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聋发聩还是震聋发聩 把巴金的“真话”画成“真画” 40年后依然振聋发聩
“巴老的《随想录》,当初我断断续续读下去,读了一遍不够又补了一遍。我感觉这中间有很多非常精彩的思想,就像金沙在沙里面。怎么把金沙提炼出来,让一般的人看到,我觉得是很有意义的事。”画家戴逸如说。12月5日起,“讲真话——戴逸如图说《随想录》”展览在思南书局举行,展出画家根据《随想录》所作的画作。
1978年12月18日至22日,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在北京召开,拉开了改革开放序幕。在此前的半个多月,巴金先生开始动笔写作《随想录》。当时的中国正经历历史巨变,两种思想的交锋异常激烈,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触动着人们僵化已久的神经。
巴金说,《随想录》的创作并非出于偶然,是“独立思考的必然结果”。在这部四十万言的大书中,巴金直面内心,反思过去,对个人、民族及未来进行了深刻的解剖与思考。《随想录》的核心是提倡“讲真话”,它是新时期思想解放的产物,同时也形象地记录了探索与实践中的风风雨雨。四十年的时光流逝并未让《随想录》黯淡失色,发自肺腑的真话在当下依然具有深刻的启示意义。
早在十五年前,戴逸如就创作了《随想录绘本》中的一百多幅插画,他用特殊的艺术手段,形象、诙谐地表现了《随想录》中那些抽象的观点与深刻的思考。从文字转化成图像需要对原文深刻的理解和对图形元素极为娴熟的创造性的运用,戴逸如对此游刃有余。
比如:“我的祖国,我的同胞,真想把心掏出来给他们!”(巴金《“从心所欲”》)在戴逸如的画面中,一颗淡红色的心脏悬在半空,被铁蒺藜包围捆绑,鲜血缓缓滴出,滋养着下方的花朵,使它们开得芬芳娇艳、朵瓣饱满,心脏与花朵形成鲜明的对比,涵义丰富。
再比如,“人们习惯于听好听的话,也习惯于讲别人爱听的话。……对他们,话并无真假之分,只有‘入耳’与‘不入耳’之别。”(巴金《卖真货》)戴逸如将“耳”和“口”两个元素抽取并夸张,办公桌旁两人一坐一立,坐者颈项上无他、只一耳,立者颈项上无他、只一口,“入耳”与“不入耳”得到生动形象的表达,与原文达成思想深度上的一致,但又幽默、诙谐。
诸如章鱼青天、假面人、官帽等怪诞元素不一而足,令人忍俊不禁而又意味深长,画面笔法细腻纯熟,具有艺术美感。就如画家本人所说:“它是现实版的荒诞,现实版的魔幻,现实版的真实。”
由巴金故居主办的这一展览,从戴逸如《随想录绘本》中精选22幅插图,与之匹配的巴金《随想录》箴言隽语邀请作家、学者戴新伟以小楷精心书写,使文字本身也显示出朴实无华、静谧平和的书法美感,成为画面中另一个独特的艺术元素,“图”与“文”一静一动,相得益彰。
巴金故居常务副馆长周立民评价:“《随想录绘本》是《随想录》的一种重要的衍生版本。这本书是了不起的创造,把巴金先生这么厚的一本书,把《随想录》里很多抽象的观点和看法,转化为另外一种艺术形式,变成一幅幅形象的画是很难得的。”
此外,展览还配有巴金先生写作《随想录》同期珍贵史料,如《随想录》总序手稿、如《大公报》刊发《怀念鲁迅先生》的报纸版面、如《随想录》多彩的外文译本书影,文献与原文互为补充,以“图说”的形式,带领读者走进这部“讲真话的大书”。
展览开幕当天,画家戴逸如在现场向读者讲述了创作《随想录绘本》插图的缘起与心得,分享从《随想录》中得到的启示。文艺评论家毛时安也分享了《随想录绘本》画里画外的故事。展览展至12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