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扎克主要作品】奥诺雷·德·巴尔扎克
从当代风俗史家的角度出发,巴尔扎克在《人间喜剧》中描写了十九世纪前半期法
国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交替的历史时期,《人间喜剧》被称为“法国社会的百科全书”。这个时期的特征,是金钱逐渐代替了贵族头衔。1830年革命以后,金钱统治的威力尤为强大。资产阶级以捞钱为生活目标,他们通过各种方法和手段来达到目的,而更多的是用欺诈和暴力进行掠夺。
巴尔扎克在《人间喜剧》中,描绘了从拿破仑帝国、复辟王朝到七月王朝这一历史时期法国社会的不同阶级、不同阶层、不同职业、不同的活动场所,使作品成为一个由两千多个人物构成的广阔的社会画面,从中可以看出封建主义必然为资本主义所代替的规律,和资本主义制度的某些弊病。
英雄人物
巴尔扎克也是拿破仑的热烈崇拜者。拿破仑的形象在《人间喜剧》中得到多次反映,如在《乡村医生》(1833)、《一桩神秘案件》(1841)、《三十岁的女人》(1831-1842)、《夏倍上校》等作品里。同时,作者也着力描写了和拿破仑相联系的帝国时代军官的形象。
在《人间喜剧》中,巴尔扎克以赞赏的心情描述共和主义的英雄人物。例如在作者笔下,《幻灭》中的米希尔·克雷斯蒂安是一个具有丹东和圣鞠斯特气魄的政治家。他提倡欧洲联邦制,对欧洲贵族阶级威胁很大。
1831年巴黎共和党人起义时,他和一个普通士兵一样,在战斗中英勇地死去。他的牺牲引起所有认识他的人们的深切哀悼,人们经常怀念他。又如《农民》(1844)中的尼兹龙,是一个农民出身的共和主义老战士,“坚强得像钢铁,纯洁得像黄金。”他放弃他在大革命中应得的财产,甘愿过贫苦的生活,曾把独子送到前方去参加保卫祖国的战争。因为他憎恨有钱的人,他特别受到农民的爱戴。
折射社会
日益得势的资本主义侵入农村后所产生的变化,在《农民》中得到深刻的反映。《农民》描写的是贵族大庄
园土地所有制和资产阶级小土地所有制的冲突,而农民处在这两种社会力量中间,就像“虫子夹在锤子和铁砧之间一样”。代表资产阶级利益的高利贷商人高贝丹和里谷战胜了代表贵族大地主利益的蒙戈奈将军,但是被高利贷商人和富农吸引到这场残酷斗争中来的农民却毫无所得,他们只不过陷入一种新的奴役,遇到了更狠毒的主人。
巴尔扎克在这里描写了资产阶级革命后农村在地主和资产阶级双重剥削下的贫困状况、农民对剥削者的强烈憎恨,以及农民由当时的经济地位所决定的对高利贷商人的依赖关系。
在《人间喜剧》中,巴尔扎克以同情的态度描写了劳动群众的贫苦生活。在叙述里昂纺织工人起义时,他指出这次起义的正义性和社会原因:“定货停止的时候,工人因饥饿而死亡;即便是在有工可做的时候,他几乎是半死半活地度日。任何一个苦役犯也比他们幸福。”(《纽沁根银行》)
巴尔扎克力图在《人间喜剧》中概括十九世纪前半期法国资本主义社会的全貌,把小说写成一部法国资本主义社会的风俗史,但是其中没有包括“工人生活场景”;三、四十年代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在《人间喜
剧》中只是得到零星的、间接的反映。巴尔扎克写了农民的贫困生活和悲惨命运,但他对农民暴动始终采取否定态度,把农民反抗贵族的斗争说成是残忍的、野蛮的报复行为(《农民》)。他赞扬共和主义英雄,歌颂拿破仑的功绩,但他对封建贵族的同情也是显而易见的。他这种复杂的政治态度和思想倾向,正是他那自由化的贵族保皇党立场的反映,这里既有封建主义因素,又有资本主义因素。
巴尔扎克着重描叙了物质环境,如住宅、住宅的周围、城市、街道以及室内装潢和日常生活用具等。对什么样的人就安排什么样的环境。浪漫派作家通过大自然描写来抒发人物的内心感受,巴尔扎克则借助于物质环境的描写来刻画人物性格(但有时也不免失之烦琐),这是巴尔扎克一个独创的手法。
