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为什么要篡位 高处不胜寒——叶孤城为什么要协助篡位?
1972年,金庸封笔后,为《明报》向古龙邀作,颇有宗师传位的味道。此后,古龙在《明报》、《武侠与历史》等刊物上,相继连载了与楚留香齐名的另一浪子悬疑系列——《陆小凤传奇》。
《陆小凤传奇》共分七部,最知名的、我本人最喜欢的,当属第三部《决战前后》。自前作《绣花大盗》铺垫后,古龙正式将紫禁之巅搬上舞台,从此,描绘了一场堪与“华山论剑”齐名的旷世之战。
《决战前后》的某个版本,第一章的章节名叫——“两雄相遇”。
表面来看,京城豪霸李燕北与杜桐轩因为名利权势相争,赌银子赌地盘赌后半生的荣耀,但其实赌的只有一件事——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两大绝世高手的胜负。
我想看过的读者们几乎都不会忘记那句话:“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而在这一场重要的决战前,被尊为“剑神”的西门吹雪成亲且即将有子,从神成人,剑意中掺杂了太多感情,自然不如当初纯粹。
而一贯高洁的白云城主则更为直接,他似乎忘了西门吹雪是他惺惺相惜的“仇敌”,也似乎忘了西门吹雪是他“唯一”的对手,宁肯放弃与西门吹雪的决斗机会,也要去参与一场看似满是漏洞的政变。天子要感叹叶孤城“奈何从贼”,大内侍卫魏子云也不懂叶孤城这样的人为何要自甘堕落。
是啊,像叶孤城这样的人,本该只问道于剑,不沾俗世尘埃。他不追求醇酒美人名马财帛,更不应该在乎封侯拜将裂土为王,那么他又为何要参与这次政变?
原文这么提到:
叶孤城高冷的一句“你不懂”,留下了巨大谜团。
在刘伟强执导,刘德华、郑伊健、张家辉等人主演的《决战紫禁之巅》中,叶孤城被设定为“平南皇叔”,身为皇族后裔却不能继位,他本有篡位野心。
【图为刘德华饰演的叶孤城】
由邓衍成执导,张智霖、张智尧、严屹宽等人主演的电影《陆小凤传奇之决战前后》中,叶孤城则被设定为蒙南王府荫蔽的前朝皇族后裔。
【图为严屹宽饰演的叶孤城】
但其实从原著看来,无论是叶孤城或是西门吹雪,他们所追求的,都只有一件事——无上剑道。
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神交已久,才能心照不宣约下“决战”,他二人所在意的并非“天下第一剑”的虚名,而是对自身剑道的突破。无论是叶孤城还是西门吹雪,二人皆是当时顶尖剑客,可在剑道一事上,他们却并非毫无缺陷。可以说,“紫禁之巅”一战,正是二人试图攀上剑道顶峰的一战。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再三强调的“有死无败”,并非是因为虚名,而是因为失败的一方在心理上永远难以跨越胜负,最终无法得证大道。
西门吹雪重入俗世,却并未让自己的剑术大成,反而因为心有牵挂而略落下风,这样的西门吹雪自然不能让叶孤城“证道”。叶孤城沉迷于剑道,故而会选择更为极端的方式磨练剑道。他参与谋反,我认为不是为了政权本身,而是关乎于一种心理状态——在极度危险,极度艰难的情况下,使自己的剑道再次突破。
——于是他要手刃当今圣上。
即便他要行刺皇帝,他们口口声声说的还是剑——不是权势,更不是帝位。因为这些相比于剑道,都不值一提。在与皇帝的对话中,叶孤城经历了一系列的心理变化,他本对皇帝不屑一顾,却逐渐疑惑,继而“脸色变了变”,“脸已铁青”,“青筋暴露”,“鼻尖上沁出了冷汗”,这也正是叶孤城为皇帝道破剑术缺陷的过程。
叶孤城协助政变的过程,正是他以身殉道的过程。
——西门吹雪也是如此。
曾经的西门吹雪是“入世”的,他喜好杀人,杀天下该杀之人——仍然在意“行侠仗义”这样的虚名;他在重要的决战前要沐浴熏香,斋戒三日,利用这种仪式感而让自己的剑意更加纯粹;他虽被尊为“剑神”,却仍然保留了俗世的感情,以至于令自己陷入“牵挂”中,无法专情于剑。
但在决战之后的西门吹雪却不再是这样,他或许在濒临死亡的一刻得窥天道,至此变得绝情断性。他离开妻子,不再需要道德,更不需要形式,彻彻底底人剑合一——成为再无破绽的“剑神”。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叶孤城与西门吹雪正是一体两面。在追求剑道的途中,西门吹雪选择用“安稳”来改变生活,最终放弃天下,而叶孤城则选择用“危险”来改变生活,所以妄求天下,二人都彻底抛却了曾经的自己,变得令人难以理解,难以揣摩。
事败后的叶孤城选择刻意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一方面是出于对对手的敬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次事败决定了他再无机会去追求剑道,在这种情况下,胜负的结果都是一样,不如索性“殉道”,至少不必死于世俗权势之下。
白云城主叶孤城最终并非“天外飞仙”,紫禁之巅后的西门吹雪却真正成神,无论是步入剑道巅峰的万梅山庄主人,或是堕入无边地狱的叶城主,所走的道路都是极为相似的极端。也许只有这种极端才能践行剑道的极致,即使它步步维艰。
可“紫禁之巅”,原本就不是人人都能企及的所在。即便没有这次夺权,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也一定会以其他的方式去“证道”。因为在他们的世界中,人就是剑,剑就是人,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道的巅峰而已。
——那么陆小凤呢?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似乎从不追求什么巅峰,只追求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