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星北扫厕所】束星北——中国的爱因斯坦 却扫了十几年厕所

一九七二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李政道回国,周恩来总理对他说:中国科学事业不够发达,能不能从国外请一些教授来中国,李政道说:为什么要从国外请,我以前的许多老师,他们的科学造诣不亚于国外的著名科学家,比如我的老师束星北。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恩师,中国物理方面第一人,此时已经在青岛的一家医学院扫了十几年的厕所。

束星北,中国近代理论物理的泰斗,李政道的物理启蒙老师,25岁就获得了麻省理工物理学硕士学位。早在1928年旅欧,他拿着自己关于相对论的两篇论文,找到爱因斯坦,当即被爱因斯坦聘为研究助手。

抗战爆发后,束星北除在自己专业上的独有造诣,爱国心下投身军工。对国际上刚刚出现的激光、无人机、雷达、袖珍发报机都潜心研究过,对其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中国的第一台雷达就是出自其手,被称为"中国雷达之父"。

在竺可桢任浙大校长期间,束星北被其称为"天才科学家"。抗战期间,浙大西迁湄潭办学,群英荟萃,汇聚了如数学家苏步青、王淦昌、束星北等一大批顶尖的专家学者,他们所做出的研究,在当时已经处于国际科学前沿。

竺可桢、李政道等51名两院院士和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也全是出自抗战时期的湄潭。这个时期的浙江大学,曾经被英国科技史学家李约瑟称为是"东方的剑桥"。

但是束星北治学太认真,认真到一点不给他人留情面。在学术报告会上,无论主讲人名气有多大,学问有多深,一旦发现束星北在下面坐着,就禁不住心惊胆战。他常常会提出很多问题,让报告人招架不住。这些如果说是一个学痴的治学态度,那么束星北骨子里的则是知识分子的单纯。

因"东方第一几何学家"苏步青教授被诬陷贪污,束星北气愤之极,把诬陷者像揪小鸡似的揪起来,一拳打过去,大骂:"你知道苏步青是什么人吗?你们算什么东西?"

结果苏步青解脱了,他却因而获罪。其后又支持"自然科学第一"而被迫离开讲台,最终,他选择了研究气象学。但真正的天才总是能够在研究中获得极高的成就感,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束星北发表了十几篇论文,引起了气象学界的巨大轰动。天下第一才子,实至名归。

其后的事情不可多言,束星北先是去修水库,其后水库工程结束之后,束星北被调到青岛医学院,主要工作是打扫厕所。在经历太多之后,他终于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意识到自己错了。

当时,他发现自己曾经的一批物理学家同事全部都联系不上,于是他感到,他们也许在进行核试验,因此不能与外界联系。他希望参加到这个队伍中,因为早在1945年,他就做过原子弹理论的学术报告。

为了不负毕生所学参与核弹项目,他开始认真改造,认真刷厕所,甚至开始研究如何才能刷快,刷的好,刷的干净。

在此期间,束星北还修遍了山东省所有的大中型医院的设备:心电图仪、脑电图仪、超声波等,甚至甚至连变压器、锅炉、水塔、汽车和食堂用的鼓风机,也在他的修理范围之内。他想尽一切办法"立功",迫切希望自己摘掉帽子,重新回到人民群众当中,重新开始科学研究,为建设祖国出一份力。

六十年代,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消息公布后举国欢腾。一心想为国贡献自己才智的科学家束星北,独自躲在阴冷的家中,先是激动地流泪,其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和长时间的哽咽……

作为世界上最顶级的物理学家,为了学术穷极一生,其心情可想而知。

两弹元勋之一程开甲曾经说过:"束星北对原子弹的感伤是有根据的。在原子弹未在美国上马前,束星北已有察觉可以利用裂变的中子轰击。"

一九七一年的隆冬,在一场大雪过后,束星北的女儿去探望父母,远远看见佝偻着身子在医学院门口扫雪的束星北,他的身后,是扫出来的一条长长的路,两旁的雪地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数学公式和演算符号。

母亲告诉女儿,父亲经常一个人在雪地里不停地运算,写字,扫帚就是他的黑板擦……

如束星北的老同事两弹元勋之一王淦昌对其女儿所说:"你父亲说的,是我们想说没有说的,你父亲做的,是我们根本就做不到的。他没有任何问题,他只是跟我们不一样!"

一九七二年李政道回国,提起自己的恩师,束星北才得以重回讲台。他甚至不顾自己患有慢性气管炎和肺气肿病,带着氧气袋和肾上腺素气雾剂,给动力海洋学进修班的学员,讲多门培训课程,争分夺秒,惜时如金。但是,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激情洋溢的束星北了,此时的他,已是一个垂暮老者。

一九七九年,中国第一枚洲际导弹需要计算弹头数据舱的接收和打捞最佳时限,整整一个中国科学院没有人能计算出来,有人推荐了束星北。上面为此拨款100万元,束星北分文没要,一枝笔,一摞纸,甚至没用计算机准确无误完成任务。

当年他73岁。航天学界轰动一时。

一九八三年十月三十日,束星北逝世。去世前,他把自己的遗体捐给青岛医学院。但是,在遗忘了半年之后才被想起来。此时,尸体已经腐烂。

结果让两个学生草草埋葬在学校篮球场旁边的双杠下面。这个一生以科学救国为信仰的科学家,终于和他终生热爱的祖国大地融为一体,再也不会分开。