他把现实主义创作方法推向了一个新的阶段。他的作品暴露了资本主义世界的脓疮溃疡,指出资产阶级如何仇视人类感情和才能的正常发展,使人们陷于良心泯灭、道德堕落的境地。一部《人间喜剧》事实上就是一部对资产阶级社会的控诉书。
人物模式
莎士比亚悲剧影响
巴尔扎克描写的情欲人物与莎士比亚的激情人物相似。他们都擅长描绘各种激情。在莎士比亚笔下,他的著名典型具有偏执狂式的激情,哈姆雷特的复仇心理,麦克白的野心,奥瑟罗的嫉妒,李尔王的父爱,伊阿古的阴险,苔丝狄蒙娜的温顺,麦克白夫人的凶残,理查三世的残暴,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专情,安东尼的贪色,等等,这些激情在人物身上超过和压倒了其它感情,造成种种损害和痛苦,他们是人性原发感情的爆发,具有强大的原始力量,把人物引向毁灭自己或损害别人的悲剧结局,读来撼人心魄。
莫里哀喜剧人物影响
莫里哀笔下的人物,都是单一性格,作者采取了喜剧的夸张手法来刻画人物身上某种单一的吝啬、虚伪、盲从、虚荣等情欲,以此表现社会的众生相和丑恶面。用莫里哀自己的话说就是,暴露本世纪人的缺点,莫里哀所写的人物没有一个不会在街上遇到。巴尔扎克深受其影响。
但丁《神曲· 地狱篇》影响
但丁《神曲》描写了人类的种种情欲泛滥给人类带来的苦难,人类因经受不了情欲的诱惑而遭受苦难,在痛苦与迷惘中挣扎,在地狱与炼狱里遭受惩罚和经受考验。带给人类灾难的是人类自身性格的弱点和人类的种种欲望。 巴尔扎克说过:“但丁的天堂,这种理想的崇高表现,这种永恒的蔚蓝色彩,在心灵中并不存在,向生活的各种事物去索取它,这种欲望任何时候都是违反自然的。
”巴尔扎克否定了人间有但丁的“天堂”,而认为“地狱”的存在才是自然的。
人物再现手法
人物再现手法是巴尔扎克人物塑造的一大特色。
人物再现有多种形式:一是小说人物在不同作品中反复出现,一些重要人物往往出现过二三十次,在多部小说中反映他们的不同经历,最后构成这个人物的完整形象。这是一种主要的再现手法;二是通过小说人物的叙述,说明小说所发生的事在社会上屡见不鲜,而这些事例都散见于其他小说之中,作者把人物和事件都一一排列出来;三是并列出同一阶层人物的代表,或把小说人物的性格作一对比,而这些人物都是在不同的小说中出现的。
个性典型
巴尔扎克强调艺术家要创造伟大的典型,通过典型去反映现实,人物要典型化,典型要个性化。
关于如何塑造典型,巴尔扎克指出:“为了塑造一个人物,往往必须掌握几个类似的人物”;文学采用的也是绘图的方法,它为了塑造一个美丽的形象,就取这个模特儿的手,取另一个模特儿的脚,取这个的胸,取那个的肩”(《“古物陈列室”、“冈巴拉”初版序言》),对这种“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的作法,使作家笔下的人物从肖像到性格都具有鲜明、突出的特点,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巴尔扎克象素描家一样,只需寥寥数笔就能把人物的外形特征勾画得惟妙惟肖,而且与其内在性格相得益彰。
在《高老头》中,重要人物如伏脱冷,次要人物如伏盖太太,都是这方面成功的例子。在性格塑造上,他既注意把握人物的本质特征,又赋予人物鲜明的个性,使形象栩栩如生,面目各异。
高老头的两个女儿就是既有共同点,又绝不会被混淆的人物。大女儿由于混入了贵族圈,因而高傲、跋扈,二女儿由于还被排挤在上流社会之外,又遭到情人的遗弃、丈夫的虐待,因而阴郁、伤感。同样敲诈父亲的钱财,前者是毫夺,后者是巧取。作为艺术形象,都是共性与个性相结合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