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烛残年打一生肖 风烛残年 桑榆暮景(养老院的故事)
对养老院的老人们,我的感情是复杂的。
他们是可怜的。跟大多数人一样,走进养老院做义工的人对老人们总是充满了怜悯。是的,他们是弱势群体。这群与世隔绝的老人,在世人的嫌弃的白眼中,沉默着,孤寂的等待着死亡:他们的生活没有惊喜,没有希望;外界的繁华跟他们没有关系。
他们是丑陋的。我说的不仅是外表。人在丧失了自尊后,对于道德是没有底线的。尤其是一辈子都生活在贫困线的人,人近暮年往往更是尽显人性丑恶。这点我在下面回谈到几个实际的案例。
首先,我想说说老人住养老院的利与弊。对于身体基本健康,行动能自理的老人来说,找一个环境好的养老院也许对他们来说比在家里独守空房更容易接受.老人们的生活习惯和年轻人不同:早起早睡,少吃多餐,爱唠叨,性格容易固执,大部分的老人和子女在一起生活并不习惯;对于行动不能自理的老人来说,子女们都要工作,不能24小时陪伴左右,所以养老院的看护也能分担一些子女的负担,尤其是一些医疗设备比较完善的养老院,对于需要随时急诊的病人,也比在家放心.
然后,说到弊端,对于老人来说,住养老院会有一种被家人抛弃的感觉,所以养老院的老人们总是期盼着家人的探视,对于他们来说,家人的探视次数也是他们相互之间可以攀比的事,养老院的护工对家人经常探视的老人也会格外照顾一些,毕竟谁也不想被客户挑毛病.
而那些无儿无女的老人,就像流浪的猫狗一样,被圈在房子里,吃着剩菜剩饭,一整天都无人搭理;对于子女来说,让父母住养老院事实上是个很没面子的事情,还要冒着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道德拷问.
就我来说,到现在都觉得把我妈放在养老院十分的内疚,她刚住进去的时候也是心理特别的抗拒,经常以泪洗面。而对于我妈这种年纪不大(不到60),但是身体不好的老人来说,入住养老院就会加快他们与社会脱钩的速度。我妈以前是一个特别开朗的人,但是住进养老院之后,就开始整天说些要死要活的话,大部分也是因为死人的事看多了,心里难免有阴影。
说实话,国内的养老院越来越多,但是护工素质却仍然十分差.我曾经跑遍了城市的每一家养老院,虽然养老院的硬件设施有好有坏,但护工们的爱心和专业素养却没有一个是让我能放心的.很多养老院都有非常不错的装修和环境,但是护工却大多是来自偏远的农村,40岁上下,根本没有任何的培训和护理知识就上岗了.很多护工更是把养老院的工作当成了傍大款的机会,老干部或者身体硬朗的老头总是特别的受欢迎,其中原因大家请脑补。
私立养老院的老板通常也通常是一些文化程度不高的人,管理水平更是提不上。我妈之前住过的两家养老院,院长都在男女关系问题上很混乱,尤其缺乏对于死去的老人的起码尊重。根据我妈的描述(没有求证),养老院里收的一些生活不能自理,照顾起来比较麻烦的老人,因为大小便失禁,比较脏,所以经常遭到护工甚至是院长的毒打,而有些老人真是活活被打死的。
而那位女院长在面对别人的指责时,还经常理直气壮地回答,这帮老东西活着要吃要喝,给国家和儿女填麻烦,又不做贡献,死了是活该的。
下面就来说说我所认识的这些住养老院的老人们.这群年过花甲的老人,年轻时经历都是坎坷的,也有风光无限的时候,只是人老以后,却都是落得个悲凉:
老陈,70多岁,每月有1000多退休金,月光,老头子有两个女儿,年轻时离婚后女儿跟了妈,之后老陈就一直跟很多个女人有扯不清得关系.据说,老陈有两样特别吸引女人的技能,美发和跳舞.虽然老陈没房没钱,但是却总有女人倒贴,抢手的不得了.
而老陈现在的情人,还是我们当地一个医生,家庭很富裕,也很幸福.那个女人有个儿子,也已经长大成人了.老陈其实完全可以自理,但是好吃懒做,所以住在养老院图个方便,实际上每天都出去打牌跳舞.
后来这个医生情人给他租了房,补贴他吃喝,他就搬了出去.我之前不知道老陈的这些故事,只觉得他喜欢占点小便宜,但是人看起来还不错.得知他的这些花边新闻以后,我就开始不怎么搭理他,想起来还觉得有点恶心.据说老陈的两个女儿,他很小开始就没有抚养,但是现在却经常找两个女儿要钱,还对外宣称女儿都是他抚养长大的.逢年过节,我很少看到他女儿来看他,只是听说钱还是有给的.
