方说法相反的是,可以确信的就是罗马尼亚确实给予了摩尔多瓦一定形式的援助,比如,帮助摩尔多瓦对其米格-29机队和米-8机队进行维护保养,提供弹药和其它类型的装备等等。

在1992年的最后一天的夜晚,俄第14集团军的防空单位发出了摩尔多瓦直升机群即将对俄军进行大规模夜间攻击的警告。这是因为俄国人的雷达探测到了大量正在低空以低速接近的目标,而俄国人认定这是摩尔多瓦人准备用直升机群发动大规模进攻的先兆。

实际上,俄国人认定的这支攻击直升机群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事实是一架罗马尼亚的安-24运输机在飞往在摩尔多瓦首都基希讷乌的路上迷航误入了临近俄军驻扎地附近的乌克兰领空。

乌克兰立刻出动了米格-29和苏-27机群对这架安-24进行拦截,为了防止被乌克兰战斗机锁定和击落,这架安-24释放了大量金属箔条,这些在空中散落慢速沉降的金属箔条形成了大量的慢速假雷达目标,并且刚好被俄罗斯雷达探测到,所以造成了俄国人的误解。幸运的是错误很快得到了纠正,而且俄国人也没有误射哪怕是一枚的地对空导弹。

在此之后的数天,俄国人突然宣布一个叫“德涅斯特共和国国家卫队”的俄裔武装组织用SA-14便携式地对空导弹击落了一架罗马尼亚的安-24运输机。罗马尼亚政府对此进行了坚决否认,声称在1992年6月间没有在摩尔多瓦上空损失任何军用或者民用的飞机。

驻扎在乌克兰克里米亚的一支俄罗斯航空部队(编制和装备不详)在6月底也准备投入战斗,目的在于建立一道对摩尔多领空进行封锁的空中封锁线(一些当时在这支部队服役的老飞行员在数年后打破沉默,声称在执行之前的秘密任务的时候在摩尔多瓦领空与摩空军的米格-29战斗机遭遇过,并且击落了其中的几架)。

与此同时,地面上俄第14集团军的防空导弹发射阵位也做了相应的调整,使得其作战区域基本可以覆盖整个前线,从而打消摩尔多瓦人企图使用米格战机和直升机主动攻击俄军地面目标的念头。

这些战斗准备措施并没有对战事的发展起到多大的促进作用——实际情况是,本来态度比较消极的欧洲安全保障协力机构的态度突然转为积极,而且其调停停火的努力很快就有了实质的结果,1992年6月28日冲突双方接受停火,战争也走到了尽头。

虽然停火成功,然而摩尔多瓦的局势仍然比较紧张,俄国人仍然占据着德涅斯特河东岸的大片地区。并且在摩尔多瓦政府控制的区域,贪污腐化和有组织犯罪也向瘟疫一般扩散开来,使得这个新生共和国的政权显得脆弱不堪。欧洲安全保障协力机构主动联系各方进行了多次谈判,但这个小国和平统一的可能性即使在现在看来都是微乎其微的。

由于难以承受米格-29高昂的使用维护费用,摩尔多瓦政府也继续尝试“处理掉”手中的这批中看不中用的装备。1994年,摩政府无偿捐赠了一架米格-29给罗马尼亚,并向南也门政府交付了4到6架同型飞机——这批摩尔多瓦交付的米格-29由来自摩尔多瓦和伊拉克的雇佣飞行员驾驶,参加了随后的南北也门内战。

在冲突中,有一架被击落,还有一架也严重战伤。不过,幸存的飞行员全部安全返回了摩尔多瓦。1997年6月23号,摩尔多瓦和美国签署了一份《合作降低威胁》的协定。

根据该项协定,美国出资订购了21架米格-29战机,还一并订购了500枚R-73短程空对空全向格斗导弹。同年10月,美国空军的多架C-17降落在基希讷乌机场,分批次将战机和其武器运回了美国。

虽然外界普遍认为美国此举是为了避免这批米格-29战机落入所谓“流氓”政权的手中,但实际上美国空军这样做的更主要的目的在于研究这种苏制的优秀战斗机,他们对摩尔多瓦拥有的这种能携带战术核武器的版本的米格-29尤为有兴趣。

