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罗印章】京剧老生耆宿宋宝罗

2019-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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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1916年10月,宋宝罗生于北京.父亲宋永珍,是梆子戏著名刀马旦演员,艺名毛毛旦,幼年曾与李永利(李万春之父).程永龙.樊永在.尚和玉一同入"永胜和"科班学艺,成名后拜在"老十三旦"侯俊山门下,拿手戏有<红梅阁>.<紫霞宫>.<乾坤带>.<大劈棺>等,后起的京剧名家小翠花.尚小云等也曾先后向他问艺;母亲宋凤云,早年艺名金翠凤,以演梆子青衣闻名,因劳累过度嗓败后改演丑行,凡以丑行应工之戏包括彩旦无一不精,常与坤伶老生恩晓

1916年10月,宋宝罗生于北京。父亲宋永珍,是梆子戏著名刀马旦演员,艺名毛毛旦,幼年曾与李永利(李万春之父)、程永龙、樊永在、尚和玉一同入“永胜和”科班学艺,成名后拜在“老十三旦”侯俊山门下,拿手戏有《红梅阁》、《紫霞宫》、《乾坤带》、《大劈棺》等,后起的京剧名家小翠花、尚小云等也曾先后向他问艺;母亲宋凤云,早年艺名金翠凤,以演梆子青衣闻名,因劳累过度嗓败后改演丑行,凡以丑行应工之戏包括彩旦无一不精,常与坤伶老生恩晓峰合作,是京剧史上第一位女丑演员,同时被圈内人公认为“坤伶第一名丑”,生儿女十个,其中有四个夭折,从清末到民初,在奎德社和城南游艺园两处长期演出三十余年,一些著名的坤旦,如琴雪芳、碧云霞、孟小冬、孟丽君等都认她为干娘,为此有“名妈”美誉;长兄宋紫君,工操琴;次兄宋益俊,工京剧文武老生,幼年入群益社坐科,拜李洪春为师后,改名“遇春”,有“二号李洪春”之誉,曾为荣春社文武老生教习,建国后长期任上饶京剧团团长,八旬高龄时尚能登台演出《骆马湖》;三兄宋益增,工丑行,亦在群益社坐科,为梆子名丑之一刘义增之徒,为怀念恩师易名义增;大妹紫萍工青衣;小妹紫珊工花旦,曾拜荀慧生为师。

【宋宝罗印章】京剧老生耆宿宋宝罗

24岁时宋宝罗《哭秦庭》申包胥剧照

出生在这样的梨园世家里,宋宝罗幼年就对京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由老生演员张立英开蒙,学会《上天台》、《黄金台》、《鱼藏剑》等老生戏,后又从汪桂芬弟子黄少山(黄派武生创始人黄月山之子)学习《辕门斩子》、《斩黄袍》、《斩红袍》(即《打窦瑶》)、《文昭关》等文武老生戏。

【宋宝罗印章】京剧老生耆宿宋宝罗

七岁在北京天桥东歌舞台剧场首次登台,以老生戏《上天台》、老旦戏《滑油山》、《游六殿》、花脸戏《探阴山》一炮打响,成为群益社特邀演员,在天桥各戏院与隆福寺景泰茶园和口袋胡同和升茶园演出。

1926年以后,刚满十岁的宋宝罗由父亲独立组班,开始挂头牌,先后到山东、河南、察哈尔等省巡回演出,后因眼疾、倒嗓,舞台生活一度中断。在长期休养中,迷上了绘画、篆刻,并向众多书画名家问艺。

【宋宝罗印章】京剧老生耆宿宋宝罗

1937年七七事变以后,嗓音恢复,在天津首次登台,由姜妙香介绍,顶替程砚秋剧团的二牌老生出演十四场,获得成功,后又与郑冰如、程玉菁、李香匀等名角同台演出,尤其是与白玉昆在奉天中央大戏台合作演出全部“三国戏”,为以后演出诸葛亮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1940年春,第一次南下上海,到天蟾舞台与金少山、周信芳、林树森、赵松樵等名家同台,颇获好评,演出合同一再延期,前后共演三月,誉满申江。1941年再赴上海,演出于更新舞台,合同再次延期,以能戏两本《杨家将》、《龙虎斗》最受欢迎,此后经常在上海、南京、杭州、嘉兴等地巡演,曾先后与金少山、童芷苓合作演出挂双头牌。