马老师,60多岁,每月1000多退休金,老头有一儿一女,都在上海.以前马老师是我爸他们厂的技校老师,也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戴着一副宽边眼镜,斯斯文文的,总是对人微笑.每次我回去,他都热情地跟我打招呼,还问长问短.
据说老头年轻的时候老婆嫌他太窝囊,带着一儿一女回了上海(他老婆是知青) .前年,马老师中风生活不能自理,儿子从上海回来含泪把他接去了上海,并给他请了一个护工(50多岁,有意跟马老师发展成老伴).
多嘴婆,70出头,每月退休金3000多,有儿有女,但是老伴去世以后,她抛下儿女又找了一个老头,从此儿女跟她断绝来往.谁知道婆婆中风以后,后老伴嫌弃她累赘不要她了,多嘴婆住进养老院刚开始总是以泪洗面.之所以叫她多嘴婆,是因为她特别喜欢打听各家的家务事,然后满处八卦,还喜欢对别人家里的事情指指点点.
于是婆婆住了一年不到时间几乎和养老院的所有人都吵了个遍.婆婆退休金高,所以总是拿钱贿赂护工给她多干活,护工们对她态度也不错,洗衣服买东西都愿意,因为有钱拿.
歪歪,40出头,每月吃低保,社区照顾住进的养老院,无儿无女单身汉.中风以后神志不清,走路倾斜着身子,迈步都艰难,于是几乎每天他都呆在房间里,趴在窗口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也没有人搭理他.
每次听到他喊护工的名字,都能听见护工大声地叫骂,说他没事找事,可是我明明听到过一次他喊"我冷" .因为不方便,我也不好进他屋子给他盖被子.只是心理还是觉得辛酸.每天他都透过窗户盯着公共厕所的门,不时艰难的去把门推开或者关上,于是又引来护工的一顿呵斥,他却仍然坚持,似乎这是他生命中唯一能并且一定要掌控的.
女人,40出头,无收入来源,长兄送进的养老院,无儿无女无老公.经历了三次婚姻都失败了,于是整个人都疯了,整天不穿裤子在床上拉屎拉尿.其兄出钱出力,时不时地来看她,对于护工照顾的不好的也指责,可是走了之后,护工依然叫骂,女人总是傻坐着,像个小孩一样毫无自理能力.
魏爹爹,70多岁,军转老干部,高退休金,有儿有女.自愿住进养老院,不愿意和儿女们一起生活觉得不习惯.爹爹每天出去遛弯打牌下棋,把自己收拾得还是很干净,虽然年纪大了,却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候的英俊潇洒.每次看到老人蹒跚的背景,我都觉得还是有些辛酸,这是年轻的时候多么硬气的一个老军人阿,只是年迈的现实仍然把这些青春积累的自尊和自信击的粉碎.
当你满口的牙齿都掉光,眼睛混浊不清,步伐艰难,满脸皱纹和松弛的皮肤,又如何敢奢望像年轻时候一样意气风发,随心所欲.
蓝伯伯,50多岁,退休工资1000多,有个女儿跟我一般大.女儿一岁不到的时候老婆跑了,于是自己一个人带着女儿长大,好不容易退休了女儿长大了,按说应该享清福了,却落个整天醉生梦死,昏迷不醒.女人女婿嫌弃他酗酒,也就把他送到了养老院.据说他跟养老院好几个年纪都有点大的婆婆关系不明,被人撞见睡在一个床上.经过他女儿过来一顿闹,后来也就不敢了.
说到这,老年人的性需求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关注过.养老院的一对爹爹婆婆不知怎么好上了,然后闹着要结婚,最后众人劝说下婆婆被家人接了回去.一开始我听到这类事情,不禁觉得一阵恶心.可是理智想想,老人也是人,正常的需求得不到满足,你又如何能光用道德廉耻来约束.
所以各种混乱的男女关系不仅仅是年轻人的专利,老年人一样有.只是怎么解决?顶风发表个观点,从某种角度来说,性工作者这个职业的合法化其实是能解决一部分的社会问题的,虽然这和道德似乎又有着某种冲突.
回过头来说这些爹爹婆婆,有些儿女是孝顺的,隔三差五的送汤送药,逢年过节都接回家调养身体;而有些儿女,据说是一次也没有露过面,甚至还有把老人扔到养老院,连钱都不交的主.
后续再说些养老院的温情故事,我并不是对养老院有意见,只是客观的说说我所知道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