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死因之谜
天才对庸才做不出的事,庸才对天才却完全做得出来。
——题记
一场并不存在的暴风雪
1791年12月5日,星期一凌晨,音乐天才莫扎特离开了他热爱的人世,当时他年仅35岁。对于这位杰出的作曲家之死,间或也有个别传闻,但当时的人们几乎一致公认,莫扎特死於疾病。凡属莫扎特“是被谋杀的”传闻,均被认作无稽之谈,就连权威的《牛津音乐指南》也认为这个故事没有根据。
据记载,举行葬礼那天有一场暴风雪,参加葬礼的亲友因此而无法陪着灵柩去坟场。于是,莫扎特的棺材就在无一亲友在场的情况下入了土。至今,可能还没有一个人知道莫扎特的坟墓到底在哪里。
人们几乎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然而,一个偶然的机会,英国当代剧作家彼得·雪佛看到一篇文章,文章作者说自己曾看过1791年维也纳的全年气象记录。文章提供了这样一个基本事实,在莫扎特下葬那一天,维也纳没有发生过暴风雪。
实际上,12月的维也纳发生暴风雪的可能性也趋向于“零”。后来,雪佛进一步证实,莫扎特下葬那天有一场暴风雪的说法,是莫扎特死后五十年才逐渐流传开来的。这些,都增加了雪佛对莫扎特死因的怀疑。
被邀请的唯一客人
莫扎特里程碑式的歌剧作品《魔笛》在奥匈帝国首都维也纳正式公演了,它激起了真正的狂热,无数观众如痴如迷,像是着了魔。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宫廷首席乐长沙里利,他似乎过于冷静,脸上的表情忽阴忽晴。不过谁也没有注意他。终于,在一次演出后,沙里利盛情邀请莫扎特去他家吃晚饭,那是1791年10月的一个晚上。
赴宴回来,莫扎特突然头晕眼花,接着是呕吐和胃部的剧烈疼痛,后来竟昏厥了过去。几天以后,莫扎特变得苍白而又削瘦,这些症状一连持续了好久。医生肯定地说:莫扎特的昏厥纯系工作过度劳累、体质下降所致。但有记载说,莫扎特问过医生:在沙里利家吃的东西是否有中毒的可能。
遗憾的是,医生并未深入地检查便轻率地否定了他的疑虑。莫扎特还将同样的话告诉给25岁的弗朗茨·苏斯梅耶,并一再询问克劳塞特医生:“我是不是中了毒,医生?吃了败坏的食物,在沙里利那儿?”
据记载,那天晚上,莫扎特是沙里利邀请的唯一客人,同时在座的还有沙里利本人和他的女朋友——卡捷琳娜·卡瓦利里,后者是一名歌唱家。那天的饭菜确实也是沙里利一手烹制的。美国当代以严谨著称的历史学家大卫·韦斯的研究成果证实:“沙里利那天实际上什么都没吃,……他坚持要莫扎特吃完所有的菜。而卡瓦利里也仅仅吃了一点点,在餐桌旁观看别人吃饭的时间要比亲口吃的时间多得多。”
从那以后,莫扎特的身体每况愈下,1791年12月5日凌晨12时55分,这位久享盛誉的天才作曲家终于离开了人世。在咽气前,他竭尽全力喊出蓄积已久的一句话:“世界对它的孩子们干了什么呀?”