摄于90年代中期的一排拥有标准摩尔多瓦空军涂装的米格-29,如果有关它们去向命运的报道都属实的话,那现在这批米格-29至少在3到4个不同的国家服役!(汤姆.库帕提供)

一些报道显示,1998年摩尔多瓦政府还向厄立特里亚政府交付了10架米格-29,但是这些消息永远无法得到证实。现实的情况是,目前摩尔多瓦仍然拥有6架已经无法使用的米格-29,而且仍然还在不余遗力地想卖掉它们。

在北约“合作关键2000”演习中亮相的摩尔多瓦的安-72运输机(亚力山德鲁.斯特拉图拉特拍摄)

摩尔多瓦的空军军徽,自1992年春天开始使用(亚力山德鲁.斯特拉图拉特拍摄)

摩尔多瓦的国旗图案,现在主要见于安-72运输机和少量直升机(亚力山德鲁.斯特拉图拉特拍摄)

对于摩尔多瓦向美国出售米格-29的目的存在很多疑问。技术军士长帕特.麦肯那发表在在〈空军杂志〉1998年卷的一篇文章可能是迄今为止最好的解释之一:

美国不能错过一个比车库售卖(廉价拍卖)还划算的交易机会。所以当摩尔多瓦政府于去年10月(指1997年,下文一样)准备把它拥有的21架米格-29多重任务战斗机(具备携带核武器的能力)拍卖出售的时候,五角大楼便抢在那些对美国不友好的政权企图染指这批战机前便将其尽数收入囊中。

根据协议的有关条例规定,美国政府和摩尔多瓦政府都不得将这批米格-29战斗机的采购价格公开,但国防部长威廉.S.科恩却表示:“价格相当合理。”

在得知伊朗政府有兴趣购买这批米格战机来扩充其空军机队的时候,五角大楼抢先下了手,对美国的动作,科恩不无得意的说:“这批米格显然上了伊朗人的采购清单,我们非常高兴的是抢在他们(伊朗人)前面获得了它们(米格-29战机)。”

根据国防部制定的《合作降低威胁》计划,美国必须竭尽全力阻止因为前苏联解体而造成的大规模杀伤武器流失和落入所谓流氓政权手中。摩尔多瓦之所以这么急着出售这批米格战机并非因为它们的性能不济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因为财政拮据而无法负担这种如同凯迪拉克1966款“DeVille”跑车一样属于油老虎级别的飞机。

“摩尔多瓦政府不单负不起燃料的费用,他们也对飞机高昂的维护费用束手无策”,领导修复该批次米格机的麦克尔.戴维森上尉说道,“而且,他们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已经长达6个月领不到薪水了。”

戴维森领导了一个为数40人的团队,这其中包括了工程师,航空领域的专业人士以及安全保卫人员。戴维森带领这个团队在去年10月和11月在摩尔多瓦马库列谢蒂空军基地进行将飞机机体,导弹和其它相关设备分解打包和装运的工作。

从空军情报局,空军机动指挥部和美国空军驻欧总部征募来的人员是这个团队的主体。“摩尔多瓦人很吃惊我们允许这些征募的人员,尤其是女性随意用手触摸飞机机体”,戴维森上尉回忆道,“你知道他们自己根本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摩尔多瓦紧邻黑海,并处在罗马尼亚和乌克兰中间。这个面积如同马里兰州大小的前苏联加盟共和国十分贫困,农业是其经济的主要来源,而且经济在目前陷入了相当困难的阶段。戴维森上尉对此颇有一番感触:“一些我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像是公寓里的自来水和暖气,在摩尔多瓦确是不具备的。我在那的两个月都是在寒冷中度过的。不过,抛开这些客观的恶劣条件因素,摩尔多瓦人对我们还是很友好的。”

从1997年10月20号到11月2号,摩尔多瓦人和美国航空领域专家合作将首批两架米格-29分解,将除去机翼和尾翼的机身装入C-17“环球霸王”运输机的专用集装箱里,转运到临近俄亥俄州丹顿市的赖特.帕特森空军基地里的美国国家空军情报中心。