1948年冬,宋宝罗放弃去台湾演出的机会,在上海迎接解放,并参加梅兰芳、周信芳等举办的慰问解放军义演活动。1954年,参加北京京剧一团,与曹艺斌、毛世来等名角合作,并第一次到中南海怡心园为毛主席、周总理演出京剧《四进士》。

1958年春,参加新成立的杭州京剧团,从此在杭州定居。自1958至1964年,连续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从1958年起,毛主席每次到杭州视察或休养,总是要邀请宋宝罗到住地演唱,先后达四十次左右。

史无前例的“文革”浩劫开始时,宋宝罗和许多老艺术家一起被打成“牛鬼蛇神”、“反动学术权威”,押入“牛棚”,受尽折磨,珍藏多年的剧本、文物、戏装、古玩被付之一炬。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叶剑英元帅亲临杭州,在大会上正式为宋宝罗平反,从此时起,宋宝罗开始担任浙江省政协常委,并随团到江、浙、沪等地演出传统戏两百多场,1981年与张二鹏(盖叫天次子)领衔演于上海天蟾舞台,功力仍然不减当年。

二、 高派传人 硕果仅存

宋宝罗自幼嗓音条件很好,又受到得法的吊嗓训练,以唱工戏见长,拜黄少山为师即主学以“实大声宏”为特点的汪(桂芬)派戏。后又拜雷喜福为师。1940年夏,宋宝罗通过李洪春、丁永利的介绍,向因嗓败息影的高派老生创始人高庆奎学戏。

高退出舞台后,精神和身体状况都大不如前,本来是不愿意也无力教戏了,但当他听说学戏的人是宋遇春的弟弟、从小嗓音很好的宋宝罗时,马上就同意了,出于对宋父(宋永珍曾与高父著名京剧丑角高四保结拜为兄弟)和雷喜福的尊重,高庆奎没有答应宋宝罗的拜师请求,但表示“你想学什么,只管来找我好了”,尽管如此,宋宝罗对高庆奎仍一直以师礼待之。

日后,宋宝罗上演代表剧目《汉献帝》、《哭秦廷》、《赠绨袍》等戏时,都采用的是高亢激越的高派风格。

高派老生的演唱风格源自当年连谭鑫培都要退避三舍的刘鸿昇,对演唱者的嗓音条件要求很高,所以合格的传人很少,只有白家麟、李盛藻、李和曾等寥寥数人,而如今仍然健在的高派亲传弟子,就只有硕果仅存的宋宝罗老人了。

三、 表演风格 独特新颖

宋宝罗在80多年的艺术生涯中,经过不断的艺术实践,形成了自己儒雅、潇洒、富有书卷气的独特艺术风格。尤为可贵的是,他在很好地继承传统剧目的同时,还具有老艺人中少有的敢于突破成规的革新精神。经他手改编、整理的传统戏,往往会化腐朽为神奇、常演常新。

比如《失空斩》,是各大老生流派都擅长的一出骨子老戏,宋宝罗在演出时,对许多台词细节进行了微调,做到在保持原貌的基础上使之更加符合戏情戏理,强调“三报”中的表情、神态与动作的变化对比,甚至对诸葛亮和书童的扮相搭配都很讲究,目的是为了突出诸葛亮的庄严、飘逸、大方、稳重的个性特点,使其形象更加鲜明;《四郎探母》“出关”一场,宋宝罗的吊毛宝剑、令箭、马鞭都不离手,干净利落、别具一格;《受禅台》是汪笑侬的拿手戏,宋宝罗在演出时,删去零碎场子,保留了精华的唱腔和身段;演出《岳飞》、《打金砖》时则去除迷信色彩,很受观众欢迎。

宋宝罗还擅长自编新戏,解放后他积极响应戏曲剧目发展“三并举”的方针,根据自身老生、老旦两门抱的长处,取材小说、鼓词、民间传说,编创出《三辞朝》(《张良辞朝》、《刘基辞朝》、《佘太君抗婚辞朝》)、《十贤母》(《徐母骂曹》、《岳母刺字》、《漂母饭信》、《纪母骂殿》、《洪母骂畴》、《孟母择邻》、《姚母助汉》、《专诸别母》、《掘地见母》)、《于谦》、《朱耷卖画》、《望娘滩》等新戏。

