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莫失莫忘的含义】67投稿丨《莫失莫忘》什么才是我们生活的意义

村上春树曾说:“近半个世纪的书,我最喜欢的是《莫失莫忘》。”因为这句话,17年本书作者石黑一雄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多年陪跑的村上还因此被拿来做文章。话说回来,村上最喜欢的这本小说到底如何?又为什么令村上着迷?

《莫失莫忘》什么才是我们生活的意义

文/黑猫警长

刚上大学那会,有段时间我时常陷入深深的迷茫中。大学很轻松,就算平时上课不听,期末考前复习两个礼拜也照样能通过。学习任务轻了,我却反而开始恐慌起来。高中时每个人的人生目标就是高考,人生前十八年,父母早已为我铺好了路,我只要顺着他们的指点拼命往前跑就行了。

而现在,没了老师家长的鞭策,我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该往哪里走了。也试着赶潮流,和同学一起打着历念自己的口号,去饭馆里做过一段时间兼职,却发现这种擦桌抹凳的工作无法为我带来丝毫快乐。

但每天躲在寝室,韩剧看到眼酸,游戏打到手疼,显然更浪费时间。再看看身边的同学,有继续维持高中的学霸模式打算考研的,也有为了个人兴趣整天跑各种社团的,他们似乎都有着明确的方向。于是我开始认真思考: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莫失莫忘》。

作为一本科幻小说,它被誉为生物工程时代的《一九八四》。小说开头描述了主角凯茜和同伴露丝、汤米在一座名为黑尔舍姆的寄宿制学校里快乐长大,他们和其他学生一起在这里接受着良好的诗歌和艺术教育。这儿的生活很像我们人类的孩童时代,纯洁、无忧无虑,但却极度封闭,所有信息要经过老师们审查过滤后才能传到孩子们手中。

孩子们在老师们的摆布下,按照老师们的喜好生活着,中规中矩,不抽烟喝酒,不打架,做着外人眼中的好孩子,但却极度缺乏自我。

而随着孩子们长大,丑恶的现实开始逐渐在这座看似美好的校园里浮现出来。临近毕业时,画风一转,学校突然告知每个学生都必须参加器官捐助仪式,这时凯茜他们才惊觉,原来生活在这里的所有学生,包括他们自己,都是克隆人。

他们必须在活着时不断让人类割去自己身上的器官用作医疗药物,直到死去为止。克隆人们的命运在这一刻被彻底改写,他们万万没想到,之前看似美好温馨的校园竟然是用来圈养自己的恐怖监狱。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所谓的乌托邦,乌托邦的传说,要么是在人们的幻想中,要么是人们的双眼被美好的表象暂时蒙蔽。

人生前十八年的欢乐换来的是成年后无穷无尽的噩梦。被迫捐献器官无疑是非常痛苦的,克隆人们一直遭受着身体心灵的双重打击,因为每进行一次捐献都意味着他们可能会当场死在手术台上。但对于那些侥幸经历三四次手术还活着的幸运儿来说,他们又要忍受周围的朋友一个个离自己而去的孤独。

不仅如此,克隆人还要时刻忍受来自人类社会的歧视。就像《绿皮书》里面黑人跟白人间永远界限分明,克隆人和人类之间也永远隔着一层融化不了的铜墙铁壁,他们的生命在人类眼中低贱得不如一条狗,在人类社会中他们没有尊严,缺乏存在感。人类害怕、厌憎他们,他们不敢出现于阳光下,只能躲藏于黑暗中。

但对于生命个体来说,最重要的心理需求之一就是获得外界认同,而这条放在克隆人身上也适用。得不到人类社会接纳和认同的克隆人陷入自我怀疑,他们感到很困惑,难道自己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一直被割掉器官吗?这一可怕的预感让很多克隆人几近崩溃。

他们为这一发现感到屈辱,不甘心自己的生命遭受如此不堪的践踏。为了给自己的生命赋予某种形式上的尊严,他们把自己的本体幻想成最理想的名人,如露丝就一直幻想着自己的本体是个坐在写字楼里的优雅女人。

但其实最后证明这些只是自己的美好幻想。事实就是,在人类眼中,他们被当成一堆利用完就可以随手抛弃的工具,而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全部意义说得好听,是为人类患者服务,说得难听点就是被剥削至死。

他们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自由,肉体被困在人类亲手搭建的桃花源内,无法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精神上也一直受到各种条条框框的束缚,从小便被灌输服从导师,服从捐献规则的理念,从未有过独立思想,只是按照人类的意愿行事罢了。在黑尔舍姆中他们看似过得很快乐,但却没有真正替自己活过,因而他们的生命也毫无价值可言。

而唯一能为这群不幸的克隆人带来尊严和生命意义的,只有捐献一途。因为那些捐献了三次以上还没死亡的克隆人会受到人类的特别优待。治疗期间,他们可以住单人房,可以挑选喜欢的护理员来照顾自己,医生和克隆人也对他们露出崇敬的眼神,并热情地上来握手,仿佛他们是个众人敬仰的英雄人物。

和露丝一样,很多克隆人经过几次捐献后,对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早已麻木。没有意义的生命是令人恐慌的,所以很多克隆人开始将捐献当成自己的职责,甚至衍生为一种使命感、荣誉感。

当一点点剥夺自己生命力的捐献仪式,竟然最终成为灵魂救赎道路上的唯一途径时,这样的局面无疑是最悲哀的。而正如某个评论家所言,石黑一雄这本书最妙的地方,是他让人们思考克隆生命的无意义之时,迫使人们去思考自己的无意义。我们是否也在不断诘问自己生命的价值是什么?我们是否也为自己的存在得不到世俗认同而感到烦恼?我们是否也曾为了追寻所谓的价值认同而去做一些自我阉割的事?

最终,汤米在第四次捐赠后失去了生命。汤米死后的两个礼拜,凯丝一个人驱车来到诺福克,这里是她和汤米相爱的地方,而此时的她失去了挚友,爱人,变成了世界上最孤单的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但留给读者的思考却没有停止。

这也回答了让无数人感到困惑的问题:生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考上名牌大学?赚钱?养家糊口?为梦想奋斗?

其实都不是,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就如小说里的克隆人,他们在苦难中不断寻找生命的意义,同样,我们生命的意义也需要自己探索,而不是被世俗的话语声强行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