“当最后一架米格在摩尔多瓦被装运上C-17时,我看到那个身材魁梧的摩尔多瓦基地指挥官背转身难过地哭了”,戴维森上尉对此印象深刻,“看到这样的场面的确让人难过。那些摩尔多瓦的米格机飞行员知道这种飞机是最适合他们国家使用的机种,但财政拮据却只能让他们眼巴巴地看着这些飞机离开他们的国家。”

现在,这些支点停放在分散在赖特.帕特森空军基地里的各个机库里面。在一个机库里,停放了8架尺寸与美国海军F/A-18“大黄蜂”战斗机相若的以前属于摩尔多瓦906战斗团的米格-29,这些支点看起来饱经风霜而且残破不堪,就像新墨西哥一年四季日晒雨淋的风车一般。

如果你用手将其中一架机身上的灰擦拭干净,你会发现灰尘下的绿色机体。摩尔多瓦人用绿色的喷漆为机体润色。“他们(摩尔多瓦人)太注重飞机的外表了”,戴维森上尉有些不可理解,“可这样的涂装适合作战吗?”

美国国家空军情报中心的工程师们细致地检查和“梳理”着这些支点,他们简直想用显微镜观测这些飞机的每一处。两名空军的技术军士蜷缩在一架支点的座舱里,分解并熟悉里面的每个航空电子设备。如果美国国家空军情报中心的工程师们熟悉了支点和飞行和工作原理,那么美国的飞行员就会在未来可能与支点发生的空战里占尽先优。

米格-29作为一种性能良好的战斗机被广泛出口,一些美国很不喜欢的国家,像是伊拉克,伊朗,朝鲜和古巴都装备了这种战斗机,对于戴维森而言,这种飞机对美国现役的F-15和F-16机队形成了严峻的挑战。

“得到支点C是上帝给予我们的最好礼物”,戴维森说,“这让我们得以有机会如此从容不迫的近距离接触和分析这些俄制战机。现在我们可以看到以前我们无法看到的东西,可以全面分析和评估它们的性能。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知道通过分析我们可以找出它的弱点和局限性,然后让我们的飞行员对此作出充分的了解,以便他们在未来的空战中能够战胜支点。”

美国国家空军情报中心是美国空军下辖的一个独立的综合性的情报中心,主要是对国外的航空航天情报进行搜集分析。它的历史源源要追溯到1917年建立的坐落在丹顿市麦克库克基地的陆军信号兵团国外数据分部,其主要使命是分析和评估来自潜在国家的航空航天武器的威胁,保证美军不会在战斗中对这些威胁一无所知和措手不及。戴维森上尉目前是该中心外军武器分析部门的首席工程师。

工程师和技术人员仔细分析着支点和它的子系统,找寻在空战中击落它的最好办法。戴维森说:“我们要找到支点电子系统工作的原理和驾驶支点的飞行员使用这些电子设备的频度,我们会研究支点上我们任何感兴趣的地方。”

有消息指称空军参谋长迈克尔.E. 赖安将军曾经下令修复这批飞机中的少量部分用于飞行测试,主要是想研究支点的飞行特征。但是将军本人否认了这一传闻,不过,也许美国空军会将部分支点配属到红色侵略者中队(一个著名的假想敌中队),用于训练美国战斗机进行近距离格斗。

支点到手了,那下个目标又是谁呢?戴维森对于他未来的目标清单不愿意做进一步的阐述,只是说“我们对一切能够构成潜在威胁的国外飞机都感兴趣。”不过,他毫不掩饰其想把放大镜移到苏霍依的SU-27“侧卫”战机上面的野心,这种截击战斗机目前在俄罗斯,哈萨克斯坦以及多个前苏联加盟共和国服役。当然,它被中国大规模使用也是戴维森最大兴趣的所在。问题是,下一个能像摩尔多瓦人这样搞如此爽快买卖的东主又是谁呢?

(补充:美国购买的21架支点中,14架是在背鳍装有主动雷达干扰装置的支点C单座前线战斗机,6架是早期型的支点A,还有一架是支点B双座战斗教练机。

随同这批支点一并交付给美国的还有飞机的测试和维护设备,另外,美国还收到了507枚空对空导弹(虽然导弹并不都是来自摩尔多瓦),包括了344枚AA-8“蚜虫”,112枚AA-11“射手”和51枚AA-10“白杨”(译者注:这篇文章对导弹的描述在型号和数量方面与前文有较大出入,请读者自行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