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烛残年的老人 飘摇在寒冬腊月里的那些风烛残年的老人
今年的冬天异常寒冷,多年不见的零下气温席卷了整个湖北。
风呼呼啸,雪劲儿飘,枝头上挂满晶晶的银条儿,大地铺上了一层白白的薄被子。柏油公路上被车轮,脚印碾过后,一片泥色,走在上面滑溜溜的,一个不小心脚底会一阵趔趄,快速扬起手抢几步努力使身体平衡才不会摔到地上去。
落雪的冬天,孩子们是欢喜的,年轻人是偏爱的,只有那些身体欠佳的高龄老人,他们是不习惯的。天意难违,他们只有祈祷自己能扛过这冰冷的季节,能在春天来临时舒缓自己僵了一冬的筋骨。
每年的寒潮到来时,总会送走一些来不及等待春天的老人,那些生活在村子里的颤颤巍巍的耄耋老人。
这几天,堂叔家的奶奶走了。她九十四高龄,前不久因为摔了一跤而瘫卧在床,身体每况愈下。堂婶天天送吃喝,换纸尿裤,终究抵不过这场风雪严寒,在前天那个狂风凛冽的深夜凄凄而去。
李奶奶生前不是个和别人很投缘的人,她的一生没什么值得纪念的事,除了生养堂叔几兄妹,为人处事方面让人无法恭维。
在堂弟家二层小楼的一层堂屋东侧,安放着李奶奶的丧榻,她一脸安静地平卧在上面,已经很瘦小了。榻旁坐着她的女儿,我应该叫她阿姨,但我不大认识她,印象中她来看李奶奶的次数很少很少。如今坐在这陪着她逝去的母亲一阵一阵的哭泣,不知道是在心疼母亲的永别,还是在宣泄自己已过半生的坎坷委屈。
只是李奶奶走了,带着她那或是让人唾弃,或是让人可怜的人生永远的离开了。过了明天,她将化为一捧灰,长眠地下,她的灵魂应该是会升入天堂的吧!
和李奶奶一起升入天堂的还有离我家一百米远的一个老人,也是一姓一族的老人。他生前比李奶奶凄苦的多。李奶奶至少还有堂叔堂婶照顾,而这位老人却几曾被当作神经病让人驱赶。
记得多年前他还是个能吃能做的好劳动力,近些年我很少碰见到他,在两个月前遇见过他的样子,不可置信,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那天在伯伯家院门口,我正要出去,迎面进来一老人,满头白发乱糟糟的竖起来,穿一件蓝色的有棉的军式大衣,走路不是很稳。他含糊着嘴问我,听起来像是问伯伯在不在家,我边回答边出了门。就在我出门两分钟后,他被堂嫂轰出了门。
我很奇怪,这人也不是不认识的,怎么会被赶呢?于是我去问在家里的婆婆,以满足我的好奇心。
近些年,呆在家的时候少了,对于村子里的事,很多都是和婆婆闲话时知道的,她也乐意将附近的邻居家里的事告诉我。
“那个人不是以前见他很好的吗?怎么无端变成了这个样子,好像个乞丐被人这样赶出来。”
“他现在脑子不正常了,家里也没人管,儿子不在家,给了些钱叫别人每天做口吃的给他,可能是吃不饱,常常跑别人家讨吃的,哪个天天来给他吃,只有往外赶了。”
“还真可怜,想起他以前身体那么好。”
“年龄大了,肯定会生些病的达,他的日子可能也没多久咯。”
婆婆回应了我的问题,老人也应验了她的话,死在了这最是寒冷的三九四九里。
今年真的是个冷冬!
现在正步入老年社会,老人一年比一年多,在这难熬的寒冬里,缩着筋骨的老年人一天天数着日子盼着除夕团聚,盼着春日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