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建筑师 张雷:向没有建筑师的建筑学习

张雷: 向没有建筑师的建筑学习 当代乡土 2015-04-02 张雷,中国当代著名建筑师,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张雷联合建筑事务所创始人、总建筑师。 2015年在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成立可持续乡土建筑研究中心Sustainable Rural Studio(简称“SRS”)。

2012年荣获“瑞士建筑奖”(Swiss Architectural Awards)提名 2009年获选英国ICON杂志全球20位最有未来影响力青年建筑师 张雷建筑工作室被美国《Architecture Record》评选为2008年全球十大设计先锋(Design Vanguard 2008)事务所 SRS:您为什么在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成立可持续乡土建筑研究中心? 张雷:乡土建筑好看不难,好用不易,我们的工作重点是让好看的老房子好用,好用的新房子耐看,村里人和城里人都喜欢并愿意在一起,衰落的老村子能够重现活力。

SRS:可持续乡土建筑研究中心的关注领域是什么? 张雷:我们关注看得见的物质的乡土聚落、传统技艺、地域材料与工法,更关注容易被忽视的人文及社区,温故而知新。 SRS: 对于您提出的“当代乡土”应当如何理解? 张雷:乡土简单质朴的场所和经验,当代丰富真实的物质和精神,老房子新生活,新房子旧时光。

SRS:目前可持续乡土建筑研究中心的研究团队构成是什么样的? 张雷: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主要是我和王铠博士,还有一些硕士研究生参与;实践方面事务所(AZL Architects)会积极参与,乡土性项目是我们事务所重要的实践方向。

SRS:您在中国乡村实践的第一个建筑项目是什么? 张雷:最近在浙江省桐庐县莪山畲族乡的项目是我们真正的乡村实践的开始。

八年以前的诗人住宅虽然基地在农村,但乡村由于其话题性只是被用于表现建筑师的实验性立场,诗人住宅和类似的乡土项目焦点是建筑师和建筑,无关乡村社区。

SRS:目前在桐庐莪山畲族乡进行的项目都是些什么类型的? 张雷:去年我们的主要工作重点在浙江桐庐县莪山畲族乡,目前有五个项目正在实施过程中——包括一位畲族女儿为她失去右手的父亲建造的住宅;用传统夯土技艺建造的民宿;以普通五开间土房为主体改造的精品酒店;用老房子改造的先锋书店第一个乡村公益图书馆;以及莪山乡的山哈文化博物馆。

关于莪山的乡土人文研究及建造实践,我们与同济大学出版社群岛工作室合作了乡土中国系列第一本《莪山实践》,将会在今年秋季以中英文双语出版。

SRS:在中国众多农村中为什么会选择到莪山这个地方做项目?这个少数民族的乡村有什么不同吗? 张雷:第一次听朋友介绍”莪山畲族乡”,五个字有二个不认识(“莪”和“畲”),非常好奇就去了。

那个地方是杭州唯一的少数民族乡镇,畲族人自称“山哈”,意思是山里的客人。 那里今天从表面看起来和桐庐地区其他乡村并无二致,但深入其中依然会为不少生活细节打动——比如去年冬天我们聚在畲家土屋里普通话和畲语交替互动,围着炭火,吃畲家土菜,喝畲家红曲酒,听畲歌弹唱,这一刻,少数民族的基因一下子触动了你内心最动情的部分。

同时,我们在桐庐江南镇深澳村、江西婺源沱川乡古村落有三个老房子改造成图书馆客栈和民宿的项目也刚刚实施;去年我们还参与了安徽黟县碧山村先锋书店、浙江安吉鄣吴村农居改造等项目。

SRS:在农村做项目让您感触最深的是什么? 张雷:乡村实践要让村民体会到这些项目可以重新给村子带来活力,未来给大家日常生活带来的变化是积极的有益的;深澳图书馆客栈的图书馆主要为村民服务,暑期会组织村里儿童举办各种培训班,村里的老人可以有免费茶饮,图书馆客栈就是村里的公共活动场所。

农居改造项目一般会采用租赁经营的方式,房屋产权关系比较复杂,一栋大房子的多个户主对于属于自己的那部分权益特别在意,设计往往要用灵活的策略分别和不同的业主沟通,取得他们的理解和认可。

SRS:您目前一年有多少精力会投入在乡村? 张雷: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农村,几乎每周上山下乡,村子里的狗看到我也不再叫唤了。 SRS:您是建筑学专业科班出身,并受过西方严谨的建筑学教育,为何近年来频频强调“职业建筑师要向没有建筑师的建筑学习”? 张雷:我们周围绝大多数充满设计感的所谓先锋作品将注定会是短命的,面对无病呻吟的“设计感”,我们提倡反设计,倡导向没有建筑师的建筑学习,回归建筑的生活本质。

空洞肤浅的建筑躯壳注入真实的人文内容,是我们向往的永恒的建筑学能够经受时间考验的必由之路。 SRS:新型城镇化、乡村复兴都是如今热门的社会议题,越来越多的建筑师上山下乡,建造的同时也不乏破坏生态的案例,您在项目实践中会有此担忧吗? 张雷:乡村实践需要情怀、耐心和专业性,不大需要实验性和创造力,实验性和创造力在乡村环境里往往破坏力很强。

敬畏自然,尊重环境,理解生活是积极的乡村实践的工作基础。

SRS:您认为在实现乡村复兴的努力过程中作为建筑师将承担何种角色?通过什么方式能对乡村建设产生积极的影响? 张雷:建筑师不太需要加入表达乡建人文情怀的泛文化群体,以工科生的职业素养,深入乡村生活解决实际问题,扎扎实实地主导完成一些和村民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示范性项目,形成可以学习参考的样板,让好看的老房子好用,好用的新房子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