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娇马楚成】你认识马楚成吗?

看港片的那些年,马楚成算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熟悉的是,随便看个什么片,总能看到他的名字。他老人家是摄影师出身,拿过金像奖最佳摄影,和香港大牌导演多有合作,不乏佳作。什么《监狱风云》、《甜蜜蜜》、《亚飞与亚基》、《方世玉》、《红番区》……算是什么类型都能拍,好戏烂戏都能出。

陌生的是马楚成是摄影师出身,这工作实在太幕后,等他做导演了,也多是和大牌演员合作的爱情戏,这导演身份也是低调的可以。

假如把马楚成参合的戏拉个单子,你很容易一边拉一边叫出声:这部戏是他拍的?这部戏也是?怎么哪哪都有他!

我随便说一部冷门的,当年黄飞鸿系列因徐克电影大盛,王晶立刻找来李连杰拍了一部跟风之作《铁鸡斗蜈蚣》。这是我当年很喜欢这个戏,打斗和戏谑都很有趣,不消说,也少不了马楚成。

基本上,马楚成就是这样了。假如说吴宇森、徐克、杜琪峰们是香港电影的先锋,能开一派风气先,那么马楚成就是中流砥柱型导演。

在香港就是有这么一波儿导演,他们不是大师,也不是大将,没什么开天辟地的大本事,但十八般兵器,样样会使,什么时代什么风流,都能接着。

“攻略系列”如今拍到了4部,跨度快20年,没有哪一部大爆,但也算稳中求胜,有票房保障,得以一拍再拍。在我看来,“中流砥柱”四个字最难的,不在才华或者强运,而是坚持。

有才华的人,在哪里都是少数,拍戏无算的马楚成算不上,难得的就是这一份坚持。

在《欧洲攻略》里,尽管有跨国动作大片的野心,但更显眼的仍然是马楚成的那一份“港味”。这个故事的初衷,是香港版的“碟中谍”,梁朝伟扮演的林在风,是个伊森·亨特式的人物。香港人闯世界,也无非是吹牛打屁泡妞当做主线,偶尔给点反转的智斗戏,解决问题的还是拳脚。

马楚成拍戏,你不需要抱有太高的期望,但也不用操心他给额外的烂戏。摄影师出身如他,最懂得把演员拍出采。就拿《欧洲攻略》来说,梁朝伟自不必说,吴亦凡的粉丝请放心,把他拍的帅一点,这正是马楚成的看家本事。

电影中梁朝伟和奇人班底的故事,与香港人惯常的都市侠客保持一气。元秋、罗莽和刘家勇们张牙舞爪的演法,在今天看来憨直可笑,我看的倒亲切。

香港人拍戏,有一份世俗气。什么美国CIA,什么全球监控上帝之手,什么保全界世界第一,那都不紧要,解决问题的还是要靠拳脚。

有意思的是,马楚成给王晶做了多年的摄影师,也学会了自我吐槽。歪嘴笑的梁朝伟,在戏里借着林在风之口吐槽:“再好的演员,也需要好剧本。”

我不知道是谁加的戏,梁朝伟眼角的褶子不骗人,一个靠拳头走江湖的特工角色,居然给他演出一点慈悲了。

摄而优则导的马楚成,很欣赏两位摄影师转导演的前辈,一是香港人刘伟强,另一位是陕西人张艺谋。拍了大半辈子戏,追张艺谋有难度,超刘伟强也没指望,我挺爱看马楚成,一如他的后辈林超贤和郑保瑞们。

镜头怎么摆,灯光怎么打,演员怎么拍会好看,这是马楚成能操控的事。至于什么类型,多大市场,找谁来演,时也势也。香港的万金油导演别的不敢说,啥戏都能拍是真的。

我没啥奢望,有罗莽一把年纪,仍然有机会演铁布衫,就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