天才与庸才之间的矛盾
在莫扎特未来维也纳之前,奥匈帝国国王约瑟夫二世的宫廷里有一名宫廷乐长安东尼奥·沙里利。沙里利生于1750年,他的父亲是一名富裕的意大利商人。沙里利很小就开始学习音乐,但成绩并不突出,与莫扎特相比,不啻天壤之别。1766年,沙里利父母双亡,作为一个孤儿,他只身来到音乐名城维也纳。由于某种偶然的机遇,沙里利在维也纳很快便交上好运,他被任命为当时的哈泼斯堡宫廷的歌剧作曲及指挥,不久便升任乐长之职。
1787年,有影响的作家格洛克去世,31岁的莫扎特出任宫廷作曲家一职,而沙里利也升了级,担任皇家乐队首席乐长的职务,这是音乐家在当时所能担任的最高职务,无论是职位还是薪俸均高于莫扎特。但是,在音乐界和公众的心目中,沙里利的声望则远远不如比他年轻的莫扎特。
在八十年代,沙里利也创作过一些歌剧,但很快就被人们忘记了。他的乐曲十分平庸,具有明显的陈旧感,也许他更像一名可敬的工匠,而不是音乐领域的拓荒者。几乎与沙里利同时,莫扎特创作了歌剧《费加罗的婚礼》、《后宫诱拐》和《唐璜》,并且每部歌剧的上演都掀起了真正的狂热。
莫扎特成了当时维也纳公众承认的伟大天才和崇拜的偶像。这导致了一个位置在下的天才和一个位置在上的庸才之间的矛盾。
没有文字记载他们之间是否发生过具体冲突,但安东尼奥·沙里利不能容忍莫扎特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莫扎特的存在是沙里利面临的唯一巨大威胁,潜在但又迫在眉睫。于是,沙里利选择并实施了解决这一矛盾的唯一途径和办法。
一个低调子的简陋葬礼
——没有验尸手续。当时的医务界人士都认为莫扎特死于尿毒症。不无遗憾的是,莫扎特夫人相信了当时医务界的观点,没有提出验尸要求。
莫扎特的葬礼是在死亡的当天下午举行的,如果不算秘密举行的话,至少也是低调子的。
尽管有传闻说,仅仅由于卖掉了莫扎特的表,才有钱安葬,这是不可靠的。因为莫扎特的年薪不低,生活总的来说是优裕的,但并不奢华。
参加简单葬礼的亲友只有六、七个人,其中包括阿尔勃兰兹伯格、莫扎特夫人、在《魔笛》中饰夜女王之女帕米娜的娜娜塔·万塔里勃、苏斯梅耶,还有安东尼奥·沙里利。《牛津音乐指南》记述说:“在暴风雪来临之前,送葬的亲友们都回去了,棺木的入土是在风雪中进行的。
”事实上,那天根本没有暴风雪,亲友们未能随棺前往圣马克斯公墓,只是因为他们当时没有交通工具去那么远的地方。后来,阿尔勃兰兹伯格和万塔里勃找到了车辆,匆匆前往墓地,等他们赶到,安葬已经结束。莫扎特被葬在数百个普普通通的坟墓群中,没有墓碑,也没有其他任何标志,究竟确切地点何在,从此再也无人知晓了。
“注意晚间那条狗的反常举动”
安东尼奥·沙里利倒是活得很长久,他比莫扎特整整多活了四十年。1824年,沙里利退休,他当了刚好半个世纪的宫廷乐师,业已老态龙钟。尽管他在音乐上毫无建树,但年深日久的资历使他仍享有盛名和优厚的薪俸,甚至一度还当过贝多芬和舒伯特的老师。1825年,沙里利死去了。
近二百年来,不少人怀疑英年早逝的莫扎特并非死于所谓的尿毒症,而是被人蓄意谋杀。伟大的俄罗斯诗人普希金曾就此写过一首长诗,后来里姆斯基·柯萨科夫根据此诗写成一部歌剧,但也仅仅是推测罢了,虽然事出有因,但查无实据。
前不久,著名剧作家雪佛的剧本《阿麦丢斯》在世界各地纷纷上演,他在剧中真实地再现和披露了莫扎特死亡前后的境遇、环境和有关细节,重新钩起了这一沉沦两个世纪的悬案。基于现代医学的最新科研手段,联邦德国杰出的内科医生贡特·杜达博士经严密推理,诊断莫扎特是因一般剂量的二氯化汞中毒而去世的,而这种慢性毒药进入莫扎特体内的唯一可能,便是那天晚上沙里利亲手准备的饭菜。
在福尔摩斯探案《银色的火焰》中,有这样一段对话:警察巡官万里高利:“你还有什么要我注意的?”
福尔摩斯:“我提请你注意晚间那条狗的反常举动。”
警察巡官万里高利:“整个晚上那狗什么也没干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