1964年华东六省一市京剧现代戏汇演之际,还演出现代戏《喜迎春》,获得演出奖,在编演反映现当代生活的京剧剧目上,也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和实践。

四、 翰墨金石 亦戏亦文

宋保罗晚年在治印

和众多前辈京剧艺术家一样,宋宝罗先生是多才多艺的,但和许多人不一样的是,宋宝罗在篆刻、书法、国画方面不是票友,他在美术上的造诣丝毫不逊色于他的表演艺术。原来,宋宝罗十五岁倒嗓在京休养期间,就曾随著名书画家马湛汀学习绘画,后又拜于非闇为师专攻工笔花鸟,同时学习治印。

1933年春,在湖社的一次笔会上,国画大师徐悲鸿作画完毕,发现未带印章,年轻的宋宝罗当场刻印“悲鸿”二字,徐悲鸿大为赞许,立刻将其家盖在自己的画上,从此,宋宝罗治印的名声便传开来。

1933年到1937年,他入天津美专松声画社从名画家赵松声为师学画松,在金锡侯、徐世昌、华世奎、于右任等名流的安排下,开始在天津劝业场梦花室南纸店、中华书局及天祥市场等处挂牌治印谋生,曾为张大千、齐白石、梅兰芳、尚小云、程潜、孔祥熙等名人治印。

重新登台以后,宋宝罗经常在自己编演的新戏中加入绘画和书法,恰如其分地表现自己的特长,使演出大为增色。1962年12月26日,他为毛主席彩唱自编自导的新戏《朱耷卖画》,一边演唱,一边画鸡,唱完鸡成,只见几分钟之内,一只大公鸡就栩栩如生地跃然纸上了,毛主席当时就站在宋宝罗的身边看他作画,连说:“画得真好,用笔很准确,真是多才多艺。

”并高兴地建议宋宝罗题写“一唱雄鸡天下白”为题;因为这一天正好是毛主席的七十寿辰,宋宝罗当场将画作敬献给了毛主席。老生宋宝罗的名字随着他能边唱边画的绝技又一次为更多人所熟知。

五、 热心公益 健康长寿

时光飞逝,进入20世纪九十年代,年过古稀的宋宝罗先生虽然很少有机会再粉墨登场,但仍然勤于书画创作,并十分热心地参加各项公益事业。凡是大型的赈灾义演、义卖、捐款捐物的活动,总少不了宋老鹤发童颜的身影。1991年,他十几年间创作的五千余幅作品被运往美国费城展出;1995年,在全国老龄委举办的全国老年艺术家汇演中荣获特等奖、牡丹奖、寿星奖,同年被评为浙江省十佳健康老人;1996年,宋宝罗八十华诞时,在浙江省博物馆举办了个人画展;1997年,他竟以长及胸腹的真胡须代替髯口演出《三娘教子》的薛保,一时传为梨园佳话(见图);2002年,宋老只身赴美探亲,并在哥伦比亚大学讲授京剧艺术,佛州中华文化活动中心和佛州华商总会长青社联合授予他“终身艺术成就奖”,宋老被美国华文报纸誉为“国宝级京剧书画名家”。

如今,八十八岁高龄的宋宝罗还时常出现于杭城的京剧票房,作示范演唱,扎实的幼功,使得宋宝罗的唱腔依然中气十足,韵味无穷。壮心不已的宋宝罗,正在筹划明年自己九十寿辰(虚岁)时再办一次个人画展,再次登台演出……

六、结语

宋宝罗是京剧老生耆宿,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京剧表演艺术家,由于历史和现实的原因,宋老一生未收专业演员为弟子,只在晚年收了两位票友为徒;有关他演出的音像资料也甚为缺少,这很不利于京剧艺术的传承发展,对于他一生的艺术实践经验,亟待有关方面进一步深入研究,抢录资料。

虽然宋老身体硬朗,但毕竟年近九旬,有的事是力不从心的,认真整理他在艺术上的丰富宝藏,真正是功德无量的事,任明耀教授帮宋老整理了回忆录,是在这方面走出了可贵的第一步,还需要更多的人来关心、支持艺术遗产